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可證,所以王府也不需要準備侍女同行,因為二公主那邊帶了,她可以蹭;
也不需要準備正規王妃儀仗,因為二公主那邊也帶了,她懶得搞;
他們也不需要很多瑣碎但是彰顯身份的排場,因為王妃說了,她身邊的人都是精英,貴精不貴多……
看著那邊還在扒著雲漠問東問西的王妃,吾仲笑了,有一個能力出眾、無私大度又不拘小節的王妃,他也明白了王爺為什麼將人看得這麼緊,總是生怕她跑掉……
其實他想說王爺真的是想多了,在他看來王妃捨不得扔下兩個位小主子的,頂多是將王爺趕走?王妃的話本不是也寫過嘛,這叫去父留子。
「王妃,王爺又來信!」
吾仲的話解救了雲漠,他從進門開始就被逼為卓王妃一通解惑,自己的訴求完全沒機會提出。
看來這位雲家的事確實很有興趣啊,只是她興趣的點都奇奇怪怪,既不是雲家機密,也不是雲家權利分布,反而是他們的……男女關係?
怎麼說呢,就感覺怪怪的。
直到被請出了驛館,雲漠方才回過神來,這位王妃果然狡猾,自己居然中計了!
沈榆才不理他怎麼想,「都記下來了嗎?」
「記下來了。」
暗一面無表情地回答,只是他泛紅的耳尖出賣了他此刻的羞澀,讓他在後面偷聽這些情愛之事就算了,居然還要他一字不差記下來!!
沈榆接過,拿起筆又往裡添了幾句話,興奮地塞給吾仲道,「快快快,快讓疾風帶回去交給高永,我們的《允家風雲傳》又可以出個前傳了哈哈哈哈!」
疾風就是那隻威風凜凜,但負責運送家屬的雪山獵鷹。
見王妃又露出小財迷的表情,吾仲嘴角也不禁勾起,「王妃,查清楚了,雲漠請求的事應該與他夫人和孩子有關。」
他當然知道王妃方才是故意拖延時間,帶了一整隊暗探也不是擺設,雲漠本來就是王府要嚴密監控的對象。
「你是說……他出關前的夫人和孩子?」
沈榆接過情報,表情逐漸嚴肅,再抬頭,看向吾仲的表情無比凝重,「確定了?」
他點點頭,沒有說話。
剛得到消息的時候他也錯愕了一瞬,早就聽聞雲家會將旁支女子送進青樓,但那些人基本都是自願為家族服務,或許找尋出路的。
沒想到居然連雲漠的親身女兒也在此列,重點是,她沒有被送進雲家開設的青樓,而是被送進了卓城的『醉紅樓』,很明顯,這位姑娘應該是被迫的……
『醉紅樓』就是『俠義館』的前身,當時葉修永被人誤導,以為是武林高手聚會的地方,大白天帶著葉沐安差點闖進去,才導致沈榆不得不臨時弄出個『俠義館』為他收拾收尾,否則葉沐安的名聲就被毀了。
『醉紅樓』早年是卓城第一青樓,花魁頭牌基本都出自那裡,但裡面的姑娘大多數賣藝不賣身,因此得罪權貴,早就沒落為姑娘養老之地。
在轉賣之際,被剛回卓城的張浩收入囊中,真要算起來,這處其實是沈榆的產業……
但問題就出在,雲漠女兒被送進青樓前就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青樓又不是善堂,既然被賣進去,老鴇又豈會放過她?
她也是運氣不好,如果能再晚幾年,等到紅娘接手後就不會迫她接客了……
紅娘原本就是王府暗衛營出身,她在風月場所多年,接手『醉紅樓』後才讓那裡轉型茶樓,勉強能維持樓內姑娘生計……
在場眾人聽完後表情都不好,雖然他們從來沒有打算放過雲漠,但他女兒始終的無辜的。
哪怕不算雲漠與漠河人的帳,沈榆可沒忘記這位還是當年在戰場上將老卓王抓走,害他被圈養十多年的罪魁禍首,陸應行將他送過來不是放過他,不過是學習了沈榆「物盡其用」的精神罷了。
讓他帶人回去和雲家內耗,不讓髒了任何人的手借刀殺人,這件事,也是在徵得老卓王和漠沽他們同意後執行的。
「那個姑娘現在如何了?」
「已經派人回去查了,只要她在紅娘手下,後期肯定是沒吃多少苦頭的……」至於之前的事,他們誰都無能為力。
「呵!雲家可真是有意思啊,一方面讓屬下幫他們出生入死,一方面將人家母女送進去青樓!」沈榆氣得直接一拳拍在桌面上。
是的,其實除了雲漠的女兒,情報上寫他夫人也被送進去了,不過是剛被送到卓城就已經奄奄一息,沒多久就去世了……
在場的幾位都是王府心腹,對這件事氣憤的同時也慶幸,幸好他們主子是卓王和王妃,如果是雲家那些人渣,他們也保證不了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沈榆心裡也憋著一口氣,雖然他不該同情雲漠,但是同為女子,卻也沒辦法無動於衷。
「去吧,將這份情報送給雲漠,就說……」她突然抬頭,閉眼重重嘆了一口氣,「算了,就告訴他如果找到人,我們會直接還給他!」
「不提條件?」滄雨突然出聲。
沈榆抬眸,以一抹清冷至極的眼神看著他,沒有說話,只餘下一室靜默與無形的寒意。
吾仲對著他搖搖頭,滄雨自知失言,直接跪下請罪。
「再有下次,你哪裡來的回哪裡去吧。」拋下這句話,沈榆直接起身離開。
暗一路過他身旁,手重重地拍在他肩頭,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嚴肅,「你應該慶幸,咱們主子是個心善之人,下次別犯傻了。」
「我只是覺得雲漠不是好人,他也……」
「所以他的女兒就不配無辜?」吾仲搖搖頭,也起身往外走去,「我不否則這姑娘是個好用的人質,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王妃真的這樣做,她和雲家那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見他那一臉迷茫,吾仲也不介意多說幾句,「我明白在你們護龍衛心裡,連自己的命都不值一提,為了主子的任務可以犧牲任何一切,你不在乎罪人之女的命,你優先想到的是將她拿捏在手裡讓雲漠聽話……」
「這個想法沒有錯,換作從前我也會這樣做。」他回頭,看著滄雨的眼神滿是柔和,「但是滄雨啊,你知道每次我們出任務,王妃說得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嗎?」
對上他逐漸清明的眼眸,吾仲笑著開口,「王妃說有事先躲,這次不行就下次嘛,人沒了什麼都是扯談……」
「滄雨啊,你不當自己的命是命,你家王妃可替你寶貝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