第318章 天時地利人和
七月二十八日，清晨。
秦澤沒有想到，奧丁的死會給自己帶來這樣的觸動。
他如今已經掌握了召星與黑洞兩個最強攻擊職業的最強技能。
面對浩劫強者，雖然還遠不能與他們抗衡，但至少有了能夠拖住對方，甚至造成傷害的能力。
秦澤這一夜，都坐在橋洞底下，看來來往往的人群走過。
有時候，他真的會想，這個世界的人，都是npc嗎？
是周白榆創造的一個眾生相麼？
但他很快意識到，這麼想只是為了偷懶。
承認這個世界的人不重要，會讓他覺得好受一些，他不能這麼想。
世界已經很糟糕了。
糟糕到就像是一群祖國人和一群普通人在鬧對立，而掌權者就是那群超能力者。
現在，民眾被戲耍，看不到希望的人越來越多了。
最好的證明，就是流浪漢變多了。
秦澤看著每個人在艱難掙扎求生，有人縮在已經很久沒有清洗，明顯蒙了一層髒色的毛毯里刷著手機，偶爾露出笑容，偶爾憤怒，感覺到世界是如此真實。
這是奧丁所希望守護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確為周白榆所創造，真正的現實世界，毀滅了。
但有人的地方，才有真實。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秦澤想到了火種，忽然明白了奧丁來此處藏身的意義。
他終於回過神來，開始整理奧丁的遺物。
昆古尼爾手環已經被他戴上。這個手環很好用，曾經鎖定過的目標，在一段時間裡，都可以被再次鎖定。
而手環里鎖定的目標——就有濕婆。
這很好，秦澤想著，也許現在的自己，可以殺死濕婆。
但接下來，他發現自己想法錯了。
在奧丁的遺物里，有一本小冊子。
小冊子不舊，顯然是這幾天才寫的。
翻開這本冊子，看到的第一句話就讓秦澤有些觸動：
「我本以為會是女媧那個小妮子接管這些東西。但現在看來，小友你也不差。」
「這樣的句式說的俗了，但我寫到這裡了，還是會感慨新舊的交替，是的，我要說的是，當你看到這些筆記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好在，我應該死得其所，我願意讓你看到這些筆記，是因為我相信你已經學會了我的能力。」
「但是請不要因此就覺得……你有能力戰勝那些怪物。你與浩劫境的人，還有很大的差距。」
「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是我這些年觀察下來的一些結果。」
「英靈殿是一個派系複雜的組織，我手底下有些人，其實潛伏在其他幾個派系裡，當然，我也被其他派系的奸細盯著的。」
「我們之間相互試探是常有的事情。好在，我確信我的情報還是準確的，因為銀行家沈萬三是我的人，而沈萬三是一個非常善於打聽情報的人。」
「就先說說盤古吧，沒有短板的傢伙，他的舊曆形態是章魚，無比巨大的章魚，但進化成主宰之後，我便不清楚了。」
「主宰的特徵之一，就是可以完美的利用舊曆形態的力量。」
「盤古沒有明顯的弱點，至少我沒有發現，如果進化成主宰，將會更加讓人頭疼。」
「很遺憾，即便是我最強的手段，也很難打敗他。但至少，當你與他有了同等境界的力量時——」
「或許伱能夠用我的招數，破開局面。」
「我與盤古共事許久，但他真的太強大，數次交手，雖然是切磋，我倆各自並未用全力……但我明顯不如他。」
「我從未勝過他。」
秦澤仔細想了想，當初喬薇與自己，藉助神樁融合，甚至開啟了二度舊曆化，依舊打不過董事長。
董事長還沒有步入主宰境界，尚且如此，難以想像他步入主宰後，到底多強大。
「打敗盤古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這個世界確實會有些存在不講道理，讓你感覺他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但好在，其他幾個人都有明顯的弱點。」
「先說耶穌吧，他是我們之中除開女媧外，最年輕的。」
「他有著很強的人格魅力，加上大主教的這個職業，讓這種魅力更為誇張。」
「耶穌善於蠱惑人心，而人心所向，便是他的力量來源。」
「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人心好蠱惑，人本身卻也有思辨能力。如果有一天，耶穌被人厭棄，因為某種巨大的曝光，使其人格底色被眾人看的一清二楚……」
「那麼他就會呈現出一種虛弱狀態。」
「值得在意的是，耶穌的舊曆形態，也比我們的舊曆形態要看著更具備神聖感，更有神性。」
秦澤回憶起來，耶穌的舊曆形態，是金身佛像一樣的存在。
確實，比起鴉天狗的天照，章魚的盤古，以及不可名狀，頭顱到處亂飛的濕婆，還有自己老婆的媧蛇形態……
耶穌看起來是最帥的那個。
「金身也很強大，防禦力極為恐怖，可以說不在盤古之下。」
「要破開金身，最好的辦法，當然不是硬殺，最好的辦法，是讓耶穌無法使用金身。」
「耶穌是天才，秦澤，請記住，你的妻子雖然也是百萬無一的天才，但耶穌絕對和她在同一個層次。」
「能夠步入浩劫境的人，都不會資質太差。」
「耶穌之所以是天才，是因為他走的道路，居然是利用職業特性，來強行改變自己的舊曆形態。」
「比起天照的做法，我認為耶穌的做法竟然像是真正的答案。至少在女媧與盤古，走出屬於他們的道路之前……我一度以為，耶穌是正確的。」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能夠改變自己舊曆形態的人，都是天才，還請你，千萬不要小覷他。」
「金身是很難破滅的。」
秦澤其實是有感觸的，伐魔一戰里，他化身為龍，與妻子一同作戰。
後來又遇到簡一一持黑刀助陣。
再後來，他更是召喚了舊曆主宰。
可以說，一次次提升強度了，一次次改變了戰場走向。
但耶穌，雖然存在感遠不如盤古強大，可耶穌始終在戰場上。
甚至，秦澤似乎感覺，都沒有對耶穌造成過什麼有效傷害。
「破解金身，就要顛覆眾人對耶穌的態度。這是耶穌最大的弱點。」
「他不是一個聖人，這個世界，如果還有聖人，那就是病之前的盤古。」
秦澤默默記住。
他其實感覺到了，打敗耶穌的時間點快到了。
最近，普雷爾發布的消息，讓舊曆者協會的聲譽受到了很大影響。
也許不久之後，耶穌就會陷入虛弱狀態，無法開啟金身模式。
或許到時候，耶穌真正的舊曆形態就會展現。
誰知道那會是何等醜陋？或者恐怖與猙獰？
「說說天照，神話編纂師，是召喚系最強的職業。他熱衷於人體實驗，是我們幾個里，最喜歡走捷徑的。」
「這也導致天照的自身能力是最弱的，但他的召喚確實強。」
「我並不知曉，你有沒有遇到過他召喚『天』，源源不斷的神話生物從天門裡出現的景象，想來是很壯觀的。」
「時間越久，天之中出現的怪物就越多。」
「但得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出現足以和浩劫境對抗的存在。」
「所以天照其實是越往後越強。天照也絕對不會讓自己處於落單的局面。」
「要打敗天照的關鍵，是時機。」
「天照的弱點，和耶穌一樣致命，打敗耶穌，是要得人和，打敗天照，則要是靠天時。」
「在月全食這一天裡，天照的天會變成地。」
「開天門這種召喚，會變成打開地獄之門。」
「地獄之門很強，甚至比天門更強，原本這該是天照最強的殺招。」
「但很可惜，天照為了壓制舊曆形態，給自己注入了太多舊曆生物的血液。」
「他的活體實驗品，也包括了他自己。」
「而那些舊曆生物血液，會吸引天照，如果天照的地獄之門開啟太久，就會導致地獄之門的生物，越來越強大，逐漸會因為天照的血液味道，讓它們失控。」
「它們作為召喚物，會攻擊召喚者。」
「這就是天照的最大弱點。天照，也完全不敢與我為敵。」
秦澤瞪大雙眼，原來天照害怕月全食？
這還真是諷刺，天照的舊曆形態是鴉天狗，天狗吞月，卻害怕月全食。
但這一切也都是自作孽。
不過最後那句，天照完全不敢與我為敵，讓秦澤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天照為何不敢與奧丁為敵？
秦澤很快想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因為奧丁是天文學家。
而月全食，本身是天文現象！
換句話說，奧丁可以強行製造天時。
只不過這種能力，秦澤自己未曾擁有，他沒辦法做到天照這樣，只能耐心等待天時。
最後，秦澤開始閱讀關於濕婆的筆記。
濕婆的筆記很少。
「濕婆是最神秘的，我至今沒有見過這傢伙的真面目。」
「盤古見過，濕婆是最強的輔助，他說第二，沒有人敢說第一。」
這一點秦澤非常認同。
伐魔之戰里，濕婆甚至可以為主宰級戰力提供幫助。
「濕婆選擇的道路，是徹底的墮落之路，他藉助值神的力量來壓制囈語。」
「但卻偏偏選擇了一個最不靠譜的值神。」
「第六值神，混亂王爵。既然以混亂為名，可見這個值神本身就經常處在矛盾里。」
「所以濕婆最大的弱點，就是他力量的源頭——值神。」
「濕婆曾經很信任我，他告訴過我一些事情，在混亂王爵的領地里，有一個物件，名為混亂之印。」
「這個印章，一旦蓋在混亂王爵的從屬身上，就會導致承受印記的人，陷入巨大的混亂里。」
「混亂王爵自身會陷入無盡的混亂，來獲取力量，但只要承受印記的人越多……混亂王爵就越清醒。」
「所以，要打敗濕婆，就得找到路徑，前往混亂王爵的領地里，找到混亂印章。」
「也就是，你需要取得地利。但取得地利不容易，混亂王爵的部族很排外。潛入尚且困難，何況找到印章？」
「不過……在你身上，發生任何神奇的事情，似乎都是有可能的。」
「當你取得天時，打敗天照，取得人和，打敗耶穌，取得地利，打敗濕婆後……」
「或許你就可以挑戰盤古了。」
「也許那個時候，你也有了與主宰抗衡的力量。」
「秦澤，我祝福你，希望我留下的東西，對你是有幫助的。」
這便是奧丁最後留下的東西。
秦澤沒想到的是，英靈殿五神，每個人都是如此的特殊。
奧丁與盤古，曾幾何時乃至未來，可能是自己的敵人，卻又可能是自己的朋友。
他收好這些東西，準備離開橋洞。
如今，奧丁已經死去。
按照奧丁的說法，他死於百難臨頭的自己所帶來的厄運。
還有五個人。
秦澤決定，給自己的好友們打打電話，再不濟，就讓一部分好友去舊曆監獄躲著。
他第一個電話打給了小詩和符階。
在秦澤心裡，小詩和符階是舊曆者，也是可憐人。
他真心將他們當成朋友，他希望他們倆不是自己百難所影響的人。
講清楚後，符階決定帶小詩去異界躲一躲。
幾個月的時間裡，符階居然可以帶人前往幻想世界了。
隨後，秦澤給龔瓶打了電話。
龔瓶這幾天很緊張，因為不久前就有黑歷者逼他犯罪。
想要逼他成為黑歷者。
他的能力雖然戰鬥不行，但獲得情報很強。
好在龔瓶靠智慧化解了，擺脫了。
只是這幾天，龔瓶也夠麻煩的，一直躲著。
聽到秦澤電話，龔瓶直接罵了秦澤一通。
秦澤也無所謂，只是說了一下情況。
龔瓶直接無語：
「我說我最近怎麼這麼倒霉呢，連泡妞都是整容假奶妞，合著是你的霉運擴散到我這裡了？」
秦澤說道：
「正經點，會死的，被我厄運影響的人，會有生死危險。你現在遭遇的麻煩，顯然說明你沒被影響，這倒是好事，不過如果怕死，就趕緊躲起來吧。」
秦澤很無所謂，龔瓶這種人，就得用那種混不吝的態度溝通。
聯繫完龔瓶，秦澤便給雲錦天江的夥伴們，也就是簡一一司令藍彧等人發去了消息。
這個時候，秦澤並不知道，在他的家裡，友科新城小區，自己的房間裡，小喬忽然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