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夜行

  似乎沒料想到她會這麼說，牧雲笙有一秒的愣神。

  她欲要開口反駁，視線卻掃了一圈兒廳內，除了門口墨老夫人身後的丫鬟，裡面是一個伺候的人也沒有。

  陡然間想起來方才她和墨奕寒親熱將所有人都支了出去，此時不免有些懊悔。

  見牧雲笙不說話，蘇蟬夏「體貼」的再次問道：「沒休息好麼？也是，為你公爹抄了一夜的佛經，又怎會休息好，你還是得注意注意自己的身體，免得時間長久精神不振容易出現幻覺。」

  她用柔和的聲音說著這樣有些犀利的話，倒讓人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牧雲笙袖內的手緊緊扣著帕子，力氣大到要將帕子扯得變型。

  她本是不應該在這時候鬧著一出的，但這蘇蟬夏實在是令人厭惡，原本正巧可以借老夫人的手治理一下她，可偏偏她自己將丫鬟都支了出去……

  本來穩贏的局面一下子變得動搖不堪，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牧雲笙泫然欲泣，既然已經發生，那就繼續下去。

  她聲音婉轉，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母親，您怎可以這樣說，雲笙分明和您問好，您卻不理我。」

  聞聲，牧雲笙輕嗤一聲：「兒媳，莫說你剛才都沒說話，只顧著和我兒在那邊親熱，就算是你和我打了招呼我未曾理你，又如何？。」

  「我是你的長輩，若是我同母親問候，母親卻未曾理會到我，我這做媳婦的也只會想母親是否勞累了或心中有事兒，定然要為母親排憂解難的，而不是在這邊一不稱心就又哭又鬧的，好歹是將軍夫人，這樣不成體統未免太過丟墨家的臉面。」

  直接搬出了墨老夫人，牧雲笙原本要講的話直接被堵了回去，她幾番欲言又止，可膳廳前站著的墨老夫人又像一把刀一樣懸在她的頭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良久，牧雲笙咽下這口氣，退一步低聲道：「是，母親教誨的是，兒媳太過莽撞，以後會好好兒注意自己的言行，做好將軍夫人。」

  此言一出，墨老夫人才動了身子進門，她臉上原本不太好看的神色也緩和了些。

  這時聽見動靜的蘇蟬夏才起身迎接上去，一副以為墨老夫人剛到的模樣。

  「母親，您來了。」蘇蟬夏笑著攙扶上墨老夫人的另一側手臂，將人攙扶到了主位旁。

  墨老夫人言語中帶著一絲的滿意：「如今看來，為卿決選的這個媳婦還算是沒選錯，都落座吧。」

  蘇蟬夏回到自己位置上，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沒成想母親您都聽到了，這事本不該讓您知道的，不過是點兒小事，雲笙這孩子有時莽撞些，好在現在都是在府內，不會有什麼影響。」

  說時還笑著朝牧雲笙看了看，墨奕寒原本欲要開口，卻因著老夫人在滅了想要開口的心。

  牧雲笙吃癟，不再做聲。

  桌上幾人隨便聊了幾句後，陳氏吩咐下去，丫鬟們魚貫而入，手上端著精緻的菜點。

  一頓晚膳的時間沒有人再開口，直到結束後才幾句分別之語，蘇蟬夏告別眾人後領著春枝朝自己院子裡回去。

  「墨府吃飯可真嚴肅。」春枝小聲嘆道。

  蘇蟬夏垂下眸，忍不住回想從前和爹娘在小院用膳的時候，三個人有說有笑，爹爹總是同她講外面的見聞，她以前總是追著爹爹問東問西，可惜……

  從前的蘇家雖不如墨府繁盛，卻有著這裡沒有的溫情。

  回到院子，蘇蟬夏摸出讓春枝準備的便衣，套上夜行衣。

  有了今日的事情，牧雲笙估計會消停一段時間，她正好出去辦點事兒。

  「奴婢打聽過了，戌時守衛更換，西側小門有段時間會沒有人在，下一波換崗就是在子時了。」

  蘇蟬夏點點頭，瞥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而後從小窗翻了出去。

  看著人離開後，春枝輕車熟路的退出屋子，將門帶上守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