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生死未卜
「另外，分一隊人出去盯住北厲那邊，有任何風吹草動，及時報給我。」那隻不知方向的大軍，終究是羲和的心頭大患。
那麼多人，要做什麼呢？
又要往何處去呢？
「屬下明白。」
終於到了趙謹淵出征的這一日，羲和早早來了總兵府門口。
趙謹淵一身鎧甲，墨發高束，英姿勃發。
「小心點，打不過就跑，聽見沒有？」趙成寧絲毫沒有負擔，反正只是幫蕭明瑄那小子罷了，是輸還是贏他沒那麼在乎，就算輸了，死的也是他蕭明瑄，關他天朔什麼事兒。
趙謹淵笑了笑，面上帶著幾分揶揄，「哥，別太擔心了，我何時出過錯，再說不是還有你嗎？你自己定的決策，自己反而不信了？」
趙成寧運籌帷幄多年，這時候反而婆婆媽媽起來了，「閉嘴！讓你小心就小心點，聽話！」
「好。」趙謹淵無奈地說道：「大哥放心，我早些辦完事回來，到時候我們帶著小妹回京，我府裡頭還藏著幾壇好酒，到時候不醉不歸！」
聞言，趙成寧也笑了笑，「你那幾壇好酒十有八九都被老三偷得差不多了。」
趙知南愛美女更愛美酒，半夜三更翻去隔壁的二皇子府偷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趙謹淵面露難色，隨後瞭然一笑，「他要是敢給我偷光了！我打斷他的狗腿，看他以後怎麼撩姑娘。」
趙成寧覺得好笑，抿唇笑了笑，「那就早點回來，我們也早些回皇城。」
「好。」
趙謹淵應了下來，又看著一旁滿臉擔心的羲和，神情不由得柔和了幾分，「擔心二哥？」
羲和點了點頭，咬著嘴唇沒說話。
「放心，這十年哥打了多少次仗，哪次輸過？」趙謹淵拍了拍妹妹的頭，信心百倍地說道：「別怕，哥很快就回來了，等哥回來了就給你把嫁衣繡好。」
趙謹淵學繡花學得異常辛苦，事發突然，他只繡了半朵花就要出征了，剩下的只得回來補上。
「我不怕。」羲和覺得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不過是一次小規模的擒拿，萬無一失，但她總想哭，「我的哥哥是大將軍，說話算話。」
「一言九鼎！」
趙謹淵朝羲和笑了笑，轉身揮別了身後趙成寧和趙羲和，走向了城門處。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的無限長，落在了趙謹淵英姿挺拔的身後，像是落日的讚歌一般，經久不息。
許多年後，羲和想起這一幕總會後悔。
若當日她攔下了趙謹淵，一切會不會變得不一樣。
*
兩日後，青遠來信，定北城借了兩萬鐵騎，邊關暫時安全了。
一切都在朝著既定的方向發展，可羲和總覺得心裡不安。
這份不安在青遠回來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主子，出事了。」青遠帶著傷回到總兵府。
羲和立馬過去將人扶住，「怎麼回事？誰能傷你？」
青遠是趙綰予留給她的暗衛，極擅追蹤，來無影去無蹤，能傷她的全天下加起來都沒幾個。
青遠受傷頗重，她顫抖著手將一份密信交給羲和，「主子，靖王出爾反爾，聯合北漠王想要殺二殿下！屬下探聽到了這個消息，但卻被靖王察覺，他派人追殺我，是……是蝴蝶用她的命將我送了回來，自己卻死在了北厲軍營。」
蝴蝶是羲和培植起來的消息網中的一員。
羲和顫抖著手接過那張染血的信紙，她熟悉蕭明瑄的筆跡，這是他親筆所寫。
「他出賣了二哥哥的行蹤，他們要在今晚伏擊二哥的軍隊，將他……一舉擊殺。」
一瞬間，天地旋轉，羲和全身發軟，差點倒了下去。
「主子，要帶兵立刻去救二殿下才是！」
羲和望了一眼窗外的神色，如今已值黃昏時分，眼瞧著就要天黑了。
「明草，照顧好青遠！」
羲和吩咐完，拔腿就往趙成寧的書房跑，一路上她好像撞到了很多人，但她顧不上。
一瞬間，仿佛時間凝固，偌大的世界只剩下羲和一個活人，呼嘯而過的風聲被她遠遠地甩在身後。
她心裡有無數的疑問。
她想問蕭明瑄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想問這一切是不是他早就算計好的？
她的哥哥又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不衝著她來？
但這一切都沒有趙謹淵的命重要！
趙成寧本在看書，看見氣喘吁吁的妹妹，連忙放下書迎了過去。
「怎麼跑成這樣？喝口水。」趙成寧不明所以，給羲和拍背順氣，眼眸觸及到手中沾血的紙張時，微微一縮。
羲和顧不上自己，她一把抓住趙成寧的哥胳膊，面上滿是慌亂，「大哥！二哥出事了！救二哥哥！快救他！」
「什麼？」
趙成寧看完那張紙，心頓時跌到了谷底，表情陰沉得能滴水，他的身體比意識先一步做出了反應，抓起一件衣服就往出跑，「平川！點兵！」
「是！」
平靜了幾日的總兵府再次喧囂起來。
幸而羲和提前朝定北城借了餅，否則此刻怕是巧婦難無米之炊。
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煎熬，趙成寧哪怕強裝鎮定，手也抖得不成樣子。
「大哥，帶我一起去！」羲和緊跟著跑了出來，面上滿是祈求之色。
「不行！」趙成寧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謹淵生死未卜，我怎能讓你再涉險！」
「你不了解北厲軍營的內部，只會浪費時間。」羲和輕撫著腹部的空間，已然做了最壞的決定，「帶著我，我能找到！」
果不其然，趙成寧猶豫了。
一邊是趙謹淵的性命，一邊是羲和的安危，孰輕孰重。
「我去吧。」
空蕩蕩的院落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身黑衣的男子，面容枯敗，差點沒認出來。
「我要如何信你？難保你不是又一個陷阱。」
經此一事，羲和誰都不信了，任何滿是笑意的面容在她看來都是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一不小心就被取了性命。
來人笑了笑，「除了他，沒人比我更了解北厲軍營，我是你們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