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似乎都瘋了!
這是李承乾最近這段時間,見到和聽到的一切的直觀感受。
不知道是誰,從哪裡聽說了他尤為喜歡看李雪雁穿那種新中式的漢服,李雪雁服裝連鎖店直接成了如今整個長安,太原府甚至可以說,整個長安貴族圈子最熱鬧的地方。
鄭麗珍、王語嫣這等世族大小姐,竟然也罕見的好幾次光顧。
「春天到了,這些女人都一個個的變得不正常了......」
這一日李承乾頭皮發麻的從宮外回來。
最近這段日子,長孫皇后她們也從長安來到了太原府陽成宮這邊。
看著李承乾那一進來,連幹了好幾杯茶,還依舊心有餘悸的模樣。
這些李二的妃子們,都是不由得捂嘴輕笑起來。
韋貴妃輕輕搖頭:「太子殿下你畢竟大婚在即,這成婚前有名分和成婚後再納,那可大有不同,且誰都知道太子殿下你是個潔身自好的,長安貴胄、世家大族誰家的姑娘不希望嫁到您身邊?」
「是的呢~太子殿下可比陛下年輕時候英俊的多呢~」陰妃撐著腦袋,笑眯眯的說著。
那眼神閃爍的模樣,引得李承乾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你丫的可是李佑的生母!
長孫皇后輕輕在李承乾的後腦勺拍了一下。
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最近陰氏也有不少的旁系族人,在陰妃這邊打聽你的消息,不是詢問陽成宮宮女選秀的事情,就是詢問陰妃是否能牽線搭橋的。」
說到這裡,長孫皇后自己都不由嘆息一聲。
「以往便是前朝的歷任太子,後宮的名額都是已經滿額的,承乾如今你這東宮儲妃的位子還是空缺太多......」
聽到這番話,李承乾頓感頭疼無比。
「別別別,母后打住!夠了,真的夠了!王語嫣和鄭麗珍那兩個這段時間那幽怨又可憐的模樣,兒臣就已經沒少煎熬了。」
「儲妃的位子全都占滿......那兒臣還不如乾脆把她們編練成親衛,近百人,兒臣帶著都能去攻城掠地了。」
眾人都是相顧無言。
「哎......」
李二的這些妃子們,都是一個個無奈又悵然的看著此刻年紀輕輕的這位太子。
自古以來,不論是皇帝的後宮妃子之位,還是儲君的儲妃之位。
都涉及一個國家高層之間的博弈。
什麼利益糾葛,爾虞我詐的事情在這之中比比皆是。
但唯獨這位太子.......把明明這麼複雜的事情,搞得這麼簡單。
還沒有任何人能說什麼。
這位太子坐穩江山,靠得可不是什麼和大臣聯姻。
如今的大唐,便是太原王氏和滎陽鄭氏這般的世族再怎麼不滿,也斷然不敢有絲毫一點悖逆表現。
不說當今陛下春秋鼎盛,太子殿下更是已經有真龍之相。
其他諸位皇子放到其他朝代,那也絕對是妥妥的賢王英主。
太原王氏和滎陽鄭氏他們還想搞小動作。
魏王李泰就能讓他們連同他們兩族的祖墳宗祠,一同原地爆炸升天。
至於漢王爺......作為如今還承接著一部分河東道地區錦衣衛職權的他,至今手中還牢牢握著五姓七望最詳細的族譜文書。
「算算時間,父皇那邊應該也要準備從成都府啟程回來了......」
似乎是不想讓長孫皇后她們,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他的婚事身上,李承乾忽而眼睛一轉,幽幽開口。
果然。
聽到這位在外面浪蕩逍遙,還搞雙胞胎的貞觀皇帝陛下。
長孫皇后剛剛還正常的臉色,下一秒便是變得冰寒起來。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陛下好像要帶回來七個妃子啊,看樣子長安皇宮那邊,該是擴建一番了。」
李承乾不相信自家母后能有如此高的定力,心頭一笑。
「咳咳,母后你也不用緊張,父皇他只是隨便玩玩罷了,不像是房相杜相他們......聽說房夫人和杜夫人他們這幾天,可是正在府內磨刀呢。」
「這可如何是好,這可如何是好啊......」
成都府,青蜀宮。
明明也是即將回去「受審」的李世民,一開始的時候,也是緊張心虛了好一陣子。
然而。
當臨近回京的日子,一則消息的傳來,卻是讓這位貞觀皇帝陛下瞬間心頭壓力大消。
「哈哈哈!克明,玄齡......老當益壯啊!」
「哈哈哈!」周遭盧仕明等成都府的官員們,皆是大笑。
共識了也有一年多,眾人也都已經從這位貞觀皇帝陛下的口中,知道了兩位大唐相公懼內的事情。
如今看著兩人站在馬車前,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一個個全都幸災樂禍的大笑起來。
盧仕明也要前去長安,畢竟是太子殿下大婚,他這個李世民陛下的「左膀右臂」,還是有幸受到了邀請。
此刻他看著都要哭出來的房玄齡兩人,上前摟住兩人的肩膀。
「咳咳,怕過錘子,伸頭一刀,縮頭也似一刀,娃娃兒都有嘍,莫怕!我不信你屋頭婆娘真敢把囊個刀片片往你身上砍.....」
盧仕明身旁,一眾成都府的官員們聞聲附和。
「就似,房相杜相莫要怕,老盧屋頭婆娘一開始也厲害的很,如今嘞?乖順地像個貓兒!」
「男人在外耍一哈不似很正常噻?」
李世民憋著笑,看著這些人這般安慰。
卻是乾咳一聲:「房夫人和杜夫人情況不同......她們兩個都是要夫君不要性命的人,百騎司傳回來消息,她們現在已經磨刀好幾日了。」
「嘶!!!」
原本還沒覺得有什麼的盧仕明等人,皆是神色悚然一僵。
僵硬的緩緩轉頭,看向了李世民身旁的百騎司統領李君羨。
後者嘆息一聲,滿是同情看了一眼臉色煞白的房杜二人。
「兩位夫人在聽說房相和杜相在成都府納了妾之後,差點沒有當場把府邸掀翻......房夫人更是好幾次入宮,向長孫皇后求旨......」
盧仕明等人疑惑:「求旨?求什麼旨?莫不是要和房相和離?」
李君羨尷尬的低了低頭:「這.......房夫人求旨,要在她飲毒酒自盡後,讓房相回來殉葬。」
「臥槽!!!」
「嘶!!!」
盧仕明此刻摟著房玄齡兩人肩膀的手,都不由一顫。
殉葬?!
這尼瑪......都說我們劍南道的婆娘兇悍,可這和房玄齡他們家那母老虎比起來,這不就是真正的小貓兒嗎?
盧仕明吞咽了一口口水,眾人也一時之間看看馬車之中坐著的新人,再看看此刻馬車外焦躁的房杜兩人。
房玄齡兩人哭死的心都有了。
一把將盧仕明推開,便是衝到了此刻李二陛下的身旁。
「陛下啊,陛下啊!您不能不管啊!」
「嗚嗚嗚,這美人都是您讓人送來的,老臣我根本沒想......」
李世民頓時眉頭一豎。
「你們沒想?你們沒想,人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來得?太醫都診斷無誤了,你們還想抵賴?!」
杜如晦大急,拉扯著李世民不讓他上車。
「陛下啊,當日臣醉酒才招致今日之事,您.....」
「好啊!杜如晦!你個老東西,怎麼?敢做不敢認是嗎?別說什麼你是無心,無心你這把年紀還寶刀未老啊?無心你之後三番五次的早退回家啊?」
「怎麼?莫不是你要說,你杜如晦是正人君子,那女子腹中胎兒,乃是朕在你背後推搡所致?!」
如此粗俗的葷話,便是此刻馬車之中房玄齡和杜如晦兩人的劍南道新人,白皙的臉上,都難免帶上了幾分緋紅。
杜如晦老臉青紅一片。
此刻卻是哆哆嗦嗦的,怎麼都不肯上車。
「陛下,臣回去就是死啊!斷然不可能有活路啦,您就放過臣吧,臣,臣留守成都府,為陛下盡忠......」
「朕現在不需要你盡忠,朕要你上車回京!要是沒了你們兩個齷齪之輩給朕陪襯,磨刀的就是朕的皇后了!」
「李君羨!去,把他們給朕綁了,丟上馬車!出發回京!」
頓時間。
幾個百騎司的兵卒便已是瞬間將兩人五花大綁,嘴巴都被布條塞了起來。
馬車車輪咕嚕嚕的開始轉動行駛。
浩浩蕩蕩的車隊之中,兩輛馬車卻是傳來陣陣憤怒又崩潰的嗚咽聲。
像是在罵人。
房玄齡、杜如晦:「嗚(v)嗚()嗚(/),嗚(v)嗚()嗚()嗚(-)!!!」
「嗚(v)嗚()嗚()嗚(-)!!!」
劍南道的變化也是尤為之大的。
此前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如今雖說交通依舊不便,但在水泥官道的大範圍鋪設,以及各地修橋鋪路政策的推行下。
回京的路線明顯比此前要通暢了很多。
但即便是這樣,這樣一支車隊趕回長安,少說也要半個多月。
然而。
李世民這邊心中一遍遍麻醉著自己,給自己找好了各種找補的藉口。
心道,至少他李世民沒有在外頭搞出來孩子,而且納妃也只是為了鼓勵劍南道這邊的官員們.......
一遍一遍,就在李世民都要把自己說服。
臉上的表情也在一天天變得從容的時候。
臨近劍南道和關內道的邊界,一匹快馬忽而趕來。
很快,李君羨便是一臉緊張又複雜的跑到了李世民的馬車一旁。
「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前面道路遇阻?」
李世民沒覺得有什麼,他們時間很寬裕,而且這個時代這種情況必不可免。
然而。
接下來李君羨的一句話,卻是差點沒有讓他把手中端著的茶盞丟出去。
「陛,陛下......百騎司急報!皇后娘娘......在宮中磨刀!」
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