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傾梧的闖入,讓燕修宸大吃一驚。
他完全沒想到姜傾梧會在這,如果他知道的話。
千萬種布局的方式,都不會讓姜傾梧看到他花酒放浪的戲碼。
「你……你怎麼在這?」燕修宸眼底微不可見的有些慌了。
姜傾梧全然不顧燕修宸的疑問,一個健步沖了過去,一把拿起了他手裡撥弄的空酒杯。
「到底喝了沒有,什麼毒啊……」
「啊?」燕修宸抬眸看著姜傾梧,見她一臉緊張的問,倒是有些恍惚了。
「我問你呢,你喝了什麼毒?」
「哦,喝……」燕修宸忽的回過神來,忙捂住了胸口。
「……本王,他們給本王下了鶴頂紅……」
「本王……快不行了。」
姜傾梧心裡一驚,瞳孔地震的沖了過去,一把抓起了燕修宸的手腕。
一旁的九寒,一副沒眼看的樣子,仿佛在嫌棄燕修宸的演技一般。
目光迅速從燕修宸身上挪開,隨即拔刀朝兩個婢女而去。
「放肆……敢給我們殿下下毒。」九寒倒是聲色生威。
一聲怒吼,兩個被親衛押著的婢女立刻叩頭求饒。
「奴婢不敢,奴婢沒有下鶴頂紅……王爺饒命,奴婢只是下了……下了合歡散。」
「沒有下鶴頂紅,絕不敢謀害王爺。」
燕修宸聽到兩人招供,神色立刻恢復自如,也懶得再裝下去。
看向兩個婢女的時候,臉上也蒙上了一層厲色,「何人指使?」
姜傾梧忽的回過神來,瞬間明白了什麼。
又是做戲!
見燕修宸從容的搖著金銅扇,姜傾梧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一把將扇子奪了過去。
「我再問你一遍,喝了沒有?」
一聲呵斥,屋裡眾人紛紛循聲望去,滿眼詫異。
這景色可不多見。
這當今世上敢這般呵斥燕修宸的人,除了太后,就連皇帝也沒有過。
燕修宸也有些愣住了,看著姜傾梧手裡的金銅扇,似有些緊張的盯著。
「說話啊,你到底喝了沒有。」
燕修宸聽到呵斥,也顧不上別的,連忙搖頭,「沒……沒有。」
「合歡散呢?」
燕修宸接著搖頭,「沒有,合歡散也沒有!」
姜傾梧暗暗鬆了口氣,冷眼瞥過燕修宸,轉身自顧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你們膽子不小,說,誰指使你們給殿下下毒的。」
姜傾梧突然將話鋒指向兩個婢女,眾人也才跟著回過神來。
「奴婢……奴婢不敢說。」
「不敢說是吧,九寒,去,準備鶴頂紅。」
「敢給攝政王下藥,無論什麼藥,直接賜死。」
姜傾梧將心底的氣全撒到了兩個婢女身上,疾言厲色的樣子,倒是有幾分當家主母的氣勢。
燕修宸愣怔的看著姜傾梧拿著他的扇子,反應過來,暗暗揚起唇角,抬頭朝九寒示意。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鶴頂紅。」
見九寒要走,兩個婢女立刻伏地磕頭,「求姑娘饒命,求王爺饒命,是太后。」
「太后說,要我們無論如何在姑娘大婚之前,侍寢,最好是……」
「最好什麼?」姜傾梧眼神凌厲,心裡更是像是吃了一口沒熟的酸棗一樣,又酸又澀。
兩個婢女打顫,頭也不敢抬,「最好是,能,能懷上殿下的子嗣……」
姜傾梧一聽,暗暗搖了搖後槽牙,轉頭朝燕修宸看了過去。
冷笑一聲,陰陽怪氣起來,「看來我是打擾了殿下的好事,耽誤你們為皇室綿延子嗣了。」
兩人伏在地上不敢出聲,燕修宸也一時無措,「胡說什麼……九寒,帶他們下去。」
「是,乾爹。」
燕修宸見人拖走了兩個婢女,朝姜傾梧湊近了些,緩緩伸手過去。
「小心……這扇子,不能玩。」
燕修宸小心翼翼的拿回了金銅扇,繼而暗暗揚起笑意。
「好威風啊,你是第一個,敢搶本王金銅扇的人。」
姜傾梧也突然回過神來,迅速瞥了一眼燕修宸手裡的扇子,「哦。」
「你怎麼來了,原以為你會在家中送你兄長。」
兄長?
姜傾梧忽的一怔,轉頭看向燕修宸,「送我大哥?」
「你不知道?你……沒府里?」
姜傾梧的大腦像是驟然清醒了似得,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那些要殺江酒的黑衣人,比她早走半個時辰。
燕修宸應該早就知道自己是和江酒在一起的。
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問她沒在府里的事。
難道,那些人……不是燕修宸派去的?
「故傾?」燕修宸朝姜傾梧低聲喊道,姜傾梧也驟然回過神來。
「哦,我出去逛夜市了,有人告訴我,太后送了你兩位美妾。」
「我若是不來,怎會看到這輕音艷舞呢?」
雖然嘴上說的雲淡風輕,可臉上卻難掩醋意。
燕修宸見姜傾梧吃醋,像是打了勝仗一樣,暗暗得意之狀,顯露無疑。
倒是一旁的九寒,有些緊張的湊上前去。
「姑娘,他們兩人是太后強行塞過來的。」
「若是乾爹拒絕,怕是影響婚事。」
「乾爹也是怕將他們留在府里,姑娘來了,看了糟心。」
「所以這才故意布局,叫他們以為有可乘之機。」
「只要他們動手,乾爹便能拿這個理由,將他們退回給太后。」
姜傾梧是聰明的,自然知道這些。
現在九寒又解釋了一遍,氣也消了大半。
「沒有他們,還有別人,算了,燕凜尚且如此,更何況,你是當朝攝政王。」
姜傾梧眉眼間閃過幾分失落,這番話倒不是氣話。
「關燕凜何事?你非要拿他與本王比?」
燕修宸像是生氣了,臉色陰沉的很。
姜傾梧回過神來,眉頭緊蹙,心裡也窩火。
既然這般在意她和燕凜的事,還娶她做什麼。
「我和燕凜確實相好過,你要是這麼在意,乾脆別娶我。」
說著,姜傾梧便忽的起身準備離開。
九寒見狀,心裡一慌,連忙張開手臂擋住了去路,「姑娘,乾爹不是那個意思。」
「不是那個意思,是哪個意思,我好好說著話呢,他生什麼氣。」
姜傾梧厲聲喝道,一把推開了九寒。
可下一刻,燕修宸扇子一揮,一根銅絲便繞住了她的手腕。
沒等她回過神來,人便被燕修宸猛地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