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安

  廳內眾人視線落到那一沓佛經上，墨老夫人睨了一眼，見她今日還算乖巧，面色好看了些。

  旁邊墨奕寒見狀，立即為他的心上人找台階下。

  「水都涼了，還不快給祖母重新奉上一盞。」

  牧雲笙乖巧應聲，重新端著一盞茶來到墨老夫人面前，規規矩矩的請安：「祖母，請喝茶。」

  剛到的蘇蟬夏在一側眼觀鼻鼻觀心，按照禮數來說，應當是她先奉茶，這才能輪到這小一輩的妾室。

  但她默不作聲，只見墨老夫人又不滿的蹙眉，她冷哼一聲：「當真是一點兒禮數都不懂。」

  此言一出，牧雲笙眼中水霧凝聚，聲音也染上了一絲的委屈：「祖母，您…」

  蘇蟬夏輕咳一聲，打斷了牧雲笙欲要說的話。

  她幾步上前，從丫鬟端著的茶水壺子中斟了一杯茶，在墨老夫人面前跪下，動作從容，姿態端莊，不出絲毫差錯，端滿了大家貴女的儀態。

  「兒媳給母親請安，昨夜為夫君按了按身子，想著夫君躺久了常按按待到醒來時身上不會太酸軟，一時間沒注意時辰，今早才起晚了些，還請母親責罰。」

  壽春堂內蘇蟬夏的聲音如潺潺流水一樣，墨老夫人聽著就撫平了剛才因牧雲笙不懂規矩而起的煩躁。

  她接過蘇蟬夏的茶，算是滿意道：「好孩子，你有這樣的心，我又怎麼會責怪你，這人啊，還是得做一些有實際用處的東西。」

  聞此言，牧雲笙臉上一陣青紅交加，墨老夫人竟然就這樣當場下她的面子，那意思不就是再說她剛剛的那一沓佛經是在作秀？

  她雖做好了不被待見的準備，誰料竟然這樣不被待見！

  原因不過是她不懂規矩，吹墨奕寒的枕邊風，想要私下將她直接抬為平妻的舉動讓墨老夫人覺得此女心術不正。

  可她壓根兒不會往這一層上去想，只覺得是因為蘇蟬夏的出現，這才攪亂了這一切！攪亂了她原本鋪好的順暢路！

  側位上的大房二房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其中一個小幅度的晃晃頭，眼裡儘是看戲的樂趣之意。

  此時墨奕寒的臉也好看不到哪兒去，牧雲笙被這樣下了臉，讓他的面子也連帶著駁了一層。

  他那個「爹」可還沒醒呢，這老婆子就這樣了，只怕是高興的太早了。

  這邊蘇蟬夏又幾句甜言哄得墨老夫人十分開心，墨奕寒看不下去，想要為牧雲笙出頭。

  「都這個點兒了，母親才來，方才我和雲笙還以為您今早上不打算來了呢，這才先一步奉茶，只是母親實在趕巧，這就來了。」

  他冷著聲音，言語好似恭敬，可聽著卻不是那個味兒。

  一側大房那兩個是看戲不怕事兒大的，火上澆油道：「左右不過一個請安的事情，你何必給你母親扣這樣一個帽子，莫不是要你的新妾與三房媳婦不對付，這時年累月的日子還長呢，這樣往後可過不下去啊。」

  墨奕寒臉沉了下來：「你……」

  「好了。」墨老夫人出聲喝道。

  她面露煩色，話語提點牧雲笙：「莫要愣著了，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誰料你新婚夜不好好侍奉夫君，為墨家綿延子嗣，跑去抄佛經，也不看看什麼日子該做什麼事。」

  一個不識體的帽子又扣在了牧雲笙的頭上，片刻內就讓她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眼中噙著淚，要落不落的看著好不可憐。

  在旁人看不到的衣袖裡，牧雲笙的指甲嵌在掌心內，似是要掐出血來一樣。

  她心中恨，今日所受到的屈辱全部拜蘇蟬夏所賜，她在這墨府內一天，勢必不讓蘇蟬夏有好日子過！

  雖然心中含恨萬分，但臉上卻還是那樣柔順，乖乖的奉了茶，為了在墨老夫人面前立好乖順的模樣，硬是生生在旁邊聽了許久墨老夫人夸揚蘇蟬夏的話。

  直到墨老夫人撫了撫額，略有疲憊道：「好了，我累了，你們就先回自己院子吧，還有，我們墨家最不喜的就是家宅內鬥，但尋一個家和萬事興，希望你們都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