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如從前好捏了

  從鬧劇開始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清醒，一直沒給反應，不過是想看看，故事的發展還能變成什麼模樣。

  說來，這蘇嬋夏也的確是個有趣的人。

  墨卿決指尖微涼，掃在蘇嬋夏的臉上，替她撥開鬢角散亂的髮絲。

  被觸碰的一瞬間，蘇嬋夏下意識瑟縮：「唔。」

  「不許鬧我。」

  墨卿決一怔。

  腦海中，面前的少女似乎和記憶里的小包子融為了一體。

  那時，他尚在軍中。

  他手下有一親衛，年長他八歲，成親後生了個小閨女，自那以後一直歡喜得不行。那妮子周歲的時候，還曾請他過府吃酒。

  那時候，才一歲的小妮子還不太會走路說話，看到他時卻咿咿呀呀，一雙眼睛亮亮的，很是漂亮。

  墨卿決捏了下小包子的臉。

  「長大了以後倒是不如從前好捏了。」墨卿決戲謔。

  他看向蘇嬋夏的目光又深沉了幾許。

  既是故人之女，那他的確理應照拂。

  雖然年齡上不太合適，但他也願意娶她，庇護她。

  若某天她要離開，自己也願意放她一個自由。

  一個晚上，蘇嬋夏做了很多夢。

  夢裡，自己似乎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阿爹在，阿娘也在。她是蘇家唯一的女兒，從小到大，一直無憂無慮。

  她記得，自己三四歲時，總有個十二三歲的小哥哥常來府內探她，每次來，都跟她講許多她聽不懂的話。

  她總是疑惑的跟在他身邊歪著頭，那個時候，只感覺對方的眼睛好漂亮，仿佛盛滿了滿天星辰……

  「唔。」

  天已破曉。

  蘇嬋夏從夢中醒來，身下似乎有個軟軟的東西，她懵了，才想起自己已然嫁人，而她身下抱著的『物件』，是她的新婚夫君。

  「呀！」蘇嬋夏驚訝得坐起身，哪怕知道墨卿決是個無知無覺的活死人，她依舊覺得面上羞臊。她捂著面頰匆匆起身，任由身側的春枝替她梳妝。

  從前的披髮被盤在了腦後，成了婦人髻。

  蘇嬋夏眨眨眼，看向銅鏡里的自己。

  新婚第一日，按例她要去前廳向墨老夫人問安。

  跟隨春枝一起去了老夫人在的壽春堂。

  因為家裡同時娶了兩個新婦的緣故，原本應該清淨的壽春堂今日倒也熱鬧。

  四房的夫人告了病假，大房和二房的夫人坐在下首位，兩個人一個早上不知道交換了多少個眼神，就連用來掩飾眼神交流的茶都一連吃了三輪。

  蘇嬋夏到的時候，牧雲笙已經來了。

  牧雲笙今日穿了件藕荷色襦裙，纖纖細腰不盈一握，長發盤起，看上去乖巧又懂事，和昨日時候判若兩人，仿佛已經平和的接受了自己為妾的命運。

  她嬌滴滴上前，將手裡的茶奉給老夫人：「祖母，請喝茶。」

  見墨老夫人不接她遞過去的茶，牧雲笙也不覺得委屈，反而掏出了一打手抄的佛經，恭恭敬敬的獻了出去：「聽聞公爹身體一直不好，陷入昏迷日久。昨日，雲笙特意抄了一夜的佛經，替公爹祈福，希望能讓他早日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