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謎題,我現在暫時不能解,稍後我一起說。閱讀��
劉大人當然不會催她,微微頷首,坐回椅子上,繼續聽她說話。
宋道凉從小廝的托盤裡接著酒在繼續喝,神色很輕鬆。
葉文初繼續往下說。
「毒藥的事,我們放一放。我現在說我來京後,處理的第一粧大案,我相信雖過了一年,但大家一定還是記憶猶新。」
舒世文問她。
「是紅台案?」
葉文初笑著說著說是。
「紅台案的兇手和被害人,去年已經說過了,今天重點不是案子的本身。而是關於這個案子另外一個事,那就是紅台案里的紫薇蓮斗陣。」
「紫薇星是帝星!而紅台案里的陣做的局是個迷局,迷局是為困,克困,迷惑!」她說著,忽然看向宋道凉,「宋先生,我說得對嗎?」
宋道凉頷首:「你說的很對!」
這個解釋,就是宋道凉告訴她的,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到宋道凉,案子結束後,周邊百姓告訴她,宋道凉是京城的大儒。
她自此認識了宋道凉,隨即讓姚子邑到崇德書院拜師。
「在這個案子裡,我從主犯劉姚氏的口中得知,這個陣法,是一個道觀給她設的。」
底下有人發出了不解聲,大家都知道,京城附近沒有道觀。
「可京城沒有道觀,登記在冊的一共有十六間廟宇。但是劉姚氏告訴我,京城有十七間廟,這隱匿的不見首尾的廟,就是這個懂得設陣的道觀。」
張超然他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事,也是驚訝。
「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第十七間廟的說法。」葉文初繼續說,「在那以後,我又查到一案,本與紅台案不相干,但我在兇手劉培的屋檐下,看到了三隻白色的燈籠。」
「而這個白色的燈籠,我依稀在劉紅台位於蓮花村別院的屋檐下也看到了。第一次見到我不覺得有問題,只是奇怪為何掛個單數。」
「直到這次見到,我才留意到。」
舒世文問她,屋檐掛三隻燈籠,你認為是信徒的標誌?
葉文初點頭,因為兇手劉培也是一位神叨叨的迷信者。
「去年,宮中阮婕妤的外家,阮氏兄弟合共八口,在年三十被姚先陽封堵煙囪,害死在家裡。」葉文初道,「阮家的屋檐下,也掛著三隻燈籠。」
「我也是在這時,真正對三隻燈籠,關注並認定他有問題,至於為什麼,這要和阮家案子的細節有關,這又是一個謎團,稍後我們再說。」
大家聽著,並不急著問,因為都曉得葉醫判說案子的習慣。
「殺阮家八口的,主犯是韓國公世子姚先陽。而我在抓姚先陽的時候,遇見了很多黑衣蒙面的男子協助他。而姚先陽也說,在這些黑衣人中,有一個叫杜平的人,這個人幫助他做了很多事,並在姚家出事後,也幫助他迅速逃跑的。」
「但在那個晚上,杜平和他同伴,毫不猶豫地放棄了姚先陽。」
「他們對姚先陽的態度,讓我完全混亂了。」葉文初道,「假設,這些黑衣人是姚家的勢力,他們在劉紅台的別院設陣詛咒聖上,他們在姚家出事後,幫助姚先陽。可現在為什麼又放棄了姚先陽?」
舒世文道:「會不會是,道觀和姚家沒有關係?」
「是的,我也這樣想過。總之,這個道觀辦事的方向是矛盾的。又或者,他們在姚家倒台後,藉機獨立了,我現在覺得這個方向,是最合理的。」
舒世文也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確實是。」
葉文初走了幾步,對剛才的話,做了結束:「這是關於道觀的猜疑,可惜我沒有從中得到可以肯定的案件的線索。」
「那就放一放,說說最近的案件,從袁閣老被害開始。」
「袁閣老是被我們先前說的一種毒藥害死的。那天他約了朋友子時來家裡,這個朋友就是會寧侯。會寧侯已經伏法,但他始終不開口,所以,在袁閣老這裡,只抓到了直接的兇手,而沒有拿住間接的兇手。」
「會寧侯殺袁閣老的目的是什麼?會寧侯授命於誰,為何不敢開口?」
「我以為,袁閣老的死是個結束。可沒有想到,卻僅僅是開始!張超然張大人來我家,告訴我有人威脅他的時候,我本以為是小事。」
「可沒想到,在五月底袁閣老也收到過威脅,諸如十日內不請罪、不做出表示,就後果自負。什麼後果……在蘇閣老以同樣手法被害死的時候,我們就知道,對方以兒戲的方式提出警告,可其實一點不兒戲。」
「緊接著是蔡侍郎蔡大人死在戲院。南嶺郡王他就在我家的飯館,與朋友相約吃飯,吃過後回到宗人府休息,一睡不能醒。」
說到這些事,在座的官員們依舊是心中發顫。
曾經離死亡那麼近。
「外傳的,都是這個人在替天行道,殺貪官除暴安良。」
「如果,對方不是用白羅山的毒藥的話,我甚至也會覺得,這個人可能是個自詡的俠客,像梅林那樣,劫富濟貧殺貪官安天下。」
「但顯然不是,這個人只是想殺人而已。」
「他殺的,都是韓國公曾經的追隨者。其實,這不能說追隨,譬如袁閣老他心中很清楚也嘲諷自己是姚家的狗,但他沒有選擇,他為了留在朝堂實現理想做點想做的事,這個狗他非得做。」
「其他的大人其實也是。」
大家紛紛點頭。不管當時選擇從韓國公是出於什麼考慮,但,現在回憶都是因為不得已。
「那如果不是殺貪官的俠客,那麼兇手的動機是什麼?」葉文初說著頓了頓,繼續道,「在袁閣老被害,會寧侯嫁禍給宣平侯的時候,在河上我們碰到了很多黑衣蒙面人,這些人黑衣蒙面人,與我抓姚先陽當天夜裡,出現的黑衣人是一批人。」
「也就是說,這些人也是道觀的人。」
葉文初問大家可能聽得懂。
「聽得懂!」葉滿意舉著小手道,「有一個道觀,他們一開始是姚家的人,姚家沒有了,道觀自己單幹。他們養了很多黑衣殺手,還有會寧侯這樣的信徒,害死了很多大人。」
「是謀害!」白通道,「用毒藥謀害了很多人。」
葉滿意點著頭。
「真聰明。」葉文初微笑著,「我侄兒都懂了,大家也都懂了。這事兒聽著簡單,最後得了這麼一個結論。但實際,從無到現在,跨度有三十年左右。」
這事兒大家是聽懂了,但又沒有聽懂,其中許多事,想不明白且越想越糊塗。
「那,殺袁閣老……不對,袁閣老的兇手是會寧侯,那謀害蘇閣老幾位大人的兇手是誰?」劉大人問道。
葉文初喝了口茶潤潤嗓子,餘光掃了一眼宋道凉。
宋道凉的面色並不如剛才那麼輕鬆了,但依舊在喝酒。
「我也疑惑。首先動機沒有弄清楚,方向就不好定,我和舒大人做了很多假設,但兇手依舊被隱藏在謎團里。」
「這個兇手要同時滿足很多條件,他認識蘇閣老,並很得信任親近,他認識蔡大人,讓謹慎的蔡大人放棄了警惕,他認識南嶺郡王,並能讓堂堂郡王請他吃飯。」
「這些,恐怕在場的各位都滿足不了。」
劉大人點了點頭,他不認識南嶺郡王。實際上,這裡認識南嶺郡王的人是有,但讓南嶺郡王請客的,應該不多。
「這一場連環殺人案,確實很難。但也不是沒有線索,比如這個……」
她從馬玲的手裡,取來了三張請柬。
請柬的封面上,手繪了白鶴。
「這、這是書院的請柬?」張超然道,「我們也有。」
「是的。大家都有!」宋道凉接了話頭,「書院送出去不少。」
眾人點頭。
「是!我原沒在意,但今天蘇閣老出殯,我聽到有的官員在說今天的答謝會,我忽然想到,為什麼兇手在南嶺郡王后,沉寂了五六日不動手了?」
官員們都很聰明,一點就通透了。
「你的意思,兇手不是不動手,而是,要在這裡一起動手?」一位官員臉色煞白地道。
「莫慌。」葉文初道,「各位大人,到這個時候了,我們就不要瞞著了,請收到過十日威脅的人舉手。」
一瞬大家的遲疑過後,所有官員都舉手了。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跟隨剛才那位問話的官員一起,煞白了臉色。
「莫慌!」葉文初還是那句話,「兇手也不著急。」
大家強自鎮定住,但還是急迫地問道:「是誰,誰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