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之後，沒過多久應芒就去了北方。
祂走的那天，天空出現五彩祥雲，無數水汽化作雲霧，最後化成一道貫穿天地的雲彩。
就像是一道白色的冰川高懸天際。
在京城的眾人甚至在方圓百里的百姓都能看到一條龐大到難以想像的巨龍在雲層中穿梭，上下翻騰，時隱時現。
「神龍見首不見尾，古人誠不欺我。」大兄感嘆道。
即便那巨龍離開，整整三日，天空中的雲氣才緩緩散開。
紀火則是心裡忽然想到一個問題，意識沉入腦海，看著黑暗問道：
「現在應芒使用的水汽是來自於祂自己，還是來自天地？」
正常登階強者已經和天地融為一體，算是天地的神靈之一，隨時可以調動天地的力量。
比如紀火，若是瘋一點，憑藉現在登階中級的力量，可以讓一半以上的人間大地都陷入地震火山爆發之中，而且這力量來自天地。
黑暗中，那團看不清的黑暗緩慢蠕動，慵懶悠閒，甚至懶得搭理紀火。
紀火眼睛噓了起來，隨即意識回到身體。
因為背有點癢，紀火拿出鍋鏟當不求人就開始撓背。
這玩意兒紀火拿來炒過菜，還搭配著黑鍋一起使用，果然，炒出來的菜味道也沒變得特別好。
若不是紀火在得到三件套後就已經知道怎麼用後，怕是他會覺得這套裝沒什麼用。
不過也正因為拿到了套裝，紀火發現系統已經開擺了，像是勝券在握一樣，之前那種緊張嚴肅的模樣都消失一空，對紀火也是愛搭不理。
也不知系統之前究竟在擔心什麼，反正紀火手中的三件套……紀火光是知道用途後，手就有點抖，隨即又使勁兒撓了撓。
夏凝裳從外面回來，見著紀火這模樣，眼睛頓時就噓了起來，
「我可不想吃你用撓背的鏟子炒的菜。」
「不會的，這鏟子還沒我原來那把順手。」紀火又撓了撓，隨口道：「這玩意兒我現在隨身帶著，只是為了培養默契。」
夏凝裳湊過來，伸手把鍋鏟取下，又伸手進紀火的後背撓著，隨口問道：
「這鏟子有什麼用？你之前為了這套裝東奔西走的，也沒見你用過。」
紀火搖頭道：
「單一的鏟子沒啥用，主要是那個套裝。」
「套裝的威力很大？」夏凝裳想了想，委實沒想明白那三件套能組成什麼套裝。
「很大。」紀火輕嘆一聲：「那套裝來源於一個傳說，我倒是寧願不用那個套裝。」
話說應芒離開後，紀火還特意跑去宋平那兒看祂留下的水分身是啥樣。
結果就發現在之前那個屋頂，有個一模一樣的應芒盤腿坐著，抬頭看著天空。
那發呆的模樣，和之前就沒任何區別。
唯一的區別，大概是這個應芒身邊沒有許多空的酒罈子。
「還真走了啊。」
紀火站在水分身面前晃了晃手掌，發現水分身一動不動，應該是被動觸髮型的，只有人間出現災禍時才會出手。
「這等手段，有趣。」宋平也摸摸下巴，頗有興致道：「也不知是怎麼做到的，也沒看到水分身上有符文之類的。」
現在的宋平只是術士宗師，離登階還差一步，對於登階的手段還不理解。
而登階的手段，紀火也不知該怎麼給他描述，這種東西，每個人的感受都不一樣，也是沒法兒用語言來形容。
可術士想從宗師邁入登階層次，說實話，歷史上就沒出現過。
誰都不知道術士究竟能不能登階。
就算現在術士的宗師層次這個定義，也是模稜兩可。
要說藉助調動天地之力，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他們這群人早就做到了。
可武道宗師光是身體素質就極高，術士就全是脆皮。
兩條道路完全不一樣。
也有可能術士身體太脆，活不了多長時間，才沒有人達到登階層次。
不像武者，只要氣血恢宏，又注重保養，不過度消耗氣血，就能活得很久，也就有更多的時間去突破下一個層次。
其實紀火有時候都覺得，宋平其實是可以登階的，只是這貨太聰明，以至於覺得力量這玩意兒夠用就行，所以才沒有走下一步，缺乏動力。
如果當初不是大巫祭逼迫，怕是他自己都懶得研究術士的力量。
然後莫名其妙就成了第一術士。
純粹是天賦太好，老天爺追著餵飯吃。
紀火指著應芒的水分身，對宋平道：
「趁祂現在不在，對著祂的臉罵上兩句。」
宋平眼睛一眨就明白了紀火的用意，笑道：
「殿下，某是個讀書人，不說那些腌臢之語。」
紀火又道：
「你可要想好，這估摸著是唯一一次當著祂的面罵祂，祂還不知道的機會哦！」
宋平笑道：「殿下，某就住這兒，某若是心情好了，天天都可以罵祂，也不差這一次。」
「好像也是。」紀火點點頭。
安靜坐著，抬頭傻兮兮看著天空的水分身忽然扭頭看著紀火，用平淡無波的口吻開口：
「某的分身里也有一絲意念和本體聯通的。」
「這樣啊，那要得。」紀火頓時眉開眼笑。
水分身伸手一招，屋中一瓶白瓷兒酒就飛了出來，落到水分身手中。
隨後水分身順手一轉，白瓷兒酒就消失無蹤了。
紀火的水元素力量也學了一半，一眼就看出了這一招的原理，詫異問道：
「你該不會留下這水分身的主要目的，是方便把酒送到本體那裡吧？」
水分身做完這一切後，又仰頭看著天空，神態也變成之前那般發呆模樣，像是沒聽到紀火方才說話一般。
這該不會是被我說中了，不好意思，才裝作斷開連接的吧？紀火心裡嘀咕著。
不過確認了應芒的意識也能關注人間的情況後，紀火也是鬆了口氣。
應芒這一走，就是數個月，也不知祂在北方發現什麼沒有。
直到冬天到來，天氣轉冷，萬物都開始進入冬藏狀態，也沒見得應芒回來。
只是這貨每天都會從屋子裡取出不少酒傳送到本體那邊。估摸著這貨是邊喝酒邊旅遊，某種意義上，還是挺讓人羨慕的。
為此紀火又弄了許多壇酒放在宋平的院子裡，方便應芒來取。
宋平雖然嘴上不說，不過嘴角瘋狂上揚。他是有錢，不過許多好酒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