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色的帷帳輕輕搖曳著,錦帳里瀰漫著少女獨有的清甜馨香。
感覺到身上衣裙被扯開,雲箏嚇得一張小臉都雪白。
「不……不行……」
她慌張忙亂地抬手掩住胸口,試圖喚回男人的理智:「三少爺,我是侯爺的妾侍,是你的小娘,你不能對我這樣。若是侯爺醒來了,知道以後定不會饒了你的。」
「不過一個妾侍而已。」
陸行舟一把抓住她纖細的手腕,舉過頭頂壓著,神情陰寒:「我若想要,有何不行?難道老頭子會為了一個女人,殺了我不成?」
見他真的毫無顧忌了,雲箏渾身都抖得厲害。
難道今日真的逃不過了嗎?
是,他是侯爺的兒子,是府中的少爺,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侯爺也不會拿他怎樣。
可是她就不同了。
「若是被人發現了,大夫人定不會饒了我的……」
雲箏躺在柔軟的錦衾間,溫熱淚水划過臉頰,小聲啜泣:「你院裡定有不少美貌丫鬟,你去尋她們不可麼?為何非得是我。」
她的淚洇濕了煙粉色的枕頭,「我會被他們拖出去浸豬籠的,三少爺,你發發慈悲,饒了我吧……」
隨著她悲戚的泣聲,身上的男人動作也停住。
陸行舟垂下眼,便看到她衣衫凌亂,水眸間寫滿絕望與心碎。
好似知道無法逃脫,她都放棄掙扎,只偏著臉低低求饒。
酒意霎時清醒了幾分,理智占據上風。
陸行舟鬆開她的手。
雲箏一驚,絕處逢生般看向身上的男人。
「爺不喜歡強迫女人。」
陸行舟這般說著,卻並未從她身上離開,反而緊緊牽著她的手,俯在她的耳邊:「但你惹的火,你得給爺滅了。」
熱意叫雲箏雙頰都變得滾燙,她下意識想收回,但男人的手握得很緊。
「躲什麼?就照著上回那樣。」
陸行舟嗓音喑啞,薄唇咬著她的耳垂:「快些,我也能儘早離開。」
這人怎麼能這般理直氣壯地提出這種要求。
雲箏只覺面前這個人喝醉酒後,完全就像變了個人。
可事到如今,也別無選擇了。
只要他不碰她,她便謝天謝地。
小手麻木地動作著,她雙眸緊閉,壓根不敢看身前男人的模樣。
可男人卻並不打算這麼簡單放過她似的,雖說不「碰」她,但還是堵住她的唇,又狠狠親了一通。
直將一張櫻桃般的小嘴吻得水光紅腫,他才在她耳邊發出一聲低啞的喘。
光線晦暗不明的床帳里,瀰漫著一陣石楠花的味道。
雲箏只覺自己的手廢了。
半晌,男人才坐起身來。
見她還一副脫力般躺在床上,他饜足的俊美眉眼間也泛起一絲輕笑:「又沒真把你怎樣,有這樣累?」
雲箏眼睫顫了顫,只覺手上很是不適。
「三少爺,夜已經深了,你快些走吧。」
他走了,她也好抓緊收拾。
「嘖,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了。」
陸行舟順手拿過她擱在一側的鵝黃色小衫,稍作清理,再看她藏在被子裡的手。
剛想拉出來,幫她也清理一番,卻被雲箏躲開了。
她扯過被子往裡縮了縮,一張瓷白小臉滿是緋紅,閉著眼睛還是那句話:「你快走吧。」
這般迫不及待地催促,像是趕什麼瘟神一般。
她就這般怕他?這般厭惡他?
陸行舟黑眸輕眯。
多少女人想爬上他的床,從未見過像她這般不識抬舉的。
他這般年輕俊美,難道不比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老頭子強?
想到這裡,陸行舟斂起神色,又恢復一貫的冷淡,啞聲道:「你以為爺稀罕待在你這破屋子裡?」
雲箏本就委屈極了,聽到他這話,心下氣悶。
她忍不住睜開眼,反駁一句:「那三少爺快些離去,免得寒舍委屈了您這尊大佛。」
竟然還有力氣頂嘴?
陸行舟彎下腰,見她又往後縮,冷笑一聲:「還輪不到你來催爺。」
撂下這句話,他起身便離開。
輕紗幔帳輕晃了晃,雕花木窗敞開著,屋外黑漆漆一片,早已不見男人利落的身影。
雲箏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
壓根也不敢手上那些髒污東西,急急忙忙去水盆邊洗了,又將床上那件被他弄髒的鵝黃色衫子藏了起來。
這個得趁著明日小桃不在的時候,她自己偷偷洗掉。
不然若是叫旁人發現,真是有嘴也說不清。
屋外的晚風灌入屋內,將先前那陣石楠花的曖昧氣息吹散不少。
可雲箏總覺得手上、身上還殘留著男人雄厚的氣息。
一想到方才床帷間,除了最後一步沒做,幾乎身上都叫他親了、摸了,那人嘴上警告著她別勾引他,自己卻做著那些孟浪之事,真是叫雲箏氣悶得很。
就因他是少爺,便可這般隨意欺辱人麼。
雲箏強忍著淚水換了身乾淨的寢衣,走到銅鏡旁,看到她被男人親得紅腫的唇,還有脖間的痕跡,不禁再次羞紅了臉。
那無恥之徒,下回再見到,她定要躲到八丈遠!
這一夜,雲箏睡得很不好,幾乎做了整晚的噩夢。
夢裡她好似化作一隻兔子,被一頭兇猛的狼摁著,毫不客氣地吃干抹淨,她卻半點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不要,不要——」
「主子,您怎麼了?」
屋外傳來一陣咚咚拍門聲。
雲箏從噩夢中陡然清醒,再看窗外,已經是魚肚泛白。
天亮了。
她坐直身子,擦了額頭細細密密的冷汗:「沒,沒什麼。」
小桃擔心的聲音從門板後傳來:「主子可要起床?奴婢去打水,伺候您梳妝。」
「好。」
雲箏輕輕應了聲,反正這會兒她也睡不著了。
不多時,小桃就拿著牙粉與溫水走了進來。
看到地上碎掉的那個花瓶,小桃又連忙拿了掃帚來清掃。
雲箏洗漱了一番,走到銅鏡前,由著小桃替她梳頭。
「昨夜您屋裡突然冒出那響動,真的嚇了奴婢一跳。」
小桃拿著雕花木梳,仔細替雲箏梳理著那一頭烏黑豐茂的長髮,嘴裡忍不住夸道:「主子人生得美,頭髮也生得極好。」
雲箏昨夜沒睡好,這會兒還困得直犯迷糊,敷衍著:「嗯,嗯……」
忽的,身後傳來小桃一聲驚呼:「主子,你脖子上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