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髮男子傾身摸上女人的臉頰:「人類這種生物,其實也算不上太難看……第二代要是和你有點相似度,也不是不可以……」
男子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容,片刻又被壓制下去。
「為什麼要生氣?我們共用一具身體幾十年,還沒讓你習慣我的存在嗎?」男子愜意地撫摸著女人的臉,眼中的惡意多到快要溢出來了。
站在金髮男子旁邊的寄生種忐忑的靠近一些:「首領,第二代的孕育時間還有半個月左右,可那些人類的高階覺醒者卻越來越多了……我們還要再等下去嗎?」
「等。」金髮男子抬頭冷冷道,「二代的基因還不穩定,只有它們出生後才能決定對這些人類的處置方式。半個月而已,影響不大。」
金髮男子的手從女人臉頰慢悠悠划動到腹部,那微微隆起的弧度左右搖擺了一下:
「它看起來很健康……對不對?」
寄生種聽見首領低低的詢問聲,連連點頭:「您說得對!這些二代里,只有您親手培養的這位最活潑!」
「噓——小聲點。」金髮男子用溫和的語氣輕斥一聲。
而聽到的人卻下意識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後背沁出冷汗再也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寄生不完整,首領的情緒總是複雜多變,雖然不至於虐殺同胞,卻也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突然出手攻擊。
跟在首領身邊伺候的人,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一句話或一個動作觸怒首領,最後致使自己受傷。
離得最近的寄生種靜默了好一會兒,見首領沒有動手的意思,這才放鬆地擦了一把冷汗。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從實驗室上方的樓梯上傳來。
片刻,幾個滿臉怒容的寄生種從門口闖進來:「首領!那些卑賤的人類實在太過分了!他們竟然聚在外面對我們肆意謾罵!求首領允許我們出去殺了他們!」
幾人的憤慨的叫嚷聲驚醒了培養倉內的女人們,她們又開始了機械化的掙扎。
倉內的營養液變得渾濁,連接在倉頂的儀器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接著便向艙內注射了大量的麻醉液體,那些掙扎的女人緩慢地重新閉上了眼睛。
金髮男子勾起唇角,在確定儀器錶盤上的數據沒有出現問題後,施施然地走向門外。
而那幾個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的寄生種,則在儀器發出警報時才意識到這裡是什麼地方,看著已經走到身邊的首領,幾人下意識集體後退。
等幾人退到門外,金髮男子臉上的笑意陡然一收,一記能量大掌便朝著幾人扇了過去!
「蠢貨!我有沒有告訴你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踏足實驗室?」
被扇得面部充血的幾人唯唯諾諾地點頭:「對不起……我們錯了……」
「還有,現在正是二代-孕育的關鍵時期,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走出白塔。封鎖對外界的觀測渠道,別讓那些聲音傳進來,若是誰忍不住跑出去,不要救援更不要再放他們進來。」
金髮男子說完,信步走進電梯。
留下那幾個寄生種低頭不語,直到電梯外顯示的數字到了頂層後,才有一人憤憤不平道:「我們明明有能力殺光那些人類,為什麼要龜縮在這裡研究這些雜種!」
「就是!有那個時間還不如趕緊汲取這顆星球的能量,只要能量星恢復,我們就能重新回到故鄉,到了那裡我們根本就不需要繁衍計劃,族人自然而然就能重新孕育出來!」
「你說得對,只要回到故鄉,哪還有這麼多問題?首領一直沒辦法完全寄生那個人類君主,他肯定是被同化了!」
「我們要糾正首領的想法!就算是首領也不能反對我們所有人!」
「……」
一直跟在首領身後的人聽著幾人的對話忍不住嗤笑出聲:
「笑話!這些問題你們以為首領會考慮不到嗎?若不是現實不允許,誰會放棄自己本來的面目去寄生到這些醜陋的生物身上?」
那幾人立刻面露不忿。
那人諷刺地笑了笑:「別不服氣,你們忘了出逃時原始星域的狀況了嗎?你們以為回去後那些β星人會放任我們自由生活?
首領早就察覺出了我們本體的限制,這些酷似β星人的人類就是我們突破限制的契機!
我們從出逃時路過了多少星系,哪顆星球不能汲取能量?為什麼偏偏選擇這顆?蠢貨就要有蠢貨的自覺,不要蠢而不自知,衝動之下破壞首領的計劃!」
那人說完頭也不回地往樓梯上走,他還要把首領的命令傳達下去,沒空和幾個蠢貨解釋太多。
被留在原地的幾人面面相覷,隱約察覺到了那人話里的意思,卻想不明白首領要幹什麼。
在被β星人侵略之前,這些瑩星人不需要為衣食住行所憂慮,像幻想中的生物一樣,無憂無慮地吸取能量,在聯通的思維世界中構建各種好玩有趣的事物。
時勢造英雄,瑩星人在這場侵略戰爭中確實催生出了一些參透陰謀詭計的英雄,而大部分瑩星人卻還仍然脫離不了單純的本性。
把命令傳達下去的人,看著或不滿或麻木的同胞們,升起了濃濃的無力感。
這或許就是首領執著於培育混血二代的原因吧……
…
傅聞聲帶著一群嘴皮子利索的兵痞在白塔外叫罵。
他們輪番排隊地罵個不停,一開始白塔其中一面牆還會傳來波動,可過了一段時間後,那面牆卻像封死了似的,一點回應都沒了。
木子撞了撞傅聞聲的肩膀:「隊長,那些傢伙不會是把聲音都隔絕了吧?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是他們的風格啊?」
傅聞聲抱臂而立,嘴皮子也有點幹了:「一個族群總會有幾個聰明的傢伙存在,能在上城下那麼一大盤棋,肯定不會被我們輕易挑動情緒……
嘖,怪不得要把所有寄生種都召集到一起,這是怕我們用這種方法逐個擊破呢。」
「那現在怎麼辦?還罵不罵了?」
傅聞聲挑眉壞笑,「當然要罵,不過……我們得換一種方式。」
木子雖然不明所以,卻還是配合地露出陰險的笑容:「您說。」
「搞一堆喇叭過來圍著白塔擺幾圈,把罵人的話都錄進去,用最大聲音二十四小時不停地播放,我看他們能忍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