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治病救人

  元啟二十八年，大安國，上京城

  「快快快，今天是六合醫館沈姑娘免費看診的日子，再不去就來不及了。」來不及招呼後邊朋友跟上，一位挑著扁擔的大哥小跑著在人群中穿梭，最後消失在茫茫人海。

  六合醫館

  一位年輕姑娘在醫館門前看診。約莫十七八歲年紀，一襲白衣，衣襟被草藥的綠色污漬點綴，髮髻低簇用一支玉簪固定。面龐被柔白色細紋紡綾面紗包裹著，雙目炯炯有神地觀察著患者的傷處。

  「讓開，別擋路。」一位身穿紫衣頭戴金冠的公子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六合醫館。俯視著問這位在看診的白衣姑娘：「你就是六合醫館的沈姑娘？」

  「是我，請...」沒等說完，就被這位不知名的公子用馬鞭帶上馬，只留下一句：「跟我去救一個重要的人。」

  又是一陣疾馳而過，來不及回頭，只聽見身後一片慘叫連連。

  「快停下，前面有個小孩。」沈知意不顧阻攔，拼命拉緊韁繩對這位不知名的公子說：「我不管你是誰，要帶我救何人，都不能罔顧其他人的性命，你若不聽勸你想救的人我便不救了。」說完少女便氣鼓鼓的盯著這位不知名的公子，等待對方的答覆。

  兩人一馬僵持在大街上，誰也不肯退讓一步。

  只聽他微微一聲嘆息說：「我知道了。」

  皇宮 養心殿

  「你你你，要我救的人是當今聖上。民女參見太子殿下。」說著便跪下去，卻被太子景予輕輕扶起說：「不必如此，現在看出來我是太子了？。」

  聽著太子殿下戲謔的口吻，沈知意尷尬一笑說：「早就看出來，能把這四爪巨蟒雕刻成玉佩佩戴在身上的也只有太子殿下了吧。」

  景予白了一眼沈知意說道：「算你機靈，先治病吧。」

  明黃色的帳內，一張枯瘦乾癟的臉頰。雙眼望向正在把脈的沈知意，有欣喜，激動，也有擔憂，激動地想發出聲音，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不知不覺流下了一滴眼淚。卻又轉過頭，默默的承受這些情緒。

  「中毒多久了？」沈知意轉頭問景予。

  「什麼？你確定是中毒嗎？太醫院只說是老毛病，若是中毒，這麼久竟查不出來，真不知道這群太醫做什麼吃的。」景予邊說邊握拳，砸向旁邊的柱子上。

  一位頭髮花白走路略有些羅鍋的公公立刻上前摩挲著太子殿下的後背說：「殿下您別激動，先問問這位姑娘該怎麼治。」轉頭又對沈知意說；「姑娘，陛下從前年年底身體就不太好。太醫院那邊只說是因為陛下長年累月的辛苦，積勞成疾才如此。咱家日日跟在陛下身邊，有什麼問題您問咱家就好，這是之前太醫院給開的藥方，都有抄錄，您看看。」

  沈知意仔細端詳著太醫院開的藥方，幾乎每一張都大差不差的是滋補養神的藥方。結合剛才的脈相，更加篤定內心的想法說：「是一歲一枯榮，開始中毒的表現就是積勞成疾，隨著中毒越深，患者的身體就會越來越枯萎，直至不能行動說話，這就是一歲一枯榮名字的由來。」

  景予轉頭對沈知意說，聲音在空氣中輕柔蕩漾：「現在可以解毒嗎？」

  沈知意緩緩起步，眸光深邃，轉頭回應：「可以解毒，但是風險太高，陛下中毒太久了，就算拼盡全力也只有七成勝算。」

  「需要準備什麼？」景予的目光堅定如磐，透露出內心的堅毅。

  「千年人參，火鳳靈芝，龜血，鶴尾草，七星海棠，冬凌草，半夏曲，七葉蓮，山蒼子，半天雷，漢宮秋，女貞子，菟絲子，九里明，京墨，木槿和六月雪，除了千年人參和火鳳靈芝要整根的，其他藥材均為二兩。對了，再拿點兒冰塊放入水中。」

  年長的公公立刻吩咐底下的徒弟：「小順子，小廈子，你們倆快跟我去取姑娘要用的東西。」隨後又對拱手說：「殿下，這裡交給您的，事關陛下，老奴得親自盯著拿這些藥」

  「王公公您且去，這裡交給我。」太子殿下說。

  沈知意隨處找了只琺瑯彩的瓷碗，從懷裡掏出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放在碗裡，用水化開交給太子殿下說：「一會兒還需太子殿下從旁協助，這是給太子殿下...」

  咕咚咕咚的聲音，讓沈知意瞪大了雙眼，磕磕絆絆的說：「你，你都不問我是什麼就喝嗎？」

  「你敢毒死我嗎？」景予不屑地說道。

  「呵呵，太子殿下還真是有勇有謀啊，佩服佩服。這藥丸可以短暫提升內力的，一會給陛下治療期間，我來施針，太子殿下用內力把藥送進陛下的身體裡。」

  「好」

  沈知意默默地想，這太子殿下還真是信任有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