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禾請的護工到了。
她對護工交代了一些細節問題後,離開醫院,前往徐家。
雖然徐正威說可以直接記到他的名下,但醫院的人告訴她,還需要徐正威的親筆簽名,所以,她不得又來到了這裡。
徐正威看見她時,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乾脆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謝謝徐叔叔。」初禾抱著文件,禮貌道謝。
殊不知,她的道謝猶如一把尖刀,插得徐正威胸口鮮血淋漓。
那日的屈辱又浮上心頭,徐正威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攥住,面上扯出極偽善的笑容,「初禾,你最近和顧沉相處的不錯?」
初禾以為他在打探她有沒有暴露身份。
「徐叔叔,您放心吧,他沒有發現異常,一直認為我是徐初月。」
徐正威盯著她認真又無辜的臉,一時竟猜不透那件事她究竟知不知情。
可是不重要了。
他的錢已經花了出去,沒有反悔的餘地。
他意味深長道:「初禾,你一個女孩子,待會走夜路要注意安全。」
徐家別墅內只開了幾盞燈,徐正威獨自坐在沙發上,臉上光線忽明忽暗,緊緊盯住她的樣子仿佛蟄伏在古堡里的野獸。
初禾頓覺後脖子一陣涼意,她強作鎮定,「我會的,謝謝徐叔叔。」
她一刻不敢多停留,裝好文件就離開。
徐正威最後看了眼她的背影。
初禾啊,不要怪他心狠。
誰讓她嫁了這樣一個有勇無謀的莽夫呢?
……
從徐家別墅出來時,外面的天已經徹底暗下來了。
徐正威的話始終盤旋在初禾心裡,她在別墅門口徘徊一會,打了個電話出去。
「餵?」顧沉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睏倦。
初禾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顧沉,你現在有時間嗎?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顧沉以為是徐正威又對她們母女下手了,他臉色剛嚴肅起來,就聽初禾弱弱道:「……外面天很黑,我不敢自己走夜路,你方便來接下我嗎?」
顧沉:「……」
就為了這點小事?
他剛要拒絕,忽然想到了什麼,改口道:「地址給我,我現在過去。」
四十分鐘後,一輛黑車停在初禾面前。
主駕駛的人降下車窗,是顧沉。
男人面色不善,「僅此一次。」
「好的好的。」
雖然顧沉脾氣不好,但有他在身邊,初禾的心莫名安定下來。
車子平穩行駛,臨近小區一公里時,顧沉打了一圈方向盤,調轉方向。
初禾愣了一下,「我們這是要去哪?」
「還車。不然你以為這車是哪來的?」顧沉涼涼地瞥她一眼,「一會租車的錢你來付。」
「沒問題!」
用少許租金來換她平安回家,初禾覺得這很值。
還完車,剩下的路需要他們步行。
周圍寂靜荒涼,呼嘯的涼風從初禾後頸掃過,她打了一個哆嗦,壯著膽子開口:「顧沉啊,你有沒有覺得這條路有點不對勁。」
顧沉嗯了一聲,「是有點不對勁,這條路上好像有鬼。」
什麼??
初禾小臉血色全無,她緊貼住顧沉,攥住他的袖子,低聲催促著他快點走。
哪知顧沉直接停了下來,他扭頭笑看她一眼,「這條路上的鬼不就在我眼前?是吧,膽、小、鬼?」
初禾這才意識到被耍了。
她氣鼓鼓地瞪著顧沉,「你……」
餘光陡然瞥見一道刺目的銀光。
「小心!」
她條件反射地推開顧沉,自己因為慣性摔到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喊痛,她便被嚇得失聲了。
小巷盡頭,緩緩走出了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他臉上印著一道可怖的刀疤,單手握著一把匕首,血紅的眼底布滿殺氣。
下一秒,他加速朝他們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