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天爺給她在開玩笑,還是閻羅王在逗她玩。
她怎麼有些懵了,腦子也亂了。
這些話,若是真的,那前世種種,難道都是假的?
還是說,她重生之後,很多事都變了。
可這話,若是假的,顧厭白的傷從何而來。
那些刻意對她手下留情的殺手又是哪冒出來的。
姜傾梧腦子嗡嗡作響,思緒不安,而顧厭白也看出了什麼,傳來一聲輕笑。
「該說的,我都說了。」
「今日有你在,他的人沒有得手,明日我就沒這麼好運了。」
「我準備離開京城,你好自為之,多加保重吧。」
好一個以退為進,姜傾梧回過神來,甚至有那麼一瞬間,竟然信了他。
只是很快,她心中的狐疑便越來越深。
江酒,一個出現在她身邊寥寥幾次,還有諸多疑點的人,她如何能輕易信了他。
「你且好好養傷吧,我先走了。」
姜傾梧沒表現出信,也沒表現出不信,起身而去,走的乾脆。
而在姜傾梧轉身的那一刻,顧厭白的眼神瞬間布滿了凌厲之色。
顧銘送走姜傾梧,再折回來的時候,顧厭白已經行動自如的下了床。
「公子,走了!已經派人盯著她了。」
顧厭白臉色凝重,微蹙著眉頭,一聲冷笑,「就算不信,也能在她心裡塞根刺。」
顧銘微微俯首,朝顧厭白走近了些,「公子,您利用這江酒的身份,給姜傾梧編這麼大的故事……」
「這就算真的挑撥了她和攝政王的關係,不過也是白白便宜了三皇子!」
「三皇子?哼!」
顧厭白一聲輕蔑的冷哼,啪的放下了手裡的茶杯。
「誰告訴你要便宜三皇子。」
「本公子,要自己娶了姜傾梧。」
顧銘有些錯愕,忽的抬頭看向顧厭白。
顧厭白也察覺到了什麼,轉頭一聲冷笑,「怎麼,不行嗎。」
「這姜傾梧是那傢伙的命,我既然動不了他,就拿姜傾梧開刀。」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不能在我面前,一副不動如山的囂張模樣。」
「況且,得到姜傾梧,就等同得到了姜家。」
「燕修宸沒有姜家做依靠,燕凜和沈家的勢力就能除掉他。」
「到時候,我只需要除掉燕凜,就能一步登天,坐上皇位。」
顧厭白越說越痴迷其中,神思恍然間,轉身一把抓住了顧銘的衣襟。
「我要燕修宸的一切,他的地位,權勢,女人。」
「包括他未來想要的皇位。」
「只要他想要的,他擁有的,我都要,我統統都要……」
「哈哈……」
「我要讓他看看,我這個……被他拋棄的人,夠不夠資格做他的對手。」
顧厭白連連傳來癲狂的冷笑聲,隨即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了出去。
「攝政王府,可安排好了?」
「回公子,一切妥當,您放心……」
…………
姜傾梧從顧厭白這離開之後,便去了攝政王府。
挽月見姜傾梧一路上也不說話,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姑娘,那江酒的話……也不能全信。」
姜傾梧回過神來,眸眼微垂道,「我沒信。」
「那姑娘……是相信殿下的了?」
「自然。」
她經歷了前世種種,又怎麼會輕易相信燕修宸的用心。
「那姑娘一直不說話,又要去王府……難道不是質問王爺嗎?」
姜傾梧聞聲,勾唇一笑,「今日江酒,三番兩次的提醒我,王府兩位美妾的事。」
「我若是不去,豈不是難為他一番用心了?」
「而且,你沒發現,從離開芙蓉巷,便一直有人跟著咱們嗎?」
挽月臉色一變,轉頭朝窗外看去,「姑娘,你的意思是說,江酒有問題。」
姜傾梧默默了片刻,眼中漸漸攏起幾分篤定,「沒錯,江酒有問題。」
「只是,我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哪裡有問題。」
說著,姜傾梧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緒里。
攝政王府,姜傾梧輕車熟路的翻牆而入,直奔北苑。
本來她是不信顧厭白的,就算相信真的有兩位美妾,也不相信燕修宸會接納他們。
可是才剛到北苑,姜傾梧便聽到了一些女子諂媚歡笑之聲。
「殿下,奴婢給您換一首曲子,好不好嘛……」
「好!」
「哈哈,喝酒嘛,殿下……您喝了這杯,奴婢就給您跳……脫衣舞……」
越來越清晰的嬉笑聲,讓姜傾梧腦子嗡的一聲。
燕修宸的屋子裡,正傳來悠揚委婉的琵琶聲。
窗子上映襯著女子曼妙舞動的身姿和盈盈笑語。
姜傾梧愣怔的看著窗子上的身影,仿佛聽到了啪啪打臉的聲音。
雖然她一直都在說,燕修宸是王爺,不可能只有她一個。
可是,他剛不久前才在宮裡大殿上,信誓旦旦的說,此生只她一人。
如今,她還沒過門,他便按耐不住寂寞了嗎?
姜傾梧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便要衝進去。
可一抬腳,便被九寒一把抓住。
「姑娘,別衝動……」九寒壓低了聲音阻止道。
姜傾梧看了一眼九寒,眼中瞬間泛起冷意,一把拔出了他手裡的佩刀。
可下一刻,九寒卻忽的擋住了姜傾梧的去路,「姜姑娘,此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倒是沒想什麼,不過確實是看到了,你給我讓開。」
姜傾梧猛地推開了九寒,剛要衝進去,卻被九寒又一次拉住了手腕。
「姑娘……」
而這一次,姜傾梧一顆心突然就沉了下去,瞬間沒了掙扎反抗的力氣。
眼底猩紅,心裡更像是跌入了萬丈深淵一般。
抬眼看著九寒,默默將刀遞了回去,「我確實……不該進去。」
「若是壞了你們殿下的好事,豈不是罪過。」
姜傾梧低聲喃喃著,轉身而去的瞬間,眼中瞬間被什麼模糊了視線。
九寒見狀,更慌了,大步追了過去,張著雙臂擋住了去路。
「路九寒,你有病吧,我進去你不讓,我出去你也不讓。」
「怎麼,還要殺我滅口嗎?」
九寒聞聲,立刻俯身下跪,「姑娘誤會,屬下不敢……」
「不敢就給我讓開。」姜傾梧厲聲喝道,可話音剛落,屋裡便傳來酒杯摔碎的聲音。
「啪嚓」一聲。
這邊九寒和姜傾梧還在一站一跪著,那邊近身親衛便忽的衝進了屋裡。
九寒見狀,隨即起身,拉住了姜傾梧的手腕,將人拉回了屋門外。
「姑娘可以在這聽著,千萬不能冤枉了乾爹……」
說著,九寒便自顧的進了屋裡,而姜傾梧也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也許真的不是自己看到的那樣。
燕修宸看到九寒進來,用手中的扇子,撥弄著桌上的酒杯和酒壺。
「已經很多年,沒人敢給本王下毒了。」
「若不是本王給你們這個機會,還看不到你們這般大膽的人了。」
姜傾梧聽著下毒,心裡不由的一緊,瞬間明白了什麼。
兩個美妾來者不善,是燕修宸故意布局,引他們下手。
「乾爹,沒事吧……」
「無事,不過是喝了一杯毒酒罷了。」燕修宸脫口道。
姜傾梧聞聲,心裡一慌,二話不說便沖了過去。
「你是瘋了嗎,知道有毒還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