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營帳
太后娘娘見是沈知意來給自己看診,又見成公公的模樣。心下清楚,定是成公公去皇帝那邊求來的。重病在前,太后娘娘對沈知意也不如以前一般隨意。又看沈知意還帶著傷來給自己診病,對沈知意的態度又好了幾分。甚至說:「辛苦你帶著傷走一趟為哀家治病,等哀家痊癒,定會重賞你的。」
沈知意看了一眼太后,一臉平淡地回答:「治病救人乃醫家本分,太后娘娘不必掛懷。」
沈知意認真給太后娘娘切脈。
「知意姐姐,知意姐姐。」左丘無雙喊著沈知意的名字來到太后娘娘的營帳。見沈知意在給太后娘娘看診,立刻又規矩起來行禮問安道:「北國公主左丘無雙參見大安國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也不好為難,一個眼神示意成公公可以把人放進來。
沈知意還在仔細地切脈。她發現太后娘娘是中了寒星草之毒,先滲入肌理再慢慢滲透至骨髓。寒星草本就無色無味,一般是下在飯菜里。可此人下毒巧妙,用酒和毒一起摻服,在酒精的作用下毒性更甚。沈知意皺著眉頭,不知如何開口。雖然預想過很多種情況,但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有些遲疑。
眾人見沈知意皺著眉,不知是何情況。成公公大膽上前問:「沈姑娘,太后娘娘的病如何?」
「公公請放心,無妨。可否將太醫們開的藥方拿來看看?」沈知意對成公公說。
沈知意看著太醫們開的藥方,心下瞭然。剛想開口就被左丘無雙打斷說:「姐姐出自崑崙山,本就劍法了得。沒想到還會懸壺濟世的本事呢。」
太后娘娘瞪大了雙眼,看著左丘無雙說:「你再說一遍,她來自哪裡?」
「崑崙山啊。」左丘無雙一臉無辜地說。
太后娘娘不可置否的表情看著沈知意,又看向成公公,巡視了眾人生氣地說:「原來你們都想讓哀家死。哀家才不要這個賤蹄子給哀家看朕,她定是有預謀,要害哀家。」
成公公上前勸諫太后娘娘,沒想到太后娘娘連他的話也不聽,只說要見皇帝。
沈知意不解為什麼太后娘娘聽到自己來自崑崙山後的反應會這麼大。難不成是和崑崙山有什麼仇怨?不對,如果有師父在信中一定會告知,讓自己多加防範。可師父只說照顧好自己,安分守己之類的話云云。又看了一眼左丘無雙,她說這話的時機太關鍵了,定是有人教她的,不然她為何會出現得如此巧合。
謝同和見太后娘娘如此激動,拉著沈知意行告退禮,頭也不回地走了。
沈知意順勢拽著左丘無雙,問問她今日之事。
沈知意營帳
沈知意倒兩杯茶,遞給左丘無雙和謝同和。看著兩人表情無異,直接說:「今天是怎麼回事?」
謝同和一臉我不知情,悄悄對沈知意擺手。
沈知意看向左丘無雙,笑著看著她。
左丘無雙被看得發毛,也尷尬地笑笑說:「我只是知道知意姐姐不想給太后看診,所以才去打擾的。」隨後將茶杯放下,逃跑似的離開了沈知意的營帳。
謝同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沈知意憂心的模樣說:「別想了。事已至此,不是你我能操控的。」
太后營帳
皇帝聽聞此事,特意去太后娘娘的營帳探望。從成公公手中接過藥碗餵到太后娘娘的嘴邊,柔聲安慰道:「聽說下午發了好大脾氣。快彆氣了,趕緊喝完藥好起來。」
「阿琛是想要素素的命嗎?」太后娘娘生無可戀地對皇帝說。
皇帝陛下拿出手帕擦了擦太后娘娘的嘴角,笑著說:「朕要你的命做什麼?」
「難道皇帝不知道那丫頭來自崑崙山?」太后娘娘看著皇帝的臉說。此時,太后娘娘叫的是皇帝,而不是阿琛。可見太后娘娘已經開始懷疑皇帝陛下,從昔日的你儂我儂,到今日的薄情冷漠。太后娘娘只覺得眼前之人捉摸不透,意欲何為。
「沈姑娘是太子帶來的人。與朕有何關係?」皇帝將藥碗遞給王公公,繼續說:「就算她是崑崙山的人又怎麼樣。只要能把你的病治好就行。」
「阿琛,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太后娘娘著急地說。
皇帝摸了摸太后娘娘的臉,冷漠地說:「以前的事朕不想提了。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崑崙山的人膽子再大,也不敢謀害一國太后吧。你好好想想吧。」說完轉身離去。
太后娘娘流出眼淚,哀嚎著說:「孽緣啊!都是孽緣!」
沈知意的傷好得很快,傷口已經結痂,並且有快脫落的跡象了。
「姑娘,快別照著鏡子看了。無雙公主說了,用她拿來的藥膏保管一處疤痕都沒有。」其紅舉著藥碗對沈知意說。
沈知意看著其紅手中的藥碗,又面有難色。思考著又該找什麼理由拒絕,或者倒掉一些?
其紅見狀,叉著腰說:「姑娘得喝藥才能好得快。您要是像上回一樣拖著不喝,那奴婢就去告訴謝大公子,讓他來盯著您。」說完指著藥碗,又掏出蜜餞放在旁邊。
「沒想到知意姐姐身為醫者,如此懼怕喝藥。」左丘無雙笑著進門。最近頻繁地進出沈知意的營帳,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了。
「才不是。太醫開的藥太苦了。」沈知意為自己狡辯說。
左丘無雙盯著沈知意喝完藥,拉著手鄭重其事地說:「知意姐姐,過兩日我就要跟我父王回王都去了。」左丘無雙覺得傷感,又笑了笑說:「這次和談很順利。又增加了好些貿易種類,比如馬匹,藥材等等。並承諾會把兩國邊塞地區作為貿易中轉站,這樣也能吸引別的國家的商隊呢。」
沈知意已經知道了和談順利,並不在意具體的細節。只關切地看著左丘無雙,輕聲說:「需要我帶話給他嗎?」
左丘無雙搖搖頭說:「當年的事,我一直歷歷在目,又有什麼臉面讓姐姐帶話呢?如今我知道他平安就好,其他都不求了。」
「也罷。此去山高水長,不知何時才能再見面了。」沈知意感嘆道。
左丘無雙從懷裡拿出一塊兒令牌,遞到沈知意手中說:「知意姐姐,這塊兒令牌你拿著。日後要是想來北國找我,就拿著它去當地的縣衙即可。」
沈知意看著手中的令牌,發現這是給周仁的那一塊兒一模一樣。隨即收到懷裡,拍了拍,說:「放心,我記住了。想來找你就拿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