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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百板子,打死了算本少爺的

2024-08-07 21:53:56 作者: 錢多多君
  萊姨娘柔聲細語地埋怨。

  仿佛無意閒言。

  實則故意挑撥。

  「清如跟柳長安道歉了?簡直是荒唐,生來豬狗一樣的玩意兒,她也配?」柳文瑞大喝,怒氣沖沖地向前走。

  好像要去打人。

  誰知又突然停了,恨恨跺腳道:「母親現在喜歡她,要是處置了,倒惹得母親不開心。」

  「你告訴清如,讓她耐心等等,待母親那點慈悲勁兒散了之後,我就扒了柳長安的皮,給她出氣。」

  「二少爺對小姐的疼愛之心,妾身明白,可惜,不曉得要等多久,倒不如……」萊姨娘頓聲。

  眉眼間,似有無盡未言之意。

  「不如什麼?」柳文瑞擰眉追問。

  萊姨娘便笑道:「柳長安有夫人護著,處置不得,但她又不是石頭裡蹦出來的,總有爹娘老子,弟弟妹妹吧。」

  「若是她的家人因她受苦,她怕是要悔斷腸子了。」

  「這!」柳文瑞挑眉,若有所思轉著扇子,片刻,突地一笑,「有點意思啊。」

  ——

  時光苒苒,轉眼半個月過去。

  今日,是柳清如十六歲的生辰,宋氏親自操持,替她備下小宴。

  府里國公爺、兩位少爺也請了假,早早回來參宴。

  榮喜院裡擺下酒席,柳清如趴在萊老夫人懷裡,「祖母,我娘好壞啊,本來我十六歲生辰,爹要給我大辦來著,偏偏娘不讓!」

  「咱們府里都說她寬容善良,憐貧惜弱,我看可不是,她啊,就對著那些奴婢下人慈愛,到把我這個親生女兒給閃到一邊去了。」

  她哼聲,邊訴委屈邊撒嬌。

  柳長安站在宋氏身後,一雙杏眼冷冷凝視。

  柳清如永遠都是這樣,用嬌縱俏皮的語氣,說著惡意滿滿的話,把人害得苦不堪言,萬劫不復,她卻委屈得不行,口口聲聲道『無意』。

  柳文柏等人還要說:她是天真可愛,想不到那麼多,是柳長安居心叵測,自己眼髒,看別人也是髒的。

  「哎啊,我的寶兒。」萊老太太攬著柳清如,聲聲哄她,「咱們家的寶貝孩兒,真是遭罪了。」隨後,又轉頭,橫眉冷對地罵著,「宋氏,你給柳家做媳婦也十幾年了,往日,老身手把手教你要有主母威儀。」

  「相夫教子,威嚴御下,你怎麼就是記不住,一味地軟弱,哪有大家主婦的樣子?」

  這話說得極重。

  婆母指責,宋氏趕緊起身跪下,「母親息怒,是兒媳不好。」

  「你知道不好,倒是改啊,口頭說得好聽,每每卻要委屈我的清兒。」萊老太太敲著拐杖,不屑道:「你啊,還是承恩公府的姑娘呢,連孩子都照顧不好。」

  「真是,什麼家教!」

  宋氏身子打顫,嘴角瀰漫苦澀,想辯解,又口拙不知說什麼好。

  柳清如仰著下巴,嬌俏笑著,眉眼得意。

  萊老太太又問,「那個叫柳長安的丫頭呢?」

  「奴婢在。」柳長安心裡一悸,雙手握拳,從宋氏身後站出,尚且不曾跪下。

  萊老太太臉上露出鄙夷,輕飄飄的打量她,嘖嘖道:「長的人模人樣,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妄言惑主,眼大心空,滾下去,這裡是你配待的?」

  柳長安臉頰羞的滾燙。

  前世永遠看不起她,把她視做塵埃,視做柳家恥辱的祖母,跟眼前的萊老夫人重疊,她心裡又羞又惱,幾乎想放棄經書的計劃。

  但……

  為了養父母,為了旺兒!

  「奴婢遵命。」

  她咬唇,忍著羞恥退下。

  臨出正屋前,她看見宋氏直挺挺的跪著,柳清如偎在萊老太太懷裡,笑的花枝亂顫。

  柳國公和柳文柏一臉疼愛的看著她,沒人替宋氏求情。

  柳長安心裡悲涼,雙手冰冷,半晌,苦笑一聲,轉身離開,她來到正院外面,抄手立在樹蔭下,目光茫然地呆呆站著。

  石子路上,柳文瑞和柳旺兒的身影出現,他們往正院方向走來,行至半路,柳長安眼睜睜看見,柳文瑞抬腿絆了旺兒一下。


  『啪!』

  柳旺兒摔倒,手裡捧的盒子砸到地上,整個翻開,裡面的玉鐲摔成三折。

  「狗奴才,這是我精心給清如挑的生辰禮,足足花了我三千兩,賣了你一百個也賠不起!」

  柳文瑞恙怒,一個窩心腳踹過去。

  「啊!」柳旺兒被踹翻在地上,疼得蜷縮起身子。

  「自大妄為,給臉不要臉,來人,把他給我壓到二門口,狠狠打一百板子!」

  柳文瑞指桑罵槐,覺得心裡出了口惡氣。

  「帶走,馬上帶走,今兒小爺讓這些狗奴才知道知道,誰才是主子!」

  「是!」小廝領命,抬起柳旺兒就走。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柳長安猝不及防。

  「一百板子?」

  前世旺兒就是被打了板子,腿殘身廢,悽苦而死,今生,巫蠱之事尚未發生,柳文瑞怎麼突然發難?

  難道是?

  「是我,柳文瑞因為我遷怒旺兒了!」她自語,旋即反應過來,心裡又慌又怕,她急忙從懷裡掏出蕭綽給的玉佩,塞到守門的桂圓手裡,「你拿著這個去春梨院,求見太子,就說柳長安有事請他了……」

  說罷,轉身往二門口飛快地跑。

  ——

  寧國公府,二門口。

  柳旺兒被七手八腳地扒了褲子,按趴在條凳上。

  他捂著疼痛的胸口,清秀臉龐昂著,茫然無措地瞧著柳文瑞。

  「二少爺,奴不是故意摔碎大小姐的生辰禮,是有人絆了奴,奴才摔跤的,求二少爺明鑑……」柳旺兒祈求,雙眼清澄。

  他還覺得柳文瑞是個好主子,不會冤枉他,解釋清楚了,就會替他做主。

  「現在還跟本少爺求情,沒見過你這麼憨蠢的!」柳文瑞嗤笑,抬腿踢向凳子。

  他調教了十幾年,天真單純的小書童,本來想著在養兩年,跟好友們把玩把玩,沒想到白白葬送了。

  真有些可惜。

  「哎啊!」

  柳順兒被踹下來,胸口疼得他眼前發黑。

  柳文瑞臉色驀然冷了,厲聲道:「打,狠狠地打。」

  留著玩是泄火,是舒坦,今兒死了,能看見柳長安悔不當初,痛不欲生的模樣,同樣是痛快。

  也不差什麼。

  「是,二少爺。」

  幾個粗壯家丁聞言,挾著柳旺兒放到條凳上,又有人拿來四指寬,三指厚,浸了桐油的板子,高高舉起。

  板子夾著風聲,衝著柳旺兒的腰背砸下。

  「住手!」

  柳長安衝過來,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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