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眾人各懷心思,沉默不語。
皇帝陛下對於昨天晚上的鬧劇表示不滿。心想:那個舒川到底是哪裡好?阿意怎麼就看上他了?唉,傻女兒啊!一個男人連自己的事情都沒有料理乾淨,還要與你長相廝守,你這是過得什麼日子。還有那個余秋雨到底還要做什麼,怎麼總是和阿意過不去。不行,到了崑崙山一定要問問沈無言,他這個師父到底是怎麼當的。若是阿意與那舒川真的至死不渝,那予兒可怎麼辦?他也是個倔脾氣。手心手背都是肉,真真是難為朕。
孫妙青雖表面乖巧,知書達理,但是與內心的想法完全不一樣。這幾日與沈知意相處,見她敢說敢做,不躲事兒也不怕事兒,這正是自己所欠缺的。此刻坐在馬車上,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沈知意。心想:難怪父親讓我與姓沈的妹妹多家接觸,原來是想讓我向她學習,為以後打算。不過沈妹妹當真厲害,可以勇敢地選擇自己喜歡的人。想必她口中的舒公子定是丰神俊逸,不然也不會得沈妹妹青睞。不像我,這些年只能遠遠地看著,不敢越雷池一步。也不知道他對我如何,我們以後有沒有可能。或許情場之事可以求助一下沈妹妹?
馬車外騎馬的謝同和也一臉惆悵。明明是要報復沈知意,沒想到自己卻中了招。還被個姑娘救了,這臉真是沒地兒放了。此刻謝同和心裡如翻江倒海一般,怎麼都難受。就連旁邊的萬首領也看出來,只能默默搖搖頭,不知怎麼安慰。謝同和心想:原來妹妹有心上人,那自己的好兄弟可怎麼辦?難道愛情之花沒有生根發芽就被埋沒了?一邊是妹妹,一邊是好兄弟,這可如何是好?保護妹妹對不起好兄弟,保護兄弟,會不會耽誤妹妹的終身大事?瞧著太子殿下情根深種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事。唉,真是難辦。
王公公見眾人情緒不高,想了想。對皇帝陛下說:「教主,咱們這是在去崑崙山的路上?」
皇帝陛下興致不高,只嗯了一下,不想說什麼。
王公公繼續說:「老奴看前邊有條河,咱們去河邊歇歇吧。您都坐了半天馬車了。」說完,又看了看沈知意,示意:趕緊幫忙說句話。
沈知意也不知道說什麼,只淡淡地說:「教主,還是休息一下吧。馬也該喝水了。」
皇帝陛下依舊沒有說話,只擺擺手。讓王公公安排。
河邊
謝同和撿起幾塊石頭,向河水扔去。沈知意走到謝同和身邊,同樣撿起石頭扔向河裡。而後,看了看謝同和說:「昨日,多謝兄長替我說話。」
謝同和點點頭,想張口說話卻不知怎麼說出口。看看身旁的沈知意,尷尬地說:「昨日,你們口中的舒公子就是那天擄走你的人?」
沈知意點點頭,笑著看向謝同和,用篤定的口吻說:「是的。他是我認定的人。」
「那太子殿下怎麼辦?他對你的心思,你不會不知道吧?」謝同和平淡地問沈知意。說完,又瞅了一眼沈知意的反應。
「知道啊。所以我拒絕他。我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沈知意抬頭看向遠處說。
「你現在可是成安公府的小姐,怎麼就不是一個世界了?」謝同和看向遠處說。
「那又如何呢?我又不是在成安公府出生的小姐。況且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以前不說是因為在宮裡,處處都是陷阱。若是知道我與他的關係,說不定會被我牽連。」沈知意轉頭看向謝同和的眼睛,說:「我知道兄長和太子殿下的關係,讓兄長幫我保守秘密很難。但若日後太子殿下盛怒,煩請兄長出手幫忙援助一二。」
此刻的謝同和沒想到沈知意如此磊落,直接與他說清楚。當然,她明白其中利害,並沒有要求自己替她隱瞞。謝同和見狀,寵溺地摸了摸沈知意的頭髮。溫柔地說:「為兄只答應你,他不提,我不說就是了。」
沈知意會心一笑,撒嬌地說:「多謝兄長。」隨後用內力攪弄著河水,一顆水珠從河水中緩緩移動到沈知意的手心裡。
此刻,謝同和驚聲道:「就是這個,你怎麼做到的?」
沈知意會心一笑,並沒有回答。控制著手裡的水珠,不停地變換形狀,但手中的水珠卻在不斷地流動。
「我修煉的是靈元神訣,可以用內力控制自然之力。就像這樣。」說完邊用右手控制水珠,又用左手控制地上的小石子,讓它也緩緩移動到自己的手心。然後雙手舉在謝同和面前,清楚地展示給他看。
謝同和的眼神充滿欲望,他想用雙手接,但是又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成功,畏畏縮縮地糾結。沈知意見狀示意謝同和伸出雙手。謝同和先用衣服蹭蹭手中的汗,然後使用自己的內力,試圖與水珠產生連結。果然,水珠到了謝同和的手中立刻化成一攤水,掉落在手心中。謝同和著急地撓撓頭,疑惑地看著沈知意。
「靈元神訣最重要的就是與自然產生聯繫。你與他們沒有共鳴,所以你無法用內力控制它們。」說完沈知意重新將謝同和手心中的水重新匯聚成水珠,而後化成一把小劍,形成劍意刺向遠處的樹葉。只見翠綠色的樹葉裂成兩半,緩緩墜落,水珠也早已滴落在土壤之中。
「這又是怎麼做到的?」謝同和感嘆道。
「我修習的是無形之劍。靈元神訣與靜水流深劍相結合,萬事萬物皆為我的劍。就是這樣。」說完,沈知意還驕傲地挑了一下眉毛,看著謝同和。
謝同和驚嘆沈知意的功法,想讓對方教教自己。又放不下兄長的面子,不好開口。心想:崑崙山的功法真神奇,難怪江湖中人提到崑崙山都如此敬畏。轉念一想,下一站就是崑崙山,正好向無言道人和阿意的師兄們討教一番,也算是不枉此行。
崑崙山
兩個男子站立在懸崖的巨石之上,面對著一望無際的山谷。其中一個男子身穿純白色的長衫,衣服隨著微風輕輕飄揚,給人一種飄逸出塵的感覺;另一個則穿著淺藍色的長衫,色彩如天空般清澈,映襯著他平靜的氣質。
周圍的環境是如此寧靜,只有偶爾的風聲在他們耳邊呢喃。山間的霧氣緩緩上升,與悠悠的雲彩交織在一起,仿佛是在演繹一場天地間的慢舞。這兩位男子靜靜地站著,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思考或是在欣賞這自然界的壯麗畫卷。
「怎麼想來崑崙山找我師父了?是想讓我師父再助你醫家得藥王穀穀主之位?」白衣男子平靜地問。
「不是。」隨後舉起手中的玉簫,放到白衣男子的面前,希望他能看清些。繼續說:「我心儀之人,是無言道人的徒弟。我這次來是想得到他老人家的同意。」舒川緩緩地說。
白衣男子拿起舒川手中的玉簫,看了看。知道這是自己師妹的東西,也知道這是眼前的男子送給自己師妹的。當下心生不滿,傲然道:「師父的意見是很重要,難道我這個二哥的意見就不重要了嗎?」說完將玉簫還給舒川,而後挺直腰板,看向遠方,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舒川淡淡一笑說:「當然重要!那,二哥這是同意了?」
沈淮陽制止了舒川接下來想說的話,回應道:「別叫得太早。我師父可還沒同意呢。阿意來信說,這兩天會帶人到崑崙山。你怎麼不跟他一起,反倒自己一個人先來了。」
「她此次來崑崙山任務重大,我不便同行。兩情相悅雖然是兩個人的事,但我身為男子更應該擋在她的前面,幫她消除隱患。」舒川說。
沈淮陽點點頭表示肯定,而後又繼續問:「那你藥王谷的師妹呢。你如此豈不是傷了她的心,回頭又得找我家阿意的麻煩。」
「藥王谷那邊二哥不必擔心,我自會回去解決。帶阿意遊歷江湖就是告訴他們,我不會被安排與師妹成親。我的心上人只有一一。」舒川眼神堅定地看著沈淮陽說。
這時,一位八九歲的孩童前來稟報說:「師父,師祖出關了。聽聞今日來了客人,正叫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