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雨夜

  恐怕是個江湖上被追殺的，他身上有一股濃烈的味道，外頭常用於追蹤人，以前爹爹在軍中查奸細時會用到此種東西。

  他一直在被人追蹤，恐怕自己還不知曉。

  春枝和夏梨一直在內間等著，剛才蘇蟬夏在外面耗費了一段時間，春枝已經有些著急了：「夫人，我們該回去了。」

  回門日晚些回去是常事，可她們白日裡已經回去過一次，再折返離開，家中老夫人應當已經知曉。

  蘇蟬夏也不想多事，放下東西便要準備離開：「那我們就先離開了，你晚點好些了再走。」

  夏梨嗯嗯兩聲，朝她們揮揮手：「路上小心。」

  她們二人離開裡間時，外面大堂已經空無一人，只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血腥氣。

  人已經走了呢。

  暮色沉沉，整個大街上空蕩一片，攤販已經收攤回家，走過兩條街都看不見幾個人。

  「今日也靜的太早了些，恐是要下雨，夫人我們得快些回去了。」春枝一邊張望著四周一邊緊張兮兮的跟在蘇蟬夏後面。

  她有點兒怕這種寂寥的感覺。

  好像下一秒角落裡就能竄出來個什麼東西。

  看她這沒出息的樣子，蘇蟬夏哼笑道：「沒出息。」

  雖然這麼說，但依舊加快了腳程，恰巧剛回到墨府沒一會兒，外頭就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雨勢漸漸變大，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蓋過了一切嘈雜的聲音。

  今日墨府十分熱鬧，這是在蘇蟬夏走過花廳時發現的，裡面烏泱泱一堆人，好似是聚在一起商量什麼事情。

  見此情形，蘇蟬夏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不知是誰眼尖先一步看見了她，朝這邊喊了一聲三夫人，所有人的視線都朝著隔了一池水的廊子看來。

  頂著所有人的目光蘇蟬夏來到前廳，主位上坐著墨老夫人，下面跪了幾個陌生面孔。

  側面的陳氏見蘇蟬夏回來，悠悠開口：「可算是回來了，找半天沒找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人丟了呢。」

  這話可真是不客氣，蘇蟬夏壓下心中不悅，斂了神色，轉而換了一副面孔，眼中充滿了疑惑，卻又猶豫著輕聲開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陳氏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不知道啊？我還以為你是出去解決這件事情才這麼晚回來呢，合著什麼都沒幹，那你去做什麼了？」

  見狀不妙，蘇蟬夏朝著主位跪了下來，嗓音染上了一絲哭腔，挺直的背也微微顫抖。

  「今日回門結束後，蟬夏心中念著以前家中的幾個鋪子，便想著去看一看，卻沒曾想……」

  說到此處她略有些哽咽，而後淚眼朦朧的抬眸看向墨老夫人：「在裡面做工的人也受了傷，蟬夏便帶人去醫館看大夫，這才晚了些回來，蘇家怎的就招了這無妄之災？」

  原本還思索著是否要將宋氏母女消失的事情告知墨家，可老天送了她一個好機會，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而且今日回門，蟬夏還發現蘇家被洗劫一空，就連蟬夏的繼母宋氏和二妹也都消失不見，府中雜役丫鬟小廝更是不剩幾個，蟬夏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還請母親幫幫蟬夏。」

  她說罷時腦袋已經緊緊貼著手背，磚石上的涼意從她的手掌細細傳向四肢百骸，凍得她骨子裡都發寒。

  外面淅瀝瀝的雨聲將氣氛壓得更加喘不過氣。

  良久，墨老夫人才道：「先起來吧。」

  「謝母親。」蘇蟬夏垂著眼，提著衣擺起了身。

  墨老夫人闔著眸，手上盤著一串佛珠，大堂中靜的不像話。

  最終打破平靜的還是牧雲笙，她手上搖著圓扇：「墨家在京中有不少產業，恰巧今日也遭遇禍事，雖不如您娘家那樣損失重大，卻也是受到明目張胆的擠兌，這事情鬧得很不好看，祖母調查到最後發現，起因居然是因為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