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國相再現 阿得土司 陳燁 帝王心術
雲州。
原本的都城。
此地已經被苗永誠占據多年,在經歷過毒災之後,這些年來,倒是也與白蓮教相安無事,百姓們也能安穩活著,甚至還算安樂。
當初在泥瓦寺,苗永誠與慈恩一場大戰,最後以重傷為結果。
若非還留有自保底牌,怕是當時就被漁翁得利的白蓮兒給殺了,即便如此,也是元氣大傷,數年沒有恢復過來。
直到前兩年,他才通過搜刮異獸血肉和天材地寶徹底恢復過來,只是,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前不久,他的某個族人回來了。
緊接著,恐怖怪物的傳言就開始在城內流傳開來,甚至隨著時間流逝愈演愈烈,就連雲州其他地方也有了類似的傳言。
但奇怪的是,苗永誠所代表的軍府只是簡單的張貼告示,並沒有進行進一步的調查,這也是致使愈演愈烈的重要原因。
軍府內。
看著手中送來的情報,苗永誠面無表情。
看向房間一邊的黑暗處。
「永遠那邊成功了,但也失敗了。」
「算是阻止了陳氏重建慈悲寺,但是,永遠死了。」
「嗯?」
一股陰寒之氣彌散在房間內,一道渾身皮膚呈現紫色的身影走了出來,微微的陽光照在他的臉龐上,那雖然僵硬但依舊威嚴的面容顯露出了他的身份。
赫然是失蹤已久的雲國國相——苗木道!
「死了?」
他的聲音很是僵硬冰冷,與詭使如出一轍。
苗永誠看了眼他,將信遞了過去。
前些日子,就是因為他的歸來,才促使他派人過去阻止重建慈悲寺的,不然他吃飽了撐的去和一個已然成為第一門閥的大家族結仇。
可惜。
他沒得選。
已經完成儀式的苗永誠雖然實力有所下滑,但在族內的地位卻已經和他不同了,哪怕是族長也得對其俯首帖耳。
而且,其壽命……
苗永誠眼中晦暗不明。
苗木道看著手中的信,眼睛微微眯起,「哼,這陳氏,倒是好威風,區區凡人。」
蒼白的眼珠轉動,「永誠,解決了他們。」
苗永誠低頭,「恐怕容易引起雙方大戰,現在就已經在和白蓮教打了,雙線作戰,恐怕……」
「愚蠢,你以為我出來是幹什麼的?就是為了讓這片大地起刀兵的。」
「上次的毒災雖然達到了預期目標,但最後的收尾卻被一個老和尚破壞了,這是你的無能,若非你的位置不好替代,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裡跟我說話嗎,
現在,只是補上那部分尾巴罷了。」
看著不說話的苗永誠,苗木道眼中閃過不耐。
但他成為詭使的時間不長,人性尚未冰冷,之前的習性、習慣都還在,當即又說道,「這也是老祖那邊的意思,其他州的輪迴已經基本結束,角逐出了主人,雲巴二州也該結束了,這次,會解決掉白蓮教和那些不安分勢力的。」
苗永誠頓時下拜,「謹遵老祖之命。」
看著苗永誠下拜,苗木道嘴角扯起僵硬笑容,堪稱皮笑肉不笑。
「對了,我向老祖舉薦了你,你或許有資格成為這一任的新皇。」
!!!
苗永誠眼睛大亮,「謝尊使。」
看著曾經犯犟,想要當個忠臣良將的苗永誠此刻追名逐利的模樣,不知為何,苗木道已經逐漸「死去」的心,居然感受到了一絲愉悅。
「就這些,等你處理完慈悲寺的事,就正式開始對白蓮教的圍剿吧。」
「是。」
說完,悄然消失。
看著苗木道的離去,苗永誠面無表情,拳頭捏緊,但很快又鬆開了。
一步慢步步慢,現在的他已經沒資格在對方面前抗衡了。
不過,能得到他們的支持,解決白蓮教,重新建立王朝,過把皇帝癮,倒也不錯。
此刻的苗永誠已然將當年對李嘉源的愧疚拋之腦後了。
「等等,巴州的四大土司也在鬧亂子,為何……」
他忽然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對方說解決亂局的時候,居然把巴州也算進去了。
可按理來說,巴州的霸主勢力不是祀台嗎?
難道說,兩者現在還處於結盟狀態?
苗永誠暗自揣摩著。
隨後,便開始思考起了對付陳氏的主意,必要時刻,他準備親自去一趟,來個快刀斬亂麻!
至於現在,呵呵,或許可以操作一下,能不自己出手就不出手,否則就是和陳氏全面開戰了。
苗永誠的眼中,閃爍著不屬於武人,更似那些文官的神色。
恰好,苗家作為延續八百餘年的古老家族,在這雲巴之地早已是根深蒂固,哪怕是在巴州也有很大勢力。
……
巴州。
東川城。
幾日後。
解決了那些苗家族人後,陳初並沒有對樂君進行懲處,而是懸而未決,似乎是想要看對方表現。
在收斂遺骨,並且在城內大開殺戒之後,陳初準備找另外兩伙人的麻煩了。
除開苗永遠這個直接兇手外,可還有法華寺這個想要拉人下水的挑撥者、阿得土司這個拿走財貨的幫凶呢。
「你們有什麼辦法?」
陳初問計於其他人。
只是。
陳丘站出來說道,「少族長,請您回歸河陽郡。」
?
陳初不悅皺眉。
可是。
葛玄,葛婉,龍淵的小隊長,樂君,四人也站了出來,「請少族長回歸河陽郡。」
陳初不說話了,看著陳丘。
陳丘毫不畏懼的直視著陳初,「您身份不同。」
「現在這件事已經鬧大,我陳氏死傷數十族人,數百附屬人員,而苗家的核心人員也死在了您的劍下,接下來,註定是兩個家族之間的博弈。」
「您的身份留在這裡只會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最好的選擇就是回河陽郡,監督慈悲寺的重建。」
其實,陳丘更想勸陳初回家的,但還是葛婉細心,覺得這樣容易使其逆反,不如讓其回河陽郡。
河陽郡慈悲寺,靠近邊境,家族力量在那邊隨時可以進行支援,所以還算安全。
陳初看著五人,深呼吸一口氣。
理智告訴他,陳丘說的是對的。
可是那些族人們慘死的畫面始終在他腦海中回現,他的血好像都在滾燙沸騰。
所以。
該怎麼選?
「你們準備怎麼做?」
陳初忽的問道。
「我們準備先行到法華寺外,與其進行……」
陳初聽明白了。
大約就是虛與委蛇,等待家族援軍。
不得不說,這是穩妥之策。
可陳初就是心中不爽利。
他明白,這是他的身份限制了他,身為族長之子,他的生命關係著無數人的榮辱。
可是……
陳初抬頭,目光好似越過了隔板,看向了陳諾。
爹,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請少族長即刻回郡。」*5
聲音再度傳來,讓他心煩。
忽的。
外面傳來輕微的奔跑聲音,只見一名龍淵成員猛的跑進來,「報!」
「有大軍在向東川城前進!看旗幟和服飾,當是阿得土司大軍!」
所有人神情一變。
陳初當即問道,「多少兵馬?何人旗幟?」
「約摸六萬左右,打頭的旗幟是一畫了猛虎的樣式,並無字式。」
六萬餘人,這已經不少了,就算刨除其中的輔兵民夫等,那也起碼有著上萬戰兵。
打頭旗幟是猛虎樣式,更是其核心人物才有的殊榮。
所以,來的甚至可能是主力啊。
「看來,我不用走了。」
陳初笑道。
「不,走,我們一起走,全部回河陽郡。」陳丘說道。
「然後呢?這些遺骨怎麼辦?」
「還有,東川郡位處巴州東部中央,如果阿得家族沖我們來,必然會提前進行封鎖,現在倒不如結城自保,以待援軍,有我在,家族派來的人必然不會弱。」
陳丘啞然。
果不其然。
龍淵的人再度發來傳訊,進攻河陽郡的土摩土司大軍,分出了一部分人手,開始戒嚴了起來。
「距離大軍到來還有多久?」
「按行軍速度,還需五日左右。」
「好,事不宜遲,封鎖城門,召集城衛,還有,開倉放糧!」
陳初站了起來,大聲命令道。
此刻的陳初展現出了一名領導者應有的決斷力,以及面臨大事而面不改色的冷靜沉穩。
「葛婉!搜集城內郎中醫師,組建醫護營。」
「陳丘,你去降服縣衙那群官吏,然後組織民夫,調動民力製作防禦器具,安撫城內民生。」
「葛玄,你去帶人把那些家族的族兵都弄出來,還有他們的助餉,如果敢不助餉,全族盡沒!」
「樂君,你和我去把城裡的軍隊集合起來,進行整訓!」
「陳哦,繼續查探消息,另外,儘快把這裡的情況傳遞過去,求援。」
在他的命令下,原本還有些不知該當如何的幾人都冷靜了下來,開始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隨後,陳初立刻帶著樂君前往了軍營,控制了將領。
因為雲國的崩潰,巴州這邊大多城市都是有些自治的意思,只是他們需要向法華寺臣服、納稅等。
某種意義上,法華寺倒是完成了地上佛國的理想,可惜,對於這片大地上的生民而言,並沒有什麼用。
在陳初的雷厲風行之下,整個東川城開始動了起來。
一場大戰在所難免。
……
天河縣。
工廠中。
一個十三歲,看起來很是平凡的少年正在努力的幹活。
繁重的工廠生活讓所有人都很疲憊,但大家的臉上卻沒有埋怨,反而都在盡心盡力的工作著。
不過,這些工人大多都是二三十歲的人,像是少年這般年少的,卻是沒有的。
只是,大家似乎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對此感到什麼驚奇,和少年交談起來也很融洽。
顯然,少年進來幹活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哎,你說你姓陳,真的假的啊?」一個十八九歲的黑黢黢青年擦了擦汗,趁著空閒朝旁邊的少年問道。
「哈哈,你猜?」
「別介啊,大家都說你這個年齡就能進工廠來,那肯定是有大關係在的,可我覺得不對,真要有大關係,哪可能讓你進廠來嘛,這裡雖然好,但可是很累的。」
「所以吧,我覺得你是……」
少年不著痕跡的微微皺眉,「我是?」
「……你是哪個大家族的私生子吧?」
黑黢青年八卦道,見少年臉僵了,頓時以為猜對了。
「哎哎,跟我說一下,是哪個家族啊?」
少年嘴抽了一下,「陳。」
「啊?真是陳啊!我的老天爺!」
看著青年這幅模樣,少年眼睛一眯,臉上帶著悲傷。
「我叫陳火,不過我不是私生子,我爹娘失蹤,就剩我和妹妹兩個了,家族裡有人欺負我們,就把我給安排在這裡了,可憐我那妹妹,唉~」
黑黢青年義憤填膺,「別怕,你還可以去告狀啊,那位大人肯定能給你主持公道的!」
對於陳諾,整個天河縣的老百姓都是抱以信任,乃至信仰的。
可是……
卻見陳火一臉不堪回首的表情,「唉,你以為我不想嗎?可是,我……」
說罷,搖搖頭離開了。
只留下驚詫莫名的青年,一副懷疑人生的模樣。
等出了廠區。
陳燁才終於哈哈大笑了起來。
「怎麼?又捉弄誰了啊?陳二少爺。」
說到陳二少爺的時候,幾個字咬的很重。
只見一道倩影閃過。
雖然臉龐有些稚嫩,但其美麗已經可見一斑,一頭長髮及腰束起,眉宇間一抹英氣更添風采。
陳燁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起來,「哦,我敬愛的妹妹,您不是在娘娘面前當乖孩子嘛,什麼風把您老人家吹來了啊?」
一隻小手從身後伸出來,捏住了陳燁的耳朵,陳瑛一臉怒氣,「你還敢陰陽怪氣我,要不是我,你連飯都吃不上!還有,叫我姐姐!」
陳燁也不惱,聞言雙眼一亮,「哎呀,姐,我錯了,快快收了神通,讓您的弟弟看看您帶來什麼美味了。」
看著他這幅混不吝的模樣,陳瑛無奈的嘆了口氣,將食盒從背後拿了出來。
「快吃吧。」
打開食盒,裡面是紅燒獅子頭、東坡肉、炒青江菜、冬瓜排骨湯,還有一碗米飯和幾枚林檎。
對於平民百姓而言這已經是奢侈了,但對於陳氏子弟來說,實屬一般。
嫡系子弟和武者就更不用說了。
可陳燁卻像是餓死鬼一樣狂吃了起來,面露迷醉之色。
旁邊的陳瑛有些心疼,嘴上沒好氣兒等說道,「你說你,那天到底跟爹說什麼了啊,怎麼就把你弄到這工廠來,還把工錢給扣了大半,簡直就是成了黑工了。」
「而且就連娘那邊都同意把你弄來這裡,奶奶求情都沒用。」
聞言。
吃著正香的陳燁一頓,忽的回想起了一年前的經歷。
那時候的他很快樂,在家族裡有吃有穿,什麼都有,武者天賦也不低,堪稱人生贏家。
直到,意外撞見那枚鏡子,發現父親居然靠這枚鏡子聯繫。
然後,父親叫他不要說出去,又問了他幾個問題。
那些問題,最開始的幾個已經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是後面這幾個問題,讓父親面色有了變化的。
問: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答:最有安全感的人!
問:如果一碗糖中混入了鹽,你該如何分辨?
答:不分辨,既然無害,皆可食之。
問:如果給你兩根箭矢,而你要面對的是兩隻有智慧的異獸,一隻需要一支箭就能射殺,另一隻需要兩支箭,你怎麼辦?
答:先射那個需要兩支箭的異獸一箭,接下來誰不聽話就射誰。
問完這幾個問題以後,爹的表情就很怪,還將教他的先生都給辭了。
雖然那些先生教人的水平不怎麼樣,但他其實還挺喜歡他們的。
隨後,爹還問了他幾個問題,有關民智、人心、苦難之類的。
之後,爹就把他給扔這兒來了。
說是培養一下同理心,免得以後成了禍害。
而這一年下來,他也算想明白了。
尤其是待在工廠里,和那些工人朝夕相處,看著這些和他一模一樣的人,吃著那些他從前以為垃圾的食物那麼香,甚至還想要帶回去給家人……
為了多掙幾文錢,沒日沒夜的加班,只為給家裡寬裕些。
還有那為了給父母掙醫療費的、為了迎娶心愛姑娘攢彩禮錢的、為了供養自己孩子念好學的……
磨破手掌,雜碎手指,壓榨身體。
他終於見識到了苦難,而這居然已經是父親改善過的局面了,那些工人提起父親來,無不敬仰感激。
而苦難還不止於此,他住宿在廠子裡,但有時也會出去,在外面大汗淋漓的拉黃包車的、街頭賣藝只為博人一笑混口飯吃的……
最後,當他餓肚子,為了一日三餐的著落想破腦袋的時候,他好像忘記了那些遠大理想。
尊嚴、理想、信念,這些高大上的東西,在餓肚子和緊迫的現實面前,竟是如此無力。
普通人,光是活著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所以,當初給出的回答,可能、大概、也許,真的有些問題。
這就是他這一年來的感悟。
不過,貌似不能告訴自己這個妹妹啊。
陳燁露出笑容,「發生了什麼啊,也沒什麼,大約就是我出言不遜,讓爹生氣了。」
一聽就知道是敷衍。
陳瑛懶得再說,「給,這是給你的錢,你自己收好,別又亂花。」
「好好好,謝謝姐姐~」
「別拖尾音,怪噁心的。」
看著陳瑛離開,陳燁甩了甩手中的錢,朝著某個巷子走去。
在那裡,有著一些因為各種原因失去親人,從而進入孤兒院的孩子。
但,孤兒院嘛,完全沒有產出的行業,提供的經費並不多,雖然不至於餓肚子,但想要吃什麼好東西,乃至新衣服什麼的,就別想了。
至於他為什麼去那裡。
唔。
大約,大概,只是想要收些狗腿子而已,他陳燁,陳氏二少爺,就喜歡被眾星拱月的感覺!
買了些肉包子和葷菜,陳燁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去。
「大力!二狗!三德子!四妹!還有小弟們,你們的少爺來了!還不快快出來迎駕!」
只是。
熟悉的迎合聲並沒有響起。
映入眼帘的,是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孩子們。
以及,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幾個大人。
男女皆有,手上還有著刀傷,眼神帶著些許煞氣,應該經常打架,但沒有殺過人。
看地上已經被踩碎的食物殘留,已經隱約間的酒味,綜合考慮,這是一場發泄惡意的欺凌!
陳燁迅速判斷了出來。
深呼吸。
「老爹,你這治下也沒你說的那麼好嘛,起碼這治安方面就疏忽了。」
「喂!小子,哪裡來的,別管閒事,這些傢伙偷了老子的錢。」
興許是看見他身上的工人衣服了,這幾個人居然選擇了驅趕。
陳燁看著他,面不改色,侃侃而談。
「現在城裡幹什麼都能掙到錢,不至於鋌而走險,所以,看樣子,你們應該是混幫派的吧?」
「當初三大幫派臣服,所以並沒有進行徹底清洗,有男有女,應該不是青蛇部的,所以,是另外兩個了?」
!!!
幾人面色大變。
只是出來喝頓酒,沒想到被幾個衣服洗的發白的小孩給踩到了腳,這才稍微發泄了一下。
反正是些孤兒,只要不是打殘打死,孤兒院那邊也不會大動干戈的,再不濟,他們出城就是了,畢竟,沒人知道他們的身份。
沒想到,居然陰溝裡翻船,遇上個有點見識的小鬼。
高大女人眼睛一眯,朝著陳燁走來。
「好小子,有點眼力,但你怎麼不跑呢?看看這俊俏的小臉,真是可惜,放心,我們會把你們一起送到一個安靜的地方的,別誤會,不是殺了你們。」
「哦,看來,你們還兼職拐子的生意?登叔,不,你個老登,看看你都治理了什麼!」陳燁突然破口大罵了起來。
然後。
噗嗤噗嗤噗嗤!
五殺!
血液噴灑,頭顱落地。
陳燁手中一柄小巧飛刀隨意拿手指轉著,「呵呵,得跟老登兒建議一下,掃黑除惡。」
隨後,看向瑟縮在角落裡的孩子們,他少見的沒有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而是面色柔和的湊了過去,將他們懷抱其中,輕輕拍打著,柔聲安慰著。
「放心吧,放心吧,安全了,大哥我把他們全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