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瑞雪降臨,又是一年除夕。
人間四處祥和,歌舞昇平。
今年過年時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就連老爹和白柔都回來了。
這倆已經是半退休模式,整天到處遊山玩水,領略人間的風采。
用老爹的話來說,之前就遊歷過江湖,後來因為朝堂的事兒,十幾年都困在京城,現在終於甩手不幹了,索性就好好玩上一把。
反正老爹和白柔回來的時候,紀火瞅了一眼,眼睛頓時就彎了起來,嘴裡發出愉悅的「哦豁」一聲。
老爹老臉一紅,罵道:
「臭小子,哦豁什麼呢,長臉了不是!」
紀火沒回答,反倒是用更加肆無忌憚調侃愉悅的眼神看著老爹,然後老爹老臉更紅了,反倒是跟鵪鶉一樣縮著脖子,不敢說話了。
白柔臉也有些紅,不過還是大大方方的。
「伯伯白姨,天兒冷,快進來坐吧。」
夏凝裳從屋子裡出來,眸子也是一掃,嘴裡那句「哦豁」也差點蹦了出來,又強行忍住。在白了紀火一眼後,夏凝裳才眉開眼笑地說著。
「還是夏丫頭乖,不像你這臭小子。」老爹笑呵呵說著。
白柔拍了拍老爹的肩膀,老爹就順勢背著的一大個包袱放了下來。這包袱落地,直接將地面壓實了,估摸著挺沉的。
「丫頭,來,這是我和嘯熊哥在外面給你們帶的特產。」白柔笑呵呵說著。
這年除夕,倒是一群人都聚在一起,就連夏無忌都特意從龍國趕過來了。
歡樂時光總是短暫的,年後眾人又接著分開,各自做著各自的事兒。
老爹和白柔再次出了遠門。
時光流轉,又到了一年金秋。
在紀君鴻的全世界都想謀害朕的心思下,這年更是全國到處都在開墾田地,到處堆滿糧倉。
紀君鴻更是喪心病狂的在糧倉堆積地方都修建了神廟,務必要保證神廟可以在第一時間庇護食物,不會讓百姓沒有飯吃。
講道理,現在不管是大岐還是龍國,亦或者是萬妖國,建造的神廟數量早就超過了紀火當初要求建造的數量。
也不知這三個君王是咋了,還是都有一種預感,個個都卯足了勁兒建造神廟。
萬妖國倒是還好,畢竟現在也剩不下多少妖族。而且還特意在十萬大山的一些生存區域也建造了神廟,用來庇護當地的動物。
據說現在有許多動物也是紀火的信徒。
不過數量建得多了,紀火試了試,發現囚籠大陣沒有因為這些多建造的神廟而影響效果,也就沒管了。
反正他現在的信仰之力濃郁得不行,若是他願意,大晚上眼睛當探照燈都可以。
至於應芒,倒是一直都沒回來。
若不是祂留下的水分身每天都會把酒傳送給本體,從未中斷過,紀火怕是都要懷疑應芒出了什麼事兒。
不過這水分身偶爾也會有應芒的念頭過來,會和紀火說上幾句,大概是祂現在已經深入黑暗之中,不斷尋找以前的遺蹟。
轉眼間,這年金秋又快要結束。
「釣魚沒有最好的天,最好的天就是今天!」
劍聖躲在某個山谷里,興奮地打窩準備來大幹上一場。
明天就要降溫,據村民多年經驗,每次在降溫前後這片山谷的魚都會開口。
自從登階後,劍聖已經可以化身萬千劍氣,縱橫世間,已經成為劍道神靈。
然而這貨閒著沒事還是喜歡到處遊山玩水去釣魚。
甚至還分散出十個分身到不同的地方同時釣魚。
至於為什麼只有十個分身,是因為魚竿比較貴,祂目前的魚獲也僅僅攢下來這些魚竿的錢,其中還包括紀火送祂的那把魚竿。
對了,這些魚獲里還包括電魚電出來的。
某種意義上來說,白柔擔心她哥在野外吃不上飯是正常的。
有時候釣不上魚了,三天餓九頓也是常事。雖然登階強者已經可以喝西北風活下來了。
熟練的打窩,熟練的一動不動坐著。
轉眼就從日出到日落,熟練的空軍。
「可惡!我今晚要夜釣!通宵!」劍聖罵罵咧咧說著。
也就在這時,水面一陣波濤涌動,就跟噴泉一樣,轉眼就變成了應芒的模樣。
應芒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劍聖悽厲的慘叫一聲:
「哦不!我的窩!!!」
「……」
應芒愣了兩秒,估摸著是自己的出現把魚群都驚走了。
於是水面一陣洶湧,浪花捲起一條三斤重的鯉魚,扔到了地上。
「補償。」應芒平靜開口。
「不要。」
劍聖很有骨氣的搖頭。
應芒不解道:「你明明可以抓到許多魚,為何要慢騰騰的釣?」
劍聖解釋道:「我釣的不是魚,是未知和那份期待,不然若是萬事萬物都已經註定,那就沒有意思了。」
劍聖修煉的天意劍訣,本就能明白天地的許多規律,運氣,甚至可以短暫預測未來,比那些術士更好使。
但就是什麼都知道,祂反倒是更喜歡釣魚,因為只要祂不預測魚獲,每次上魚都會是一種驚喜。
而這種驚喜,會讓什麼都知道,早就麻木的祂能感受到生活的魅力。
「錨點嗎?」應芒問道。
「沒錯。」劍聖回道。
錨點,雖然劍聖已經是人間之神,可只要祂不斷釣著魚,就能一直提醒自己,祂依舊是個人,不至於被神性侵蝕。
正是因為劍聖離天意太近,上天的意志也在不斷侵蝕祂,以至於這種對抗,劍聖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至於其他人,則是屁事都沒有。
「神性有何不好?」應芒眼眸微垂,平靜道:
「看盡世間百態,最終歸於淡然,波瀾不驚,才是真的神。」
劍聖笑著看向祂,
「可你在人間,即便是先天的神,沾了人間五穀,那便是人間的神靈,也會有自己的七情六慾。」
「淡然,看破,而不是壓制情緒。真正的淡然是率性而為,卻又不失本心。」
應芒注視著面前這個白衣男子。
這男子身上的白衣飄飄,纖塵不染,只是這衣服一看就是洗了好幾次,都有些破舊了。
「冥頑不靈。」應芒緩緩搖頭。
「那咋了嘛,我樂意!」劍聖不服道。
「可你已經一個月沒上魚了。」應芒道。
「哈哈哈哈哈!那是之前氣壓問題!你看我今天一定給你釣上一條大的!比你剛才這條還大!」劍聖大笑道,眼睛緊緊盯著魚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