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箏心裡一驚。
不敢去想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想要將手從他那邊抽出來,卻被他緊緊拽住動彈不得。
「三少爺,時辰不早了。你若不是來看侯爺的,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她不敢去看他,只能將頭埋著,躲避那道灼灼炙熱的目光。
「我在問你話,你顧左右而言他作甚?」
陸行舟方才那話並非說著玩玩的。
這些時日,他腦中總是浮現出她那張嬌媚清婉的面容。
就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安穩。
夢中的她與現實中的她交織在一起,讓他心神滉漾。
更別說在見到她與其他男人相處時的親密,更是讓他心中窩火。
這隻兔子,合該待在他的身邊才算老實。
雲箏用力從他的桎梏中掙脫出來。
「三少爺,我是侯爺的人,而且……」
雲箏頓了頓:「三少爺即將要與趙小姐成親,還請三少爺別再打趣妾身,讓妾身為難了。」
她不知道為何陸行舟就是這般喜歡捉弄自己。
從自己進府開始,他便一次次對自己做出那些荒唐事來。
她本以為自己忍讓一番,減少與他的接觸便可在這侯府中相安無事。
可現下看來,自己的隱忍只會讓是他變本加厲。
甚至說出讓自己跟了他這種混帳話!
陸行舟一雙狹長黑眸緊緊地盯著她,「你很在意我與趙明月的婚事?」
雲箏有些無奈。
這是重點麼?
重點難道不是他們之間的身份差距?
「三少爺與妾身是兩個世界之人,更別說三少爺成親後,趙小姐便是您的正室,若是被她知道……」
雲箏根本不敢繼續往下想。
她在這侯府中本就已經如履薄冰。
若是再被趙明月誤會,她更別想好過。
不被拉去浸豬籠就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
陸行舟輕嗤一聲,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小娘子這麼喜歡逃避自己的問題?
「難道我要娶旁人,你當真一點都不在意?」
他呼吸的熱氣撒在雲箏的脖頸。
雲箏下意識縮了縮脖,偏過臉去,「三少爺要娶誰都是三少爺的自由,妾身……為何要在意?」
雖是這麼說著,心裡卻還是無可避免有些沉悶。
陸行舟這段時日總是拉著自己做男女之間那些事兒,雖說並未逾越最後那一步,可他們倆也算不得完全清白。
然現下他便要去娶別的女子。
她也不知為何心間會像堵了塊石頭似的難受。
見她口口聲聲說不在意,還將臉給轉到另外一邊,陸行舟眉頭擰起。
就在雲箏趁他沉默,想要藉機開溜時,下頜忽地被男人的大手攫住。
「唔!」
涼薄的雙唇覆蓋在她唇瓣之上,讓雲箏渾身一顫。
想要掙脫,但陸行舟孔武有力的手卻像是鐵鎖一般,牢牢地拽著她的手腕。
她動彈不得。
「三…三……」
她尋著間隙,試圖喚回他的理智:「不行……」
然而下一刻,男人大掌攫緊,將她的手高舉過頭頂,牢牢按住。
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後腦勺,高大健碩的身軀與她貼得更緊。
哪怕隔著薄襖布料,但身軀接觸時,雲箏仍是渾身不受控制地輕顫。
濃密纖長的睫毛也隨著她的呼吸顫動,宛若振翅蝴蝶。
哪怕早已不是第一次與他做這種大逆不道之事,但每一次,都叫雲箏心慌意亂,無所適從。
尤其他的吻太過兇悍蠻橫,回回都叫她溺水般窒息。
這次也不例外。
她好像要被他吃了……
察覺到她的呼吸不暢,陸行舟這才稍稍鬆開她。
感受到新鮮空氣湧入,雲箏紅唇微啟,立即大口大口呼吸著。
「真是夠笨,怎的還未學會換氣?」
他就沒見過她這般遲鈍之人。
都親過這麼多次了,還是純成這樣。
雲箏皺著一張瓷白小臉,有些委屈。
小嘴因著他方才的用力索吻,此時看起來更是紅潤飽滿。
宛若嬌嫩欲滴的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要採摘。
陸行舟向來不是委屈自己之人。
既然她已經調整好呼吸,他再次欺身而上,吻住她那張微微張開,仿若邀請他品嘗採擷的紅唇。
雲箏傻了眼,怎麼還來!
而這一次,男人變本加厲,雙手也在她身軀撫過。
他的大掌寬厚且溫熱,靈活解開了雲箏衣衫上的蝴蝶刺繡盤扣。
雲箏瞬間睜大眼睛,伸手想要攔住他的下一步動作。
可陸行舟力道極大,她只能睜著一雙瑩潤烏眸望著他。
水光瀲灩,企圖勾起他的不忍。
卻不知越是這般,越是勾起了陸行舟心底深處的燥熱。
「唔!」
雲箏吃痛。
聲音還未發出來,便如數被他卷進了口中,只剩下輕微一聲嗚咽。
雲箏能夠察覺到男人衣袍下的變化,讓她根本不敢動彈。
「小娘,你好燙。」
這直白的話,毫不遮掩的從他的嘴裡說出,雲箏一張小臉霎時通紅。
這個無恥之徒。
他怎麼能如此卑劣孟浪。
就在陸行舟的長指即將扯開她的裙帶時,臥房內卻突然一陣低啞蒼老的喊聲。
「水……來人……水……」
是侯爺的聲音。
雲箏那雙因陸行舟的逗弄而染上了絲絲情慾的眼眸瞬間清明起來。
陸行舟顯然也沒料到屋內會傳出聲響,動作一頓。
雲箏趁著他愣怔的功夫,連忙推了他一把。
也不等男人反應,急急忙忙揪著衣襟,從他懷中逃走。
陸行舟:「……」
低下頭,懷中空空落落,卻還殘留著她身上幾縷幽香。
他眼睫輕垂,眸色暗了暗。
寢屋裡。
雲箏匆忙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裳,確定並無不妥,這才走到床邊。
「侯爺,妾身在呢,您是想喝水嗎?」
床榻上的勇威候睜著眼,看著走來的嬌妾,費力地發出一個:「嗯。」
「那你稍等,妾身這就給你倒水。」
雲箏強壓下心頭的慌張,故作鎮定應了聲。
很快,她便倒了杯水,坐在床邊,一口一口餵著勇威候,動作十分輕柔。
「侯爺您別急,慢些來。」
等侯爺搖頭,示意喝好後,她又取了手帕為其擦拭。
「您還有其他吩咐,儘管喚妾身便是。」
她這副溫柔小意的模樣,落在帷帳後尚未離開的陸行舟眼中,胸口一陣憋悶。
她是他父親的小妾。
所以能夠正大光明與父親在一起,再如何親密都無人可指摘。
而跟他,卻是見不得光,做什麼事兒都只能偷偷摸摸。
這一點,如扎心頭的一根刺,讓他很是不悅。
少傾,雲箏聽見身後似乎響起一聲輕微的布料輕晃,眼睫顫了顫,卻未回頭。
這一整夜,她都守候在侯爺的床榻邊。
夜闌人靜時,回想起陸行舟與她說的那些話,還有那些逾矩舉動,愈發覺得他實在是個危險人物。
她必須得想辦法與他徹底撇清關係才是。
不然等待她的,怕是萬劫不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