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
皇帝陛下午休
王公公拉著沈知意到旁邊小聲說:「太子殿下派人告訴老奴,說謀害陛下的歹人找到了。姑娘睿智,多虧姑娘讓老奴留下的那些水,只有知道這些水有寢衣上毒的人才不敢喝。」隨即又沒忍住噗嗤笑著說:「您是沒見到,那些宮人喝水的表情,五花八門,嘴上一個勁兒的感恩戴德,手裡卻不敢動一點兒。」又沉下臉說:「這不,找到真兇了,是太后娘娘身邊的洪公公。要說這位洪公公,跟了太后娘娘好些年,竟被太后娘娘一劍刺死。」王公公後退一步,手不自覺的輕輕顫抖說:「這麼些年,各為其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結局。」
沈知意扶著王公公,又握住王公公的手說:「公公您別難過,您這般盡心盡力的照顧陛下,太子殿下不會忘記您的好處。以後您要是想頤養天年,就來找我,我帶您去崑崙山同我師傅作伴玩去。」
王公公撫摸著沈知意的臉頰說:「好孩子,你有這份兒心公公我就知足了。咱家這輩子是出不去這皇城了,若是陛下去了咱家就同陛下一起,黃泉路上照樣兒把陛下伺候的好好的。」說完眼淚奪眶而出,又轉過頭不想讓沈知意看見自己如此失態的樣子,仔細擦拭著眼淚。
王公公能留在陛下身邊,又深得太子殿下信任,除了忠心耿耿,自然有過人之處。即便沈知意的身份是民女,只要對陛下好,他也願意以禮相待。知道沈知意平時不喜打擾,就派了穩重的其紅服侍,其紅年紀雖小,但性子活潑,應當能寬慰深宮寂寞吧。
「你們在說什麼?怎的如此感慨?」皇帝陛下伸個懶腰看向兩人說道。
沈知意趕緊上前坐在皇帝陛下的床邊說:「沒什麼,王公公說謀害您的歹人被太子殿下抓住了,正高興呢。」轉頭與王公公對視了一眼又說:「陛下,今天天氣好,咱們去御花園轉轉吧,花都開了呢。」
說來也奇怪,在沈知意面前的皇帝陛下更多的像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並沒有身為皇帝的威嚴和架子。不僅免了請安跪拜等禮儀,對於沈知意的想法,皇帝多半都表示同意。並且每次看向沈知意的眼神多是溺愛,這是連太子殿下都沒有的。當然,除了喝藥的時候,每次都得沈知意哄騙著才能喝下去。為此,沈知意咬緊筆桿又搭配了幾味藥材用來降低苦味。
王公公叫兩個徒弟一起把皇帝陛下扶上素車(古代輪椅),又親自推著皇帝去御花園賞景。
御花園 淮碧亭
此時的御花園,牡丹、薔薇、繡球和月季競相綻放,各色花朵如彩虹般繽紛奪目,散發著生命的絢麗和希望。微風拂過,清涼宜人,暑氣尚未侵襲,恰是欣賞絕美花海的最佳時節。
坐落在涼亭中,眺望遠處湖畔的流蘇樹,仿佛置身畫中仙境。湖水波光粼粼,微風拂面,樹影婆娑,勾勒出一幅靜謐而優雅的畫面。在這片寧靜之中,心靈得以放鬆,思緒也隨之變得清澈明朗。
皇帝陛下轉頭對沈知意說:「阿意,你同朕說你是崑崙山無言道人座下三弟子,那你這一身醫術從何而來?」
沈知意不緊不慢的倒了一杯熱茶,遞到皇帝陛下手中說:「您喝著熱茶,容我慢慢說。我七歲那年被硬闖崑崙山的歹人打傷了,我傷勢太重,一般醫師根本治不了。師傅只能抱著我去藥王谷求救,可惜藥王谷醫派和藥派內鬥,無暇顧及我。師傅為救我和醫派達成協議,保醫派十年穀主之位。後來我就一直生活在藥王谷,不過谷主他老人家常年閉關,我只能跟著他的大弟子舒川。」提到舒川,沈知意瞬間來了興致說:「本來一個人在藥王谷挺害怕的,還好我遇見了舒川。師父讓二師兄每個月陪我三天,檢查交代給我的課業。其餘的時間我就跟著舒川學習醫術,本來他是不願意教我的,但是他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慢慢的他也願意跟我說話,後來還願意教我醫術,讓我學會保護自己。」
「這個叫舒川的年輕人,他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皇帝陛下喝了口茶,抬頭望向沈知意問道。
「當然,他是除了師父,師兄們外,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了。一開始到藥王谷的時候,余秋雨仗著自己藥王穀穀主傳人的身份沒少欺負我。」說到這裡,沈知意立刻站起來,雙手叉腰氣鼓鼓說:「她每次都說我,說我師傅不管我不要我,把我仍在藥王谷不聞不問,說我在藥王谷也是個累贅就應該給她當奴隸。那時候我身體弱,武功也不好,經常被她欺負,偶爾還給我下藥。」
說到這裡,皇帝陛下喝茶的手抖了抖,茶杯直接摔在地上,一縷縷的熱氣冒出。王公公立刻上前用手帕給皇帝陛下擦拭,擔憂的問:「陛下,您沒事兒吧?」
皇帝陛下苦笑了一下說:「沒事,你繼續說。」
沈知意瞅了瞅碎瓷片,隨即又說道:「一開始根本沒有人幫我,只有在二師兄來看我的那幾天,余秋雨才不敢惹我。可是,我怕師父和師兄擔心,就沒有說。後來我才發現舒川偷偷教我如何反擊,教我如何解毒。我自己也查閱醫典,一點點積累。有一次余秋雨給我下了媚藥,又把我關在豬圈裡,那是我第一次看見舒川正面維護我。他把所有的豬都殺了,用內功幫我祛毒。為了我他不顧阻攔,帶我遊歷江湖行醫問藥,把余秋雨氣個半死。再後來我聽說上京城有很多達官顯貴,在這裡開醫館能賺很多錢,我就來啦。」說完沈知意看了皇帝陛下一眼,只看見皇帝陛下面色如鐵,端坐著不說話,微微抿著嘴。
這可把沈知意嚇一跳,立刻蹲下身,握住皇帝陛下的手說:「陛下您別著急,如今我一切都好。現在那個余秋雨已經打不過我了,就連下毒也不行,您不用擔心。」皇帝陛下拍了拍沈知意的手說:「好孩子,你受苦了。」隨後對王公公說:「風大了,回去吧。」
沈知意擔憂的看著王公公,隨後王公公輕輕搖頭,示意沈知意讓她放心,沒事。
養心殿
王公公見皇帝陛下面色不對,從御花園回來後一言不發。直到晚膳後,實在忍不住才小心翼翼的問:「陛下,您今日如此是因為沈姑娘就是當年那個孩子嗎?」
「對,就是阿意。原來她受了這麼多苦,真不知道沈無言怎麼照顧她的。」說完又握拳砸向床沿說:「都怪朕,留不住她母親,也護不住她。」
王公公立刻安撫皇帝陛下說:「陛下,姑娘雖吃了不少苦,但是依舊積極樂觀,還有了一身本領。現下老天有眼,把姑娘安排到您身邊。您隨時都能看見沈姑娘,她在您身邊您也能放心啊。」
「把她放在朕身邊也不知是對是錯。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朕必不能讓阿意也受制於人。」說完拉住王公公「明日,叫太子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