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其實不錯。」折騰了這麼一大晚上，天已經很晚了，馮雪珊重新帶麥小苗去安頓好，這才回到書房，看著周至又好氣又好笑，對周至說道：「你還真夠能耐的，把小姑娘欺負的一愣一愣的。按照你說的，學術水平那麼高，卻又單純善良……」
「這叫善良？」周至的胳膊肘和膝蓋還火辣辣地痛，舉起手來跟馮雪珊展示。
「那也是她那會兒被你嚇到腦子短路了。」馮雪珊當時害怕歸害怕，可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說不出的好笑：「一個自己偷偷在關注的人突然出現在面前，還是來興師問罪的，換做誰的第一反應都不會好到哪兒去。」
「肘子你發現沒？她對你不是一般的感興趣。」
「那是託了麥老的福，給我豎立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敵意對象。」周至說道：「看來這老人喜歡在家絮叨的毛病，就連院士也免不了……」
「我看這倒不至於。小姑娘一開始恐怕是有點不服氣，可現在已經轉化為對你的興趣了。」馮雪珊說完看向周至手上的方案：「要不然也不會這麼上心，還給集團弄這個安全升級方案。」
周至嘆了口氣：「這哪裡是安全升級方案啊，這是一個新產業計劃，未來二十年的風口。」
「就像現在的網際網路一樣？」馮雪珊雖然不懂技術，但是在四葉草里耳濡目染，已經明白網際網路時代的風潮起來是如何狂野。
「嗯，差不多吧，要是國家提前布局，接下來就有趕超甚至引領世界發展趨勢的可能。」
「要是這樣的話，你可要好好把握住這姑娘了。」馮雪珊嘴角掛起了一絲難明的微笑：「聽你們聊天，倒好像集團之前那些工作，都是給這姑娘準備的嫁衣一樣。」
「契合度是挺高的，我們的COS本身就叫做『跨平台作業系統』，非常適合網絡物聯，跟她的研究方向是一致的，不過我沒想到來得這麼快。」周至專注在手裡的方案上，沒有注意到馮雪珊的微笑和話中有話。
馮雪珊也不在意周至有沒有聽明白她的話，看到周至還在研究手上的資料，嘆了口氣：「要不還是早點休息吧，時間也不早了，明天你不是還要帶她去集團見天宇立冬他們嗎？」
「哦，你先去睡吧，謝謝你啊雪珊，又莫名其妙地辛苦你一晚上。」周至說道：「你不用管我，我還得抓緊時間把這方案按照我們最後討論的方向修改一下。」
馮雪珊點了點頭，走到書房門口輕輕帶上了門，在關好之前又把周至鄙夷了一遍。
讓小姑娘先去睡覺，自己卻在這裡熬夜，喊打喊殺了半天，還不是心軟？
周至在努力回憶前世的知識，作為曾經的央企信息科技部門技術人員，當大數據、區塊鏈、雲計算這些技術開始興起之後，他們是第一批接觸到應用的人。
但是問題也非常嚴重，那就是他們只簡單地普及了一些粗淺的理論知識，然後就開始了運用，系統的安裝都是外包企業的工程師們來完成的，他們的主要任務是負責使用這些系統，最多還有一些簡單的維護工作。現在的問題卻是要四葉草集團研發出那些自己曾經使用過的系統來，僅靠自己以前那點可憐的專業知識，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好在麥小苗的方案也只是指出了一個大的思路和研發方向，還暫時不涉及到工程細節，這些需要補充上的內容，剛好涵蓋在上一世周至接觸過的那些「概論」和「理念」的內容當中。
四葉草集團不可能去研發國家超算中心那樣的資源，周至提出的思路就是攢，依託能夠實現底層物聯的四葉草COS作業系統，能夠將網絡上的多台計算機資源統合起來，每一台計算機的資源，可以成為網絡算力總資源的一部分，無數台這樣的計算機資源加起來，就能夠得到一個算力超強，甚至達到十台，百台國家超算中心那些超級計算機水平的算力系統。
這是周至給四葉草設計的「彎道超車」項目，至少在目前為止，世界上還沒有哪家企業設計的作業系統具備這樣的功能。
這並不是別人不會，而是各個系統開發商還在受傳統「個人電腦」思路的影響，壓根沒有考慮「泛在聚合」和「算力網絡」兩個方向。
當然人家也用不著，目前就算對算力要求最大的世界級金融機構，他們的數據和運算量也超不過一台大型機和存儲集群能夠處理的範圍，而周至思考的這種算力網絡，在大佬們眼裡就是一種無奈的變通方案——想想也是，攢一百台PC機，用網絡將它們聯接起來，通過COS給它們分配任務，將各自的運算任務完成後再合成輸出結果，不管是硬體、軟體、性能，需要消耗的人力、電力、場地、甚至設備總體成本，搞不好都比不上直接買一台小型機來完成任務更划算。
這種思想曾經在四葉草也占據著上風，大多數人都認為四葉草的COS加上這個功能實在形同雞肋，直到周至給它們找到了一處應用場景並且產生效益後，反對的聲音才消失了。
這個應用就是索尼的攝像機和松下的數位相機改造，這兩款高檔設備在加載了四葉草公司的跨平台作業系統MINICOS以後，可以用區域網內的計算機直接訪問它們的存儲空間，也可以由相機直接連接印表機，進行照片列印。
還有一項更加受青少年歡迎的設備就是MP3播放機，新款的播放機多了個「音樂搬家」功能，可以在兩台播放機靠近的時候，通過相互授權許可進行連接，相互分享MP3里的音樂。
後世有一款更加理想的技術實現這項功能，那就是藍牙，但是兩者的原理不同，而且藍牙的理論雖然起於1942年，但是應用指導現在也還在研究當中，歷史上要直到1999年才推出第一版，又因為存在數據泄露的風險而沒能夠投入應用，直到2003年1.2版推出後才解決了安全性問題，進入了「可用」技術名單。
如今這技術正由愛立信，諾基亞，IBM，東芝，INTEL，四葉草共同開發，不過哪怕技術還沒有出來，周至卻已經將之視作四葉草COS和MINICOS的「低端替代」了。
參與的唯一原因，不過因為低端市場也是大市場而已。
射頻晶片蠻貴的，導致周至從存儲上給WinClover Player省下來的成本，又這樣無恥地加了上去，最後還是讓熱衷於升級換代電子產品的青少年，呃，或者應該是他們的父母，買單。
總之就是四葉草的COS從一開始就是奔著跨平台作業系統的目標去的，作為雲中終端設備們的作業系統，用來統合與分配算力，是非常適合的基準平台。(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