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威拼命告訴自己忍耐,回頭,「還有什麼事嗎?我的好女婿。」
顧沉微笑,「今天,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倉庫的?」
「我是自己走來的。」徐正威很上道,「顧沉,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你不用擔心我會對你不利。」
顧沉挑了挑眉,舉起手機,「有這個在,我當然不擔心。」
徐正威湊近一看,頓覺渾身血液逆流!
這個混蛋竟然把他剛剛說的話全都錄音了!!
顧沉欣賞著他如同打翻了調色盤的臉色,微微一笑,「你今晚是自己走來的,我們相約在這裡,只是為了看月亮。現在,賞月結束,我也該回去了。」
「那麼,祝你有個好夢,岳父大人。」
他彬彬有禮,仿佛真是徐正威的好女婿。
徐正威那口鮮血堵在兩胸之間,他死死地盯著顧沉的背影,等顧沉消失在他視線時,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兩眼一翻,竟活活氣暈了過去。
……
顧沉回到家時,已是凌晨。
次臥的燈亮起來了。
顧沉腳步頓了頓,抬手敲門。
「請進。」屋內女人聲音沙啞。
初禾抱膝靠在床頭,一如顧沉在街上撿到她時的那樣,沉默中透著抓人的脆弱和可憐,有點像他以前養的那隻小流浪貓。
顧沉坐到她床邊,「還在想你媽媽的事情嗎?」
初禾悶悶地嗯了一聲,「其實我知道,這件事多半已成定局,再想也只是徒增煩惱。」
她不是傻子,冷靜下來後就猜到這事是誰做的了。
徐家在臨城一手遮天,她沒辦法與之抗衡。
初禾捂著臉,濕潤的眼淚從指縫流出,「顧沉,我好後悔啊。」
顧沉抽了紙巾遞過去,「你後悔什麼?」
初禾不能說。
她後悔當初輕信徐正威的承諾,替嫁給顧沉,換取母親的醫藥費。
否則,她現在就可以想其他辦法籌錢,給白麗容換腎。
可哪來的後悔藥呢?她踏進了這個婚姻的墳墓,也親手葬送了母親換腎的機會。
女人淚水決堤而出,顧沉遞紙巾的手頓在半空。
他沉默片刻,溫聲勸慰:「你要相信,人做事,天在看,老天不會讓好人白白遭受苦難,興許明天醒來,一切都會不一樣。」
初禾有點想笑。
難以想像,這種話是從一個混混嘴裡說出來。
她接過顧沉的紙巾,胡亂擦拭幾下,「謝謝你安慰我,不早了,你也快回去睡吧。」
「嗯。」
顧沉走後,初禾靜靜坐了許久,直到天蒙蒙亮時,她才漸漸合上眼皮。
清晨,手機鈴聲把她吵醒。
是王醫生。
難道,是來責怪她昨天擅自去找了院長嗎?
初禾帶著疑惑接起電話,那頭的話卻讓她瞬間清醒。
「您說的是真的?」她激動得險些從床上跳起來,「王醫生,我媽媽真的可以手術了??」
「當然!如果指標正常,最快今天下午就可以手術了。你看看你今天方不方便來醫院?」
「方便的!只是……」初禾忽然想起她被拉進黑名單那事。
王陽哈哈一笑,「你那個黑名單是保安搞錯了,今早院長親自吩咐把你的黑名單解除,徐女士,你快點收拾東西過來吧。」
「好好好。」
初禾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一時沒思考為什麼事情會突然反轉。
興許真如顧沉所說,是老天開眼了呢?
她快速洗漱完畢,拎著包就衝出門。
主臥,顧沉推開門,靠在門邊打量著女人風一般的背影,鼻腔發出一聲輕嗤。
真是個沒良心的傢伙,事情有了結果,都不知道來告訴他一聲。
不過,許是被她的情緒感染到,這偌大的屋子都溫暖了起來。
顧沉彎了彎唇角,打著哈欠往床上走。
他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另一頭,徐家。
家裡今天的氣氛很差勁,傭人們戰戰兢兢,做工時不敢發出太大聲響。
「這次的事情,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掛斷院長的電話,徐正威陰沉著臉發出去一條簡訊——
【照片都給你了,做掉這兩人,給你一千萬。】
對方回了一個OK,徐正威的臉色才微微好轉。
從來沒人敢這樣算計他,他要讓這對夫妻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