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工廠
再睜眼時，已然回到了熟悉的客廳。
「呼，可算結束了。」
灰雨放下碎顱錘，伸了個懶腰，「誒，你去幹啥。」
「搜一搜公開情報。」
李晟在電腦前坐下，登錄玩家論壇，快速搜索起巴特莫斯、勾陳等人的相關信息。
這次死斗任務確定百分百死亡的，只有弗蘭肯斯坦、尤金。
巴特莫斯確認生還，勾陳不好說死沒死——最後憑空消失的場景也符合主動退出。
至於攪屎棍，Joker有可能死亡，不過joker死亡有點不可能，
他身上有門奪舍移魂的本事，並且不把自己的靈魂本質當回事兒，生命力堪比蟑螂。
「嚯勾陳他哥的ID是中天北極，哥倆一個是中天北極紫微大帝，一個是勾陳上宮天皇大帝，名字起得倒是挺霸氣的。」
李晟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殺場的玩家id允許同名同姓，且百無禁忌，商城還有改名卡賣，導致一些玩家會出於惡搞或功利目的，給自己取怪異ID，
比如【石室詩士施氏，嗜獅，誓食十獅。施氏時時適市視獅。十時，適十獅適市】，
這種超長超難念id可以有效預防紫金葫蘆、真名詛咒、降頭術、惡魔契約之類的伎倆。
又比如【粉紅毛毛兔】、【糖果超甜】、【奶龍QAQ】、【理塘最強伝説と絕凶の猛虎!純真丁一郎です】.
這類id可以在淘汰敵對玩家的時候，起到相當好的挑釁效果，有一定概率令對方武則天守寡——失去理智。
剩下的像什麼【我是強尼銀手的哥哥強尼手銀】、【姐姐履高根踩吾卵其痛雖難忍但爽於心】、【瑪奇瑪小姐の狗】、【小樓昨夜又東風，我是六花/後藤一里/櫻島麻衣/優香/雪之下雪乃的老公】等等，不一而足。
勾陳他家在現實世界經營著一家規模相當龐大的家族企業，主要面向東南亞地區，經營範圍包括日用品、藥品、服飾、化工製品、房地產開發，
勾陳他哥還不到三十歲就繼承了家族企業主導權，有一大串相當唬人的身份頭銜，什麼海外華人商會榮譽會長、東南亞發展銀行執行長、馬來西亞拿督等等。
他取的這個id，也很符合論壇對於富二代玩家的刻板印象——自命不凡、自視甚高。
殺場的降臨可以說是對現如今地球社會秩序、文明形態的一場前所未有大洗牌，那些掌握了龐大社會資源的富豪權貴怕死，但更怕被甩下車，
因此他們一方面拉幫結派，收買超凡者，一方面也會親自下場，在家族裡培養玩家。
人類邁入近現代一百多年，打了兩次世界大戰，都發射人造衛星衝出太陽系了，結果到頭來，最堅固的社會關係居然還是血緣姻親，實在是一種黑色幽默。
「勾陳在現實世界兼任著好幾家公司的總裁，經常出席一些社會活動，他如果死了，死訊瞞不了多久。」
李晟後仰身子，隨意說道：「如果勾陳沒死.」
「會不會引來勾陳他哥的報復？」
灰雨好奇道：「不是說這人至少Lv30，還要競爭GOC東南亞大區負責人麼。」
李晟輕鬆道：「我又沒參加什麼公會，在陋街也沒固定住址，勾陳他哥要想在短期找我麻煩，只能在黑市發布懸賞。不過他大概率不會那麼做。」
灰雨眨了眨眼睛，「誒？為什麼。」
「因為他也想獲得工廠鑰匙咯。」
李晟隨意說道：「我不會大張旗鼓，滿世界宣傳我拿到了鑰匙。同理，如果他想獲得鑰匙、藉助玩具工廠，在GOC的體系內進一步往上爬，就得徐徐圖之，利用各個渠道搜集我的線索。」
「好複雜。」灰雨撓了撓頭，「繞來繞去的。」
「人類是這樣的。」李晟撇了下嘴，隨手關掉網頁。
事後復盤來看，這次死斗任務其實相當兇險。
如果沒有侵蝕度的限制，財力更雄厚的勾陳，完全可以用各種消耗型道具、技能捲軸，花錢硬堆，堆死其他所有競爭者。
（在獲得了所有鑰匙後，李晟也明白了侵蝕度的本質是爐火對外來者的浸染，如果玩家超出1000點侵蝕度上限，將被徹底轉化為玩具，永久滯留玩具城）
勾陳他哥的報復可以往後排一排，當務之急，是弄清楚工廠鑰匙的真正價值。
李晟在客廳稍作等待，等到兩儀刀的三小時冷卻時間讀條完畢，自己的靈力值、理智值全部回滿，
便將灰雨收進電子寵物蛋，拿出鳥嘴型的工廠鑰匙，將意念放在鑰匙上。
短暫延遲後，周遭景色陡然變化，李晟直接瞬移至一片荒草叢生的原野上。
『這裡.應該是在殺場實體內部。』
打開玩家面板，好友通訊功能被暫時屏蔽。抬頭看天，千米高空中排列著錯綜複雜、不知通往何方的金屬管道。
轉過身，只見後方坐落著一座規模龐大的建築群，其占地面積差不多能有2700多畝，相當於兩百多個足球場，
大量功能不明、多為金屬材質的建築分布其中，彼此通過懸空廊橋連接，最高的一幢樓超過三百米，下寬上窄，宛如未完工的金字塔。
其頂端掛著一隻拿手杖的企鵝圖案。
所有建築原本鮮艷活潑的外牆塗料，在時間沖刷下褪色剝落。縫隙處長滿了雜草藤蔓，令人不禁疑惑，這地方到底荒廢了多久。
李晟掂了掂鑰匙，冥冥中的預感告訴他這裡就是玩具工廠。
路過寶山沒有不進去的道理，李晟叫出灰雨，二人用無人機圍繞工廠飛了幾圈，初步排查沒有陷阱後，邁步走進工廠。
「貌似有『人』曾在這兒生活過。」
灰雨握著無人機遙控器說道，藉助無人機的視野，能透過玻璃看見類似員工宿舍區的地方。
床位大則數米，小則十幾厘米，不像是供人類居住。
「可惜沒看到企業宣傳畫冊，或者紙質文件。」
李晟也控制著無人機到處偵查，在一座類似食堂的建築物里，看到了許多高度不一的桌椅，側面印證了工廠員工並非人類的猜想。
穿過寂靜無聲建築群，二人來到了金字塔前，沒等李晟尋找出口，金字塔的厚重大門竟然主動向兩側滑開，簌簌抖落灰塵，露出裡面昏暗無光的廣闊空間。
李晟果斷從立體化倉庫里拿出最高等級的防化服穿上，灰雨也套了層防護服——液態金屬並不是絕對無敵，不好好保養也是會生鏽的。
二人好一陣搗鼓，左手八萬流明的大功率手電筒，右手緊握工廠鑰匙，手腕掛著蓋革計數器，小心謹慎踏入室內。
這裡貌似是玩具工廠的核心區域，安放著大量機械裝置，很像現實世界工廠里的工具機、化工槽、罐、釜、裂解爐、冷凝設備。
「檢測到工廠鑰匙，已激活主控程序，喚醒智能核心」
冰冷的機械聲從高處響起，其原始語言並非人類語言，李晟卻能瞬間聽懂。
沙沙——
扭曲光線憑空出現，在李晟面前緩緩構築成一顆直徑一米的藍色球體，其周圍環繞著一圈類似木星環的環帶。
「您好，尊敬的工廠主，我是阿基利玩具工廠的智能核心，很榮幸為您服務。」
藍色球體緩慢開口，語速由極慢變得正常，像是在重啟甦醒，而且語言也在中途轉變為了中文。
李晟挑眉道：「你知道我慣用的語言？」
藍色球體平靜道：「阿基利玩具工廠作為知名玩具公司，產品行銷多元宇宙，系統中記錄有人類語言。考慮到您的體態、面容、面部肌肉、牙齒結構等人種特徵，系統計算您為中文使用者。使用中文交流，能拉近與您的親切感。」
還挺智能。
灰雨眼珠一轉，雙手叉腰問道：「那我呢？我用的什麼初試語言你能猜到不。」
灰雨嚴格意義上是來自未來的人造機器人，用的語言應該是澤洛文明語。
豈料藍色球體壓根沒理她，而是轉頭（這個動作得通過行星環的變化才能看出來）對李晟說道：「尊敬的工廠主，需要我將您的寵物暫時移送到寵物休息區嗎？」
「？！罵誰寵物呢，罵誰寵物呢？！」
灰雨氣得七竅生煙，張牙舞爪地撲了上去，李晟急忙攔下，思考片刻，問道：「這裡荒廢了多久？在我之前有多少個工廠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