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雲初一早給洛洛穿衣裳的時候,春夏進來稟報,說任懷月來了。
宋雲初挑了挑眉,「讓她進來吧。」
任懷月進來,規規矩矩地喊:「母親。」
宋雲初笑著問:「早膳吃了嗎?」
「還沒吃。」任懷月搖了搖頭。
宋雲初道:「那就在這裡吃點吧,春夏再拿一副碗筷來。」
任懷月沒多說什麼,在飯桌上坐下。等吃完早膳,春夏要送洛洛去許府時,任懷月才開口:「母親我也想回去讀書了,我能跟妹妹一起去讀書嗎?」
宋雲初罰她閉門思過,如今已經到了時間。
宋雲初淡淡地問:「手好了嗎?」
任懷月捏了捏手心,手上的傷好了,可那火辣辣的痛感仿佛永遠消除不去。她乖巧地道:「已經好了,多謝母親關心。」
宋雲初:「前兩天我聽西府的二少奶奶說,寧夫子還想回來教你……」
任懷月忙道:「不用了母親,我還是想跟著許太傅後面讀書。」
宋雲初靜靜地看著她,任懷月心弦緊緊提起,手指緊緊握著。
寧素萱這兩天也來找她了,她哭訴她在西府一點都不自由,還見不到任懷月和任柏遠。她想借著任懷月的理由回來,想讓任懷月到老夫人跟前求求情。
但任懷月沒同意。
她幾次對付宋雲初,都沒能得手,她已經暗暗警惕起來。
寧素萱這時候安穩待在西府正好,免得給了宋雲初什麼把柄。
她心裡也說不清楚,宋雲初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但一個古人怎麼可能會想到她是穿越來的,任誰也不會懷疑一個五歲的孩子。
宋雲初嘆了口氣:「好了,既然你想去讀書就去吧,不過許太傅脾氣固執,他若是不願收你了,你再回來跟著寧夫子讀書吧。」
「懷月明白的。」任懷月乖乖點頭。
任懷月牽住洛洛的手一起出門了,宋雲初給了曉霜一個眼神,讓她盯緊任懷月。
一個五歲的孩子裝的乖巧天真,任誰也懷疑不到她頭上。就算說出來,恐怕也沒誰會相信,五歲的孩子能做出什麼惡事。
恐怕宋雲初還會落一個苛待養女的名聲。
不過也幸好任懷月才五歲,年紀小,不像後來她長大後身邊圈了不少可用的人,暗地裡的手段越發陰私,做事也越發滴水不漏。
這一世宋雲初不會再給她成長的機會。
晚上洛洛回來,宋雲初避開洛洛問了曉霜這一天任懷月都幹什麼。
曉霜稟報任懷月一開始去,許太傅確實有點不待見她。畢竟上次說她偷了自己母親的嫁妝,許太傅不喜歡人品有缺的人。
但任懷月非常聰明,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哪怕許太傅態度不好,她也默默低著頭。
許太傅脾氣冷硬,也不可能硬生生將一個小姑娘罵走。
任懷月留了下來,在課堂上她作出了一首詩,讓許太傅大為讚賞。
宋雲初重複著曉霜記來的詩句:「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她沒在那本書中看過這首詩,想來又是任懷月那個時代留存下來的佳作,否則也不會讓許太傅大為讚賞。
可惜了,宋雲初就是將書中出現過的所有詩都透露給聶軒,也沒辦法阻止任懷月抄襲。
任懷月所處的時代是有幾千年的文化積累,哪怕她隨意拿出一首,在這個時代也是被人大為追捧。
而且經過上次《將進酒》的事後,她更機靈了,知道在「寫出」一首詩前,去查一查外面有沒有這首詩。
宋雲初嘆氣,道:「繼續盯著她,如果她只是想要名,不屬於她的名聲,即使站得再高早晚有一天會跌落下來。」
這一世任懷月被她逼得,已經比上一世更急地展露自己了。
而不像上一世任懷月是一點點給自己造勢,直到及笄時候名動京城。
任懷月急了,宋雲初反而淡定了下來。
她最近除了跟宋景年商量那五萬兩怎麼賺更多的錢,其他的便沒什麼事了。
侯府掌家之權被拿走了,宋雲初樂得自在。這兩天苗管家遇到事不敢拿主意,想來問問她,都被宋雲初推拒了。
這日玲畫進來稟報導:「夫人,平家老太太來了,說想來見見夫人。」
春夏聞言撇了撇嘴:「說什麼來看看夫人,這老太太不就是來要銀子的。」
宋雲初本想讓人帶她們去見苗管家,但想了想還是讓玲畫情她們進來了。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老太太,帶著一個同樣穿著的女子,還有兩個小孩走了進來。
她們一進來就跪下給宋雲初磕頭。「小人給夫人請安。」
宋雲初忙起身將她扶了起來:「平姨快快起來,說了多少次你們來的時候不用跪。」
平老太太借著宋雲初的手臂站了起來,諂笑道:「夫人仁善,可我們卻不能不知規矩。夫人對我們的好,我們都記得。」
「來松兒,康兒給夫人磕一個頭,要不是夫人心善幫襯著我們家,我們一家老小早餓死了。」
平老太太說完朝兩個七八歲大的小孩招了招手,那兩個孩子結實地跪在地上,砰砰磕了兩個響頭。
宋雲初忙讓春夏將兩人扶起來,還掏出了兩樣見面禮。「這就是平姨的孫子吧?長得真結實,看得也機靈,以後定有大出息。」
平老太太聽她這麼夸,笑得合不攏嘴。「哪有夫人說得這麼好,不過兩個滑頭鬼,在家裡得鬧翻天了。」
宋雲初笑著跟老太太寒暄了兩句,老太太提了兩樣東西讓她身後的女子拿上來。
「這是小人家那兒子從後山打的,不是什麼好東西,就讓夫人和小姐看著新鮮。」
一個鳥籠子,關著一個翠綠藍羽的鳥。另一個關著一隻雪白的兔子,兔子皮毛柔順,眼睛確實罕見的藍色,看著漂亮極了。
宋雲初想著給洛洛養著玩正好,便笑著收下:「多謝平姨了。」
老太太看著宋雲初笑了會兒,覷著宋雲初的臉色,才訕訕地道:「夫人,小人這次本不該來找夫人,可是小人沒辦法了。」
說完她撲鼕往地上一跪,身後的女子和兩個孫子,也撲鼕一聲齊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