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挑事

  墨府東苑書房內。

  桌上的醫冊堆成了小山，此時外頭的日光已經消下去大半，天邊爬上一抹霞色。

  書堆後的女子眉頭微鎖，手邊的草紙打了不知多少，緊緊盯著眼前這一冊書看了整整三個時辰。

  原先那些過的都還算順利，雖然沒有找到與墨卿決病症相關的東西，但卻也收穫不少，可當她翻開這一冊時，才猛然發覺前頭那些並不能算什麼。

  只單單是盛宴前的開胃菜而已。                                                                                                                    一桌子書只剩下這飛雲集的下半集還未鑽研明白，這下集一共四冊，三至六冊。

  上集只有兩冊，卻也磕磕絆絆的看了過去，誰料到這本難度直接翻了數倍。

  其中不僅有難懂的醫法，甚至時常有古文夾雜其中，有些甚至是一整個篇章，看的蘇蟬夏頭痛不已。

  她娘親的嫁妝內怎會有這樣罕見的東西，家中雖不貧困，但也未曾富裕到如此地步，恐怕整個上京內如此的書籍攏共也沒有幾本。

  偏生蘇蟬夏就在這幾冊中找到了疑似墨卿決病症相關的例子，只是十分晦澀難懂。

  「夫人，天色已晚，晚膳已經備好，前頭遣人來喊了。」春枝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蘇蟬夏倚在椅背上輕嘆了口氣，閉目後抬手捏了捏明目穴：「知道了。」

  看來靠自己短時間內是無法全部讀懂，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耽誤，那就只好外出向人請教一番了。

  蘇蟬夏睜開眼，透過開著的窗戶朝西面看去，墨府圍牆高起，樹木林立，卻依舊蓋不住那座立在京中的亭閣。

  太陽已經沉沉落下，夜色攀上空中，星星簇擁著明月，深秋天裡月色清明。

  到達膳廳時裡面空曠的很，墨老夫人還未到，但牧雲笙和墨奕寒已經在桌邊笑鬧著。

  原先窩在墨奕寒懷裡笑的愉悅的人一見蘇蟬夏，眼中的笑意就淡下去了幾分。

  她慢悠悠的從墨奕寒身上起來，朝著蘇蟬夏漫不經心道：「今日一整天都未曾見到您，原以為這晚膳您也不來了呢。」

  為了防止蘇蟬夏繼續找她茬兒，這下雖不時時刻刻喊一聲母親，倒也是一口一個的您尊稱著。

  不過這言語中的恭敬之意倒是全無，但蘇蟬夏此刻沒空搭理她，心中思索著方才整理的東西，她將書內共通的藥理寫在一面紙上，洋洋灑灑下寫了十多頁，如今常見的和一些稍為罕見的都理的差不多了，如此方便往後查找。

  若是記載全了便可裝訂成冊，如此成了簡便的藥集以後就可節省不少時間。

  原本言語中帶著戲謔之意的牧雲笙見蘇蟬夏一點兒要搭理她的意思都沒有，不由得惱怒起來。

  她這兩天受盡了蘇蟬夏的氣，此時一點就炸，更遑論這人竟然直接無視她走了神！簡直是在羞辱她！

  仿若一巴掌打在臉上，牧雲笙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不過瞬息內眼眶就紅了起來，對著蘇蟬夏的方向抽泣起來。

  「昨日的事情是雲笙的不對，可現在您是雲笙的長輩，雲笙好歹也是您的兒媳，何必要對雲笙視若無睹，仿佛雲笙是空氣一般，這樣雲笙未免覺得心寒，往後時日還要相處，您若是這樣，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膳廳外的腳步聲愈來愈近，直到眾人出現在門前，大房的陳氏正攙扶著墨老夫人，有說有笑的。

  聽到廳內的動靜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交談，看著廳內的這一幕，墨老夫人臉上的笑容霎時間消失。

  她今兒個早上才點過家內莫要老是爭吵，凡事家和萬事興，這才過了多久？莫不是將她的話當做穿耳風了！

  原本想著藥集事情的蘇蟬夏被這一通擾得有點蒙，她看著自導自演的牧雲笙和春枝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個事。

  這人真煩。

  蘇蟬夏忍不住簇了一下眉，她進來時選的位置正背對著膳廳，於是裝瘋賣傻起來。

  「說什麼呢……你方才都未曾和我打招呼，怎得莫名其妙就說這麼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