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天賜昏倒了之後。
這個來收夜香的老頭,看起來年齡已經不小。
但是力氣,確實一點都不小了。
很快就從裝夜香的桶里,給弄出來了一個人。
以很快的速度,把他身上的衣服和胡天賜身上的衣服進行了一個掉換。
不理會讓那換了胡天賜的衣服,陷入到昏迷中的這人。
直把胡天賜給費力的拖了起來,放到了夜香桶里。
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收其餘牢房裡的夜香。
吃喝拉撒睡,再正常不過。
每個人都需要。
哪怕是牢房裡面所關押著的囚徒們,也一樣如此。
吃個和睡,獄卒們可以進行管理,
但是拉撒這個就不太好管。
由專門的人來收集。
而這又是一個很埋汰的活。
一般人不願意干。
而且還有人過來收夜香時,獄卒一般都不會跟著。
這玩意兒的味道實在是太足了。
而且,這負責收夜香的老頭,已經是在這裡幹了多年的老人了。
從沒出現什麼岔子。
彼此之間,早就已經習慣了。
誰都不會想到,他能幹出這等事兒。
將一個個犯人牢房裡面的夜香,給弄了出來,倒到桶裡面。
忙活了好一陣兒。
這老頭兒,才費力的推著這裝夜香的車子。
從小門離開了牢房。
離開牢房之後,他這裡倒也沒有做出什麼反常的舉動。
依舊用和之前一樣的速度,推著這裝了夜香的車子。
只不過明顯要比之前費力的多。
「這狗東西,可真重!」
這老頭心裡暗罵。
在遠離了牢房之後,來到一處隱秘的地方。
他費力的將胡天賜,從夜香桶里給弄了出來。
而這裡,早已經有著四五人進行接應。
都是胡惟庸安排的,絕對心腹之人。
「嘔~!」
有人忍不住乾嘔起來。
哪怕他們是胡惟庸安排的心腹之人。
也知道,這被從夜香桶里,弄出來的人是胡天賜。
但他們還是一樣忍不住的乾嘔。
這味道,實在是太沖了!
胡天賜這時候,也已經醒了。
也同樣是不停的嘔吐。
「干……幹什麼?你們幹什麼?
我可是丞相之子,我爹可是丞相!
你們幹什麼?!」
他出聲喊道,帶著恐懼。
不過,這聲音剛剛發出來一些後,嘴就被人用手捂住,變成了嗚嗚聲。
「天賜少爺,公子,是我們!」
聽到了這聲音後,胡天賜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他已經聽出了這人的聲音。
變得又驚又喜。
知道這是自己爹安排的人,來救自己了!
但是這救人的辦法,太過於埋汰了?
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
胡惟庸這狗東西,身為丞相想要救自己這個兒子,卻用了這等下三濫的招式!
實在是太丟人了?
孝順的胡天賜,又一次忍不住在心裏面,罵他那沒用的爹。
不過罵歸罵,心裏面的那些欣喜,倒也是隱藏不住。
知道這狗東西,終究沒有他之前所說的那般絕情。
就知道這狗東西,肯定不會不管自己!
先前說出那樣的話,現在看來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天賜少爺,這裡不是久留之地,咱們先離去。」
有人忍住乾嘔,對胡天賜說道。
並迅速地里拎來了兩桶水,給他從頭到腳的胡亂沖洗一下。
並趕緊換上一些衣物。
雖然哪怕這樣做了,胡天賜身上那強烈的味道,也並不會全部的消失。
依舊讓人很上頭。
但是整體而言,卻好了不少。
不至於如同現在這樣,味道如此刺鼻。
很快,他們就弄了輛馬車,帶著胡天賜迅速的離去。
而那老漢,則推起那個裝夜香的車子,開始了他的行程。
似乎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的。
很快,他們就從城中出去。
並迅速的往水邊而去。
在那裡已經備好了舟船等著來接。
「這是要去哪?」
胡天賜的出聲詢問。
聲音裡帶著一些不滿。
「少爺,這邊現在是待不成了。
按照老爺的吩咐,咱們需要先往別的地方去。
離開京師這個是非之地。
到遠處避避難。
等到接下來的事情做好了,安穩了後再回來。」
「我不去!我不去!我才不要去什麼窮鄉僻壤,隱姓埋名!
我是丞相的兒子,身份尊貴!
胡惟庸他身為丞相,連這點小事都擺平不了?
還要讓我這個堂堂的丞相的兒子,這些憋屈的如此生活?
我不去!」
胡天賜出聲叫嚷起來,帶著強烈的不滿。
一聽到他所說的這話,再看到胡天賜這個時候的狀態。
前來的這些人,一個個就忍不住了。
覺得頭疼。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擺著個譜?
你不清楚你都犯了多大的事兒嗎。
不知道你自己剛才,是通過什麼樣的辦法,才從死牢里逃出來的?
這個時候,倒是又硬氣起來了。
丞相如此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攤上了一個,如此之愚蠢的兒子!
父子二人相差實在是太大了!
這到底是不是丞相的親兒子?
是不是丞相的種!
一些人,都不禁如此懷疑了起來。
但在這種情況下,卻也沒有別的什麼太好的辦法。
只能是在這裡,出聲寬慰勸說,
說這些都是暫時的
現在情況緊急,只是權宜之計。
接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風聲過去之後,丞相那裡就會動用一些手段。
再把他給接回來,接著過逍遙日子……
一番勸說之後,終於是令的胡天賜安靜下來。
不再胡言亂語。
這讓他們這些人,忍不住長鬆了一口氣。
很快,他們這些人就來到了水邊。
蘆葦叢里藏著一條小船,從裡面出來了幾人進行迎接。
確認了身份,又進行了一番交代之後。
就讓胡天賜上了船。
船駛入到了蘆葦當中,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影……
幾個人站在這裡,目送小船離開,彼此之間對視一眼,這才有種長鬆一口氣的感覺。
提了這麼長時間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
還好還好!
他們順利的完成了任務,沒有出什麼差錯。
終於把這個要命的任務給完成了!
也把這個能特別能惹事,又不知輕重傢伙給送走了!
接下來的日子,都會變得好過!
幾個人在這裡,目送著胡天賜離去。
都不由的長鬆了一口氣。
一時之間,有種送走了瘟神的感覺。
站在這裡停頓了一會兒,彼此之間對視一眼,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話。
就各自散去。
很快就被淹沒到了茫茫夜色之中。
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夜深了,丞相府胡惟庸的臥室里,依舊是點著燈。
他坐在那裡看著書。
仿佛不知道疲倦一樣。
不知道過了多久,雞都叫了幾遍了。
終於有人叩響了房門。
胡惟庸立刻就把手中書丟下,站起身前去開門。
「相爺,公子已經被安全的送上了船,按照原定計劃施行。
沒有出現任何的差錯。」
前來的這人,不等胡惟庸開口說什麼。
便先一步的開了口,把這些告知了胡惟庸。
胡惟庸頓時長鬆了一口氣。
提著的心一下子,就放回到了肚子裡。
一時之間。整個人就是有種虛脫的感覺。
終於成了!
自己終於保住了自己兒子的命!
話說,哪怕一開始時,他就制定了這個計劃。
並且還覺得,自己的這個計劃基本上不會失敗。
可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重要了!
牽扯也太大了,關係到他兒子的生死!
而他兒子,又是他最為在意的人!
容不得有任何的閃失!
任何的風吹草動,都牽扯到了他的心。
好在事情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一切順利完成了。
如此就好!
如此就好!
「好,我知道了!
這事兒你們做的不錯!
重重有賞。
上次那些承諾,在接下來都會兌現,不會食言!」
胡惟庸畜生說道,聲音里都帶著感激。
「相爺,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
能為相爺做事,是我們的榮幸。」
這人出聲謙虛的說道。
似乎對於這些並不放在心上。
但是實際上,心裡卻早已經樂開了花!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誰又不想追求利益?
他們跟著胡惟庸做事,這一次更是下了那麼大的本錢,冒了那麼大的險。
可以說是冒著殺頭的罪過。
這種情況之下,所為的是什麼?
自然是為了從胡惟庸這裡得到大獎賞。
他們都很清楚,胡天賜在胡惟庸的心裡到底有多高的地位。
也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對於他們完成了這件事情後,將要獲得的獎賞才會越發的期待。
這個時候親口從胡惟庸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對於他們而言,那無疑是一件特別能讓人開懷的消息。
這人不再多言。
和胡惟庸說了這話後,很快便從這裡離去。
沒有在這裡多停留。
胡惟庸洗了一把臉,吹熄了燈火。
沒有再接著看書。
他躺到了床上,很快便已鼾聲如雷,沉沉的睡去。
話說,自從他兒子出事之後,他的這一顆心都提著。
尤其是在知道了朱元璋那邊,是一個什麼態度之後。
就更是如此。
那是吃飯吃不下,睡覺也睡不踏實。
現在,最終的結果終於出現。
塵埃落定。
自己兒子平安無事。
他的心,也終於能放下去了。
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
對於胡惟庸而言,雖然結果並不太理想。
他兒子接下來,需要隱姓埋名,遠離京師這邊進行生活。
但是,這種情況之下能夠保住他一條命。
在胡惟庸看來,已經是天大的幸運了!
至於說,那個在牢里替他兒子死的人,並沒有被他放在心上。
不過是一個人而已。
也自己這邊,也給了他巨大的好處。
他能夠替自己兒子死,那是他的榮幸。
朱元璋這個狗東西不當人,採用這樣的手段想要致自己兒子於死地!
好在自己這邊,並非是什麼辦法都沒有。
終究還是給自己兒子,掙了一條命出來。
這狗東西如此之無情!
今後,自己必然會想辦法,給予厚報!
……
時間往前推一點,地點來到皇宮之中。
朱元璋這邊比胡惟庸更早的得到稟告。
「呵呵!」
等到這人離去之後,朱元璋忍不住呵呵笑了一聲。
聲音裡帶著無盡的冷意。
胡惟庸這個狗東西,果然如同自己所想的那般,一點都不老實!
現在,居然採用了這樣的辦法,把他兒子給救了出來。
還當真是出人意料!
若不是事先對於這事,就有所預料,有所安排。
還真不知道他這個胡丞相,竟是如此的神通廣大!
這般的有辦法!
能夠採用這樣的方式,把他兒子給救出去!
可當真是夠讓人意外的!
朱元璋對此雖是有些生氣,但是卻也並沒有太生氣。
因為他這邊,早就已經料到了胡惟庸的這個後手。
並且也做出來了相應的安排。
胡惟庸以為他兒子被救出去了,那接下來自己這裡,就採用辦法,把他的兒子給悄無聲息的再弄回來。
將那個冒充他兒子的人,給再替換出去。
後面再讓胡惟庸來當監斬官。
讓他好好的表演一個大義滅親!
胡丞相心裏面有了底兒,知道那並不是他兒子。
肯定會能夠下去手,去大義滅親。
順便的表現一番。
很樂意擔任這個監斬官。
等到他快行刑之時,再讓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讓他明白,是他親手斬殺了他兒子。
在這種情況下,想來胡惟庸這個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狗東西。
心情肯定會變得非常的不錯。
對他的刺激,必然會很大。
朱元璋在心裏面如此想著。
不動聲色之間,就已經是安排出了相應的計劃。
論起整人心態,朱元璋是絕對有一手的。
什麼叫做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這就是正兒八經的黃雀在後!
……
牢門被打開。
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人不是別的,正是汝南侯梅思祖。
梅思祖這幾天,那是寢食難安。
整個人都瘦了不止一圈。
梅義一直在盼著他爹前來的雖然他能確定,梅殷那個狗東西,肯定會答應自己爹的請求,會幫忙。
但最終的結果,沒有出現之前。
他心裡還是沒有底兒,會為之緊張。
畢竟這事關係著他的生死。
「爹!爹!怎麼樣了爹?
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在見到了是自己爹前來之後,梅義頓時高興的大喊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