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朔不想連累師傅跟著他一起受累,他搓了搓臉扶著裴朝站了起來。【Google搜索】
「師傅,我送您回裴府歇著吧?」
「我弟弟那邊……」顧朔沉吟了一下,「關於四叔的事情,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四叔這個詞兒從顧朔的嘴裡說了出來,裴朝頓時愣怔了一下。
顧朔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兩個人都不說話了。
許久裴朝緩緩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頭嘆了口氣道:「朔兒,你想開些。」
「長輩們做的不好,不該你們被折磨,你們還有你們自己的人生。」
「過幾天你送我回江左,到時候也看看你娘,她過的太苦,不該承受那麼多,你多儘儘孝。」
顧朔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將師傅扶到了河岸邊停靠著的馬車裡。
這些年師傅的身體大不如從前,他年輕的時候受了很重的傷,現在開始慢慢反噬。
他小心翼翼扶著他坐好,還貼心的將一隻鬆軟的枕頭墊在了他的身後,讓他能坐得舒舒服服的。
顧朔覺得裴朝會冷,又將自己的大氅解下來幫他蓋得嚴嚴實實的。
裴朝看著面前幫他忙忙碌碌的年輕人,心頭升騰起一抹暖意。
這個孩子陪了他這麼多年,如今終於長大了,他們不僅僅是師徒關係,更像是父子。
他帶著顧朔統一江左各門各派,帶著他剿滅海上的強盜,將那些他畢生的心血,劍術,戰法,謀略都傳授給了他。
到現在他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他的了,這個孩子終於長大,只是有時候性子太執拗,感覺像他的父親玄宸,有些事情容易想不開。
他定定看著自家徒兒俊朗的面容笑問道:「朔兒該到娶親的年齡了吧?」
「喜歡哪家姑娘,為師幫你提親,能看著你成親立業,為師也就放心了。」
顧朔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竟是臉頰微微一紅,低聲道:「未曾有。」
他撒了一個慌,不想更是心虛得很。
裴朝定定看了他許久,嘆了口氣道:「走吧!回裴府!」
「是!師傅!」
顧朔親自駕著馬車,師徒二人沿著御河邊寬闊的道路緩緩前行,一直駛進了夜色中。
濃艷的夏季很快過去,秋冬的帝都很冷。
顧朔護送裴朝回到了江左,這邊的氣候還算好一些,可也是有一點點的濕冷。
裴朝住在山莊裡養身子,顧朔得留在江州的主宅里迎來送往,之前走了那麼久,門派里的事情積累了許多,他忙得腳不沾地。
一上午不停地接見各處分舵的負責人,還要準備過年的事情。
馬上要到初元節了,今年裴家的幾位叔叔伯伯計劃帶著一家老小來江左過冬,順道陪著大哥。
裴朝的身體,所有人都看在眼裡,只能他們來來回回的跑,也不能讓大哥路上勞頓。
顧朔還要準備這麼一大家子人的吃喝拉撒,住的地方,玩兒的地方,小少爺們的禮物。
對了,聽聞這一次連裴家七叔也要帶著女兒珩婉和妻子一起來,那個小姑娘可是裴家的寶貝,禮物自然要更加上心一些。
「主子!東島那邊來的信!」外面的侍衛疾步走了進來,遞了一封書信給顧朔。
顧朔仰靠在椅背上正閉目養神,這些日子他瞧著是忙得累了,其實心裡頭的累,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
從他將她綁起來的那一瞬間,他們就完蛋了。
可是那個身影就像是刻印在了他的腦海中,時不時冒出來刺他一下。
他有點累,想一個人想到累。
他淡淡嗯了一聲,接在了手中,凝神一看卻是愣了一下。
信中說有海盜騷擾了東島。
顧朔臉色陰沉了下來,他也就走了這麼些時日,那些海盜就坐不住了,看來還是沒有被打疼。
正好心情煩悶,打幾個海盜出出氣。
此時從碼頭出發,坐船到東島,明早就到了。
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不耽誤一個月後招待裴家那一大家子人。
他想了想,拿起了佩劍,身邊的小廝忙幫他將玄色大氅披在了身上,大氅領口的墨狐毛襯著他俊白的臉,竟是有些風流倜儻。
其實江左喜歡顧朔的姑娘很多,畢竟一方霸主,長得好看,武功更是沒的說,關鍵還有花不完的銀子。
偏生已經到了弱冠年齡,始終沒有顧朔提親的消息,也不曉得眼光如此之高的顧公子想要找個什麼樣的姑娘。
顧朔拿著佩劍急匆匆朝著門口走去,幾個護衛忙要跟上,卻被他呵斥了回去。
護衛們登時愣了,即便是島主要回東島也不至於不帶著人,只有一個人離開啊。
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顧朔出了府,騎著馬朝著碼頭走去,去碼頭的路上經過江州最大的集市,他卻看到不遠處幾個蒙著面紗的可疑女子,忙騎著馬追了過去。
不想集市裡的人太多,顧朔不得不下馬,將馬拴在了外面,追著那幾個女子走去。
那幾個女子穿著像極了那些海域小國出來的女子,怕是海盜的奸細。
顧朔追著那幾個女子走進了一條小巷,巷子是個死胡同,異常的逼仄。
他剛踏進了巷子沒幾步,突然兜頭落下來一道鐵網。
顧朔忙抬起手中的劍劈砍了過去,哪裡想到這鐵網居然有古怪,用的是北冥玄鐵,即便是赤焰劍也砍不動這網。
而且他越是掙扎,網束得越緊,隨後一道迷煙瀰漫開來,顧朔暈了過。
等他再一次醒來後,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整個人被捆成了一個粽子。
他眯著眼打量了一下四周,是一處普通的宅子,自己躺在床榻上,紗帳也是普通的料子,床板很硬硌得他疼。
赤焰劍也被摘了下來,放在了不遠處的桌子上。
他仰面朝天,只能看著紗帳的頂端。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一道淡淡的桃花香隨著那人的到來,緩緩暈染了過來。
顧朔定定看向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大晉最尊貴的長公主玄汐,那一瞬他眼底竟是染了幾分喜悅。
就知道是她來了!找他尋仇了!
東島的那封書信一看就是假的,上面的字跡落筆太娟秀了。
他出門都不願帶護衛,畢竟他的護衛武功也不弱,到時候把他從公主的網裡面救出來怎麼辦。
他忍住了砍開鐵網的衝動,狠狠吸著她給他的迷煙,將自己弄暈。
玄汐給他布置了天羅地網,他就像一隻飛蛾一樣,拼盡全力撲騰著束手就擒。
此時看著她,他不知道自己忍住喜悅的表情忍得有多辛苦。
玄汐俯身踩在了他躺著的床板上,手中的酬勤匕首貼著他俊朗的臉頰冷冷笑道:「顧朔,咱們算一算你打我一頭包的帳,怎樣?」
顧朔臉上掠過一抹焦急:「殿下息怒!」
「息怒?」玄汐冷冷笑道,「這幾日你給本宮好好受著。」
顧朔閉了唇,心頭卻甘之如飴。
只是幾日嗎,不多折磨他一些時日嗎?
反正他現在也不忙,可以陪著她慢慢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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