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純粹不高興(二更)
乘風跟著沈翼,小聲問道:「主子,剛才四小姐指著咱們,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你去扛包吧。」
乘風苦哈哈地點頭,臨走前又道:「主子,我個人覺得您應該也去查案子。」
沈翼看著他沒說話。
「您可領著兩份薪俸,您要是一點事不做,難以服眾。」乘風很誠懇地建議沈翼。
沈翼板著臉看著他:「你去將歸去換回來。」
「那怎麼行,屬下沒有歸去的武功好,會真的被殺的。到時候您又傷心!」
沈翼停下來,沉聲道:「不想去也行,我有事讓你做。」
……
葉文初和馬玲將城北、城北、西南部分的牙行都走問了一遍。
得到了一百零二間的空房。
然後將這一百零二間的戶名都核實了一遍。
一直到晚上都沒有做完。
葉文初惦記著八角和家裡,交給了馬玲和牙行就回去了。
葉老太爺讓她和葉俊去一趟。
葉家人齊坐一堂,葉老太爺道:「最近不太平,巧娟又被害,你們各自叮囑房裡人,女子無事不要單獨亂跑。」
他話落,除了葉俊,其他人都很默契地朝葉文初看過來。
葉文初正喝茶,仰頭看著大家。
「四妹出去的最多,上午睡覺,下午和晚上都在外面閒逛。」葉月畫知道葉文初不去衙門了,就譏諷她,「你天天不去藥行,那麼閒,藥行是不是快倒閉了?」
葉文初放了茶盅,看著她:「你要和你哥合用一個棺材嗎?」
「我說錯了嗎?你也不去藥行,你憑什麼要它。」
葉俊蹭一下站起來,道:「放肆!你不許這麼和……」他說了一半想起來,葉月畫是姐姐,他這話不合適,頓了頓,他道,「你能請得到茉莉奶奶嗎?請不來,就沒有資格說初初。」
「姐姐不像個姐姐,張嘴就亂說,沒規矩。」
葉俊拂袖坐下來。
葉文初都驚了,今天這一出,葉俊雖不是主動挑釁,但卻是主動應戰。
「老三,你憑什麼說月畫,」葉濤忍葉俊很久了,但他剛開口,葉老太爺就罵他,「吵吵吵,你你會說話,嘰嘰喳喳,煩死了。」
葉濤:「……」
他從進門到現在,就說了一句話,還被打斷了,怎麼就他說話嘰嘰喳喳吵死人?
「我要說的就是這個事,都散了吧。」葉老太爺說完看著葉頌利,「我告訴你,下回再打架讓人打花了臉,你就滾去外面養好傷再回來。」
「丟人現眼!」
葉頌利不服氣,可不敢頂撞葉老太爺,他想瞪葉文初可也不敢,蔫頭耷腦地走了。
「文初,你來。」葉老太爺招手喊葉文初,又冷眼看著門口停下來的,一雙雙好奇又失落地盯著他們祖孫的眼睛,「幹什麼?都滾。」
除了葉俊,大家都不服氣地走了。
葉俊蹲在門口等葉文初。
「你不去衙門了?」葉老太爺問她。
葉文初點頭道:「嗯。我也正要和您說此事。」
她將沈翼的身份告訴了葉老太爺:「您覺得要怎麼做。」
「果然是這樣,我當時就覺得他不簡單。」葉老太爺對房忠道,「你當時去查他,肯定是他放出的假消息。」
房忠應是:「應該是和魯大人合謀。」
「劉兆平這幾天做的事,我都看到了。」葉老太爺對葉文初道,「沈先生的話沒有錯,和他合作是眼下唯一損耗小的路。」
「但小多少我們難預料,可話說回來,我們其實都是被動的。」
葉文初點了點頭。
「這位沈先生不簡單,四小姐,他說讓您考慮,但背後卻做了如此多的安排,怕是……吃定了咱們。」房忠道。
這就跟趕鴨子一樣,三面張網,怎麼走都是他。
「不然,請沈先生到家裡來吃飯吧。」葉老太爺對葉文初道,「我們一起和他談,他手中有什麼牌,我們得弄清才行。」
說好的一起合作對抗劉兆平,可要是沈翼什麼都沒有,全靠他們……那他們還忙活什麼?
「我再探探底,就算和他合作,也不能便宜他。」葉文初板著臉,「我的錢,誰都不能白白拿走。」
葉老太爺瞪了瞪眼,你的錢?
想了想他道:「你、說的對!」
「我回去休息了。」葉文初道,「先將巧娟的案子查清楚。」
葉老太爺道:「辛苦你了。巧娟爹我們會安頓好。」
葉文初應是出門走了。
葉老太爺訕訕然摸了摸鼻子,想和房忠說,可不想房忠發現葉文初的「野心」,有的事,能做不能吆喝。
……
今晚有點悶,一轉眼就開始下起了暴雨,房間裡就更加的悶熱了。
乘風翻了身,偷偷的頂了頂被子散熱。
被子底下他已經是一身的汗水。
不知躺了多久,忽然窗戶被人動了一下,叮噹一下有什麼東西丟了進來,乘風不敢睜眼,但鼻子迅速聞到了一種藥香。
「小偷?」乘風耳尖抖了抖,沒有腳步聲,他只能繼續躺著。
又等了一盞茶,他也沒被迷暈,開始唾棄這迷藥怎麼效果這麼差的。
也不和四小姐學一學,她的藥最厲害了。
心裡想著,房門忽然被人推開來,有人走了進來,也不翻房間柜子等等,而是站在了床前。
他的頭蒙在被子裡,汗珠子滴滴答答。
隨即,有人窸窸窣窣從他的脖子底下穿過了個什麼……滑溜溜的像蛇。
難道要嚇唬他?
緊接著,那人將他被子掀開,在他脖子上打了個結,收緊。
乘風猛然睜開眼。
這人,不是迷暈不是劫財劫色而是想勒死他。
他想起來。
但遲了,繩子的一頭迅速被系在了床頭,他除非割斷繩子,否則,只要起來就會被勒死。
他摸刀,頓時心裡大罵此賊狡詐,居然不聲不響把他刀拿走了。
他定睛去打量床前坐著的那個身影,窈窕清瘦,端坐著看著他。
「四、四小姐?!」乘風不敢置信,又瞬間懂了,除了四小姐,誰的手段會這樣出其不意。
「主子!」他忽然就明白了,他家主子為什麼讓他來這裡躺著。
還說只要他在這裡躺到半夜,就不讓他去換歸去。
他以為主子喜歡他。
沒想到,是主子坑他。
「四、四、四小姐我、我是乘風,我家主子不在,您、要不要明晚再來?」乘風問道。
他發現,迷藥根本沒有用,四小姐虛張聲勢。
葉文初將冒煙的竹筒踢出去,打開了窗戶回頭盯著乘風,道:「不,我就找你。」
乘風害怕極了,以前覺得自己不被重視,現在被人重視了,居然如此可怕。
「我問你,你老實答了,我就放了你。」葉文初知道沈翼今晚不會睡這裡,她下午指了他,以他的為人,不會坐以待斃。
但沒有想到,他把他的手下送給她了。
葉文初取出一顆藥:「張嘴,把毒藥吃了。」
「不,我不吃!」乘風緊咬牙關,搖著頭。
「敬酒不吃吃罰酒。」葉文初把吊繩一拉乘風被勒的翻白眼張口呼吸,她順勢就將藥丟他嘴裡去了。
乘風呸呸呸吐了一臉口水,可那藥很小,他都沒找著。
「四小姐,您給我吃的什麼藥?」乘風道,「我還年輕,沒成家沒立業,我不想死啊。」
「主子,救命!」
葉文初堵住了他的嘴。
「沈臨川認識清溪谷的保長,是為了在雲頂山養兵?」她問道。
她鬆開乘風,乘風點頭:「應、應該是吧,主子不告訴我這些。」
「你在碼頭幹什麼?為了招兵買馬?」她問道。
乘風搖頭:「我、我就掙錢,我們的錢都給歸去了,主子才來從化又沒拿薪俸,全靠我扛包養家餬口。」
說著,衝著葉文初苦哈哈地眨巴著眼睛。
非常可憐。
再問,乘風什麼都說,但和他的人一樣,所有答案都乏善可陳毫無意義。
葉文初懶得再問,反正她來也沒報希望真的逼問點什麼。
「四小姐,您好歹把繩子給我解開啊,四小姐,給我解藥啊。」乘風道。
葉文初沒理他。
乘風如此睡了一夜,半夜兩次被勒醒,第二天醒來時,他主子正在桌前喝茶。
「主子!」乘風哭的傷心,「四小姐那迷藥是假的,害的我蒙被子,都不知道刀被她偷了……」
沈翼指了指牆上。
乘風這才看到,房間的牆上糊了七八張畫,畫的是被吊在樹上悠蕩的狐狸。
乘風一眼就看懂了,意會了四小姐的意思:「這是吊著您啊。」
沈翼將原本放在床邊的刀,踢到了地上。
「主子,您、您幫我拿解藥啊。」
主子和四小姐都一樣壞。
乘風又吊著脖子嗷嗷喊了好一會兒,才被婆子割斷繩子營救了。
此刻,茉莉奶奶在藥行出診,她這幾日時間不定,所以今天的人格外的多。
過了中午,才看到最後一個病人。
三十出頭的男人坐在她對面,面色慘白眼下淤青,葉文初扶了他的脈搏,揚眉道:「你這肺消癉多久了?房事如何?」
男人左右看看,搖了搖頭道:「不、不行。」
「幾年了?」
「三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