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來討杯酒喝

2024-08-07 22:49:18 作者: 棠元
  此言一出,別說慕容靜了,連場內賓客都很訝異。

  對讀書人來說,右手是握筆桿子的,可不就是要他的命麼?

  不過好些人一細想就覺得不對,撇開紀老爺仁善不說,這可是公主當眾賜下的婚事,紀家就算再大的膽,也理當不敢如此。

  慕容靜冷笑出聲,「好,好得很,本宮就知道你紀家不服。」

  紀如月自然不認,「公主冤枉啊,公主深明大義,怎可聽他一面之詞?依民女所見,理應是陳公子對這賜婚不滿才是,若不然...」

  慕容靜不想再聽她說話,直接打斷道:「你還想狡辯?」

  紀如月伸手一扯自己的喜袍,也跪了下去,「公主,民女就算再蠢笨,也知曉您今日會來,民女怎敢如此做?您為何不問問他,他的喜服呢?成婚在即,他為何要將喜服作廢?是不是對這賜婚不滿?」

  「我...」

  陳書瑾怎麼敢說喜服是被自己母親剪了。

  「喜服確實有損。」

  慕容靜神情一頓,「喜服為何會有損?」

  陳書瑾的聲音矮了一些,將喜服一事略略帶過,「喜服有損確實是小生保存不當,可小生已第一時間讓人通知紀老爺與紀小姐。可能是小生人微言輕,也不知他人如何通報的,這新喜服未曾等來,卻等來了紀府的軟禁...」

  紀如月滿臉無奈地道:「我紀家府邸龐大,陳公子一家剛來,派人看守是為了確保安全,婚期臨近,家中賓客眾多,就怕有人誤闖,擾了老夫人清幽。」

  「公主!您不可不分青紅皂白就護著他呀,天地可鑑,我這是一片好心吶。」紀如月說完,身子都有些癱了,好不可憐。

  「來人!」慕容靜見紀如月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只想堵上她的嘴!

  僅剩的戲弄心思也沒了。

  現下,她只想眼前這女子死!!

  慕容靜身邊的隨從得令,立馬下去把一群侍衛帶了上來。

  場內賓客各有各的心思,見一下衝進了那麼多侍衛,立馬被嚇得噤若寒蟬。

  「公主這是何意?」

  「紀家忤逆,給本宮統統拿下,一個不留!」

  「這...」好些賓客被嚇得腿軟,生怕自己知曉這皇家秘辛了,會被連累了去。

  一柄白晃晃的刀橫在了紀如月脖頸,刀口鋒利,只一瞬就讓她皮膚見了紅,逼得她將頭高高抬起。

  「公主,您抓我無事,陳公子與我也不算禮成,不該受此牽連。且他向來家貧,不懂這些繁文縟節也屬正常,還望公主放他一回,其餘緣由民女不想再多追究。」

  紀如月說的話,把慕容靜氣笑了。

  她本身就沒抓這書生,可紀如月偏偏這般說,口口聲聲求情,實則在提醒她。

  說是說書生不懂繁文縟節,實則在暗諷皇家公主不知禮數...

  「你!」

  紀如月頭又抬高了一點,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再次強調道:「夫妻本是一體,且此事在我紀家本就算不得錯,紀家家規有定,贅婿無需出席的。」

  慕容靜抬手指著她,聲音都變得有些咬牙切齒,「你還敢拿紀家那莫須有的家規來壓本宮?這事還成本宮的不是了?你打人在先,軟禁人在後,連喜宴都不讓人露面,可想而知有多驕橫!」

  「民女不敢。」

  慕容靜氣急!

  紀如月等同狠狠下了她面子,皇權再大,也無權改人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家規。

  任何人按家規辦事,在安昭國都不算錯。

  陳書瑾心中顫顫,他當然明白紀如月此話何意,那股子怨氣更甚,「公主,紀小姐因是對小生極為不滿的,這婚事...恐是...」

  慕容靜看他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嫌棄。

  陳書瑾昨日雖穿得寒酸,但那張臉的確俊逸,可此時的他卻算不得好看,臉色蒼白無比,整個人跟鬼似的...

  不想再多做糾纏,她一聲令下,「紀家藐視皇威,忤逆當誅,帶走!」

  她今日就是來拿人的,所以帶的人手足夠多。

  侍衛一窩蜂地動了起來,嚇得眾賓客紛紛逃竄,喜堂霎時間亂成了一鍋粥。


  就在此時,一陣清越的男聲自遊廊處傳來,「恭喜紀家喜結良緣。」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輕公子含笑步入廳堂。

  他身著玄色華服,精美的刺繡在衣擺間若隱若現,肩上搭著一件上等裘皮,舉手投足間盡顯風雅之氣,令人眼前一亮。

  「某因故來遲,還請紀老爺海涵。」男子向紀老爺微微頷首,以示歉意,眼前一切他跟看不到似的。

  隨即,他的目光轉向慕容靜,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驚訝之色,「竟在此處遇到長樂公主,某三生有幸...」

  慕容靜眼眸微眯,心中湧起一絲忌憚之意。

  她沉吟片刻,冷聲道:「王玉安,你怎會出現在此?」

  王玉安沒著急回答這問題,反而是向四周看了看,「殿下這是?今日不是紀家大喜之日麼?」

  慕容靜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臉上露出不悅之色,「本宮好心賜婚於紀家,誰料他們竟敢忤逆本宮意願,且無禮非常、有意冒犯,此罪當誅!」

  王玉安哦了一聲,反而答了上一個問題,「紀小姐與家妹乃手帕至交,家妹現在瑞王府掌管中饋,又懷有身孕,屬實無法脫身,某恰巧路過,本想來討杯酒喝。」

  「什麼?」

  慕容靜面帶驚愕之色,質疑道:「紀家不過商賈之家,怎能與王家交好?」

  王玉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贊同,「殿下此言差矣。莫非殿下忘了?我王家亦是商賈起家,便來自這濟州城。」

  慕容靜被王玉安一番話說得噎住,躊躇片刻後,開門見山地道:「你這是想與本宮作對?本宮想處置區區商賈,你也要插手?這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皇兄的意思?」

  王玉安目露不解,「殿下怕是誤會了,瑞王殿下日理萬機,每日輔佐陛下處理國之要務,怎會知曉此等小事。」

  「那就是你想跟本宮作對?」

  王玉安搖搖頭,「非也非也~某連殿下在此處都是不知的。」

  「那你就給本宮滾開!」慕容靜秀眉緊擰著,已然是不耐煩透頂。

  王玉安不僅沒讓,還輕笑著上前,「殿下莫要動怒,但這人嘛...殿下恐無法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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