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淵扔出禁地後,金友發本想要再衝進去,他的兩個徒兒以及沐晗都還在禁地中,他不能將他們丟下!
但是他的身體完全不允許他這麼做,冰霜覆蓋了他,他感受到的只有無盡地寒冷。
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他最後的記憶便是倒在血泊中的顧天河,他想要去握住他的手,但他最終沒能如願便再也沒了意識。
「天河!」金友發大喊著睜開眼睛,入眼的卻是雪白色的床帳。
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讓金友發以為自己死了,他雖然沒有到過陰曹地府,但聽說地府中都被陰氣纏繞著,可如今他卻感覺周圍空氣清新,靈氣濃郁,甚至於他還聞到了獨屬於顧天河身上的墨香。
他的鼻尖忍不住去湊近香氣的源頭,結果埋在了黑白相間的髮絲當中。
「天河?」金友發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師弟,這是溫香柔軟的師弟,沒死!
「師,兄?」顧天河因他的親近微微睜開眼睛,在看到他的面容後便笑著蹭了蹭他的臉,懶懶地問:「我們是要一起投胎了?」
金友發看著他這般,眼角帶上了些許笑意,低頭在他的嘴角親了親,「我們沒死,天河,我們還在佛提山。」
「沒死?」顧天河想要撐著起身,但全身卻綿軟無力,堪堪起了一下便又跌入金友發的懷中,「但我覺得好累,師兄,我動不了,我只想這麼靠著你睡覺。」
金友發抬起手在他的身上拍了拍,又低下頭親了口他的額頭,「那我這個師兄怕是要厲害一些,竟然還能動上一動。」
「那是因為你本身便是上古神族後裔,身上沒太多的污穢之氣,佛提樹葉為你除去了蛇毒,你現在已經恢復到沒中毒之前的身體了。」皆空面上帶笑,走至兩人床邊,「你也該起來管管你的兩個徒弟了,他們都快要將我的小沐晗帶壞了!」
「我的徒兒帶壞你的徒弟?怎麼可能。」金友發哈哈笑著,擺了擺手,「我家徒兒生性純良,定然不會害人。」
「他們是不害人,但是他們想把沐晗拐去青城山!」皆空氣得鬍子都要翹起來了,「你看看他們,一會兒說青城山有好吃的,一會兒說那裡規矩少,還說青城山不僅可以祈福,還有好多好玩的!」
「那是實話啊,皆空,我青城山就是比你佛提山要好,小沐晗若是去了青城山,我每日還讓他去天上之水裡泡澡。」
「你!」皆空氣得指著他的鼻子,「果然,有什麼樣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徒弟,你們就是想要帶走我家小徒弟!」
金友發翻了個身與自家師弟額頭貼著額頭,嘴角帶笑,「我很尊重小沐晗個人意願,他若是願意來我青城山,我可以和天河一同教他,把他,視如己出。」
「你你你,枉費我把老祖剛長出的兩片葉子給你還有顧天河吃了!沒想到你們……」
「皆空,你果然是個和尚,不懂風情,我與我師弟抱著睡覺,你進來算是什麼事?」金友發衣袖一揮,直接把皆空扇了出去,「不要打擾我們!」
「氣煞我也!」被攆到屋外的皆空直跺腳,「你們住的這裡可是我的竹林禪院!欺人太甚!」
「皆空,不可動怒。」空靈方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皆空身後,「再動怒,便隨我去閉關磨磨心性。」
皆空被這麼一說,立刻偃旗息鼓,「弟子知錯,師父。」
空靈見他如此,搖頭笑道:「你與金友發是好友,為師自然知道你現在也在為他開心,但打擾情侶獨處屬實不妥,還是好好想想如何留下小沐晗吧,他若是走了,怕是祖師也會想著與他一道走,到時候我們佛提山的祖師跑去青城山算什麼事?」
「弟子明白,但弟子能有什麼辦法?青城山人太過狡猾。」
「不如以他作為突破口?」
「他?您的意思是!」皆空拍了下腦袋,「沒錯沒錯,這人說的話,小沐晗定然會聽,但這人身上殺氣太重……」
「姻緣該來總歸會來,你擋也擋不住。」空靈說完便消失了。
「擋也擋不住就不擋了嗎?那我的小沐晗最終不是也逃不過他們劉家的詛咒嗎?」皆空嘆氣搖頭,心裡難受,倒是與屋內兩人形成鮮明對比。
屋內,顧天河與金友發頭抵著頭,眼睛彎彎,笑眯眯看著金友發,整個人的線條都變得柔和了,「師兄,皆空大師是這裡的主人,把他攆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他是這裡的主人,我們還是這裡的客人呢!而且這屋子現在是我們的,他就該遷就我們。」
「儘是歪理。」
「師兄我就想看著我師弟,就想和師弟貼貼不行嗎?」
「可以,但是我好睏。」顧天河打了個哈欠,眼角流出生理性淚水。
「那邊睡吧,師兄看著你。」
「但是我想看著你,不想睡覺。」顧天河只覺得眼瞼很沉很沉,突然緊緊握著金友發的手不肯丟,「我怕醒過來你就不見了。」
「醒過來也依然會看到我的。」金友發親了親他的眼瞼,「睡吧,天河,師兄永遠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