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溫時澤的目光太熾熱,寧夏也從激動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怎麼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寧夏細細想了一下,剛才只吃了一塊餅子,難不成餅子上的碎渣渣落在了嘴邊?
她連忙伸出手,往嘴上摸了摸。
這副模樣把溫時澤逗笑了,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不要帶小姑娘去見父母了。
以免回頭兩邊都受到驚嚇。
大隊長看到這兩個人也平安的開車過來,喜得見牙不見眼。
在一旁幫著燒火的大隊長媳婦兒,添油加醋的說道:「哎呦,我就說寧夏同志怎麼在村口站著,不願意回來。
原來是對象還沒回來呢,小伙子,你可要好好對待寧夏姑娘呀。
她剛才擔心的只抹眼淚。」
一番話說的寧夏面紅耳赤,小聲的說了一句:「嬸子........」
晚上吃飯的時候,大隊長特地安排村子裡的人殺了一頭羊。
他們整個村子的人都對部隊的人十分敬佩,有好感。
原因無他,無數次迷失在雪地裡面,都是這群人,冒著風雪去拯救他們。
所以當得知溫時澤他們的身份時,大隊長就緊鑼密鼓的張羅著。
當然,這話也沒有提前和別人說,要不然以部隊這些人的品性,肯定不願意接受。
所以,正在大傢伙兒坐在那裡,聊接下來的計劃時。
大隊部門口五六個漢子抬著一頭羊走了進來。
那隻羊已經被殺好了,漢子一臉的興奮。
對著大隊長說道:「叔,這放哪裡?」
李強錯愕的同時,連忙走上前,對著大隊長說道:「大隊長,您這是.........」
大隊長猛地一揮手:「哎呦,羊殺都殺了,你就別和我們客氣了。
這也是今年凍死的羊,不吃就浪費了。」
李強連忙看了一眼溫時澤,看到溫時澤點頭,他才千恩萬謝的應了下來。
很快,院子裡面就瀰漫著烤肉的香氣,不僅是李強他們,就連民兵看守著的那些偷獵者,全都咽了咽口水。
大隊長媳婦也是個說話爽利的,把另外幾個跟車的嬸子喊過去幫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劉嬸子眼睛一直在院子裡面打轉,看著大隊長媳婦身上的衣服基本沒有幾個補丁,不由得眼露羨慕。
「大妹子,你們這村子裡的生活很不錯呀。」
大隊長媳婦洗菜的手一頓,頓時就反應了過來。
她樂呵呵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笑眯了眼說道:「俺們村子的果子年年都往工廠裡面供。
一年到頭也能有不少的分成,所以日子過得還算可以。
這可多虧了俺們公社的書記,他是一心一意的為村民們著想。」
「工廠?往哪個工廠供呀?」
另外幾個嬸子全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伸著頭看著大隊長媳婦。
大隊長媳婦覺得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也沒必要隱瞞。
當即,快聲快語的說道:「頭兩年是往口裡那邊供,他們要貨量不多,俺們也只是勉強夠個溫飽。
這兩年,俺們這邊的公社新建了兩個廠子,要的東西又多了一些。
所以分到家家戶戶的也多了。」
嬸子們恍然大悟:「這可是大好事呀。」
「就是呀,哎呦,看的我都羨慕的不行。」
每個人眼中的羨慕,宛若實質。
大隊長媳婦兒的話點到為止,笑了笑,並沒有再答話。
院子裡面燃燒著好幾個火堆,讓人感覺熱烘烘的。
寧夏坐在一個小火堆旁邊,輕輕的搓著自己的手。
溫時澤則是站在了炭火旁邊,拿著幾塊切好的羊排烤。
李強則是拿著簽子,上面串的羊肉,興致勃勃的烤著。
他一邊烤一邊聽別人指揮,一個中年人指著一旁的肥油說道:「你烤羊肉串,要穿一塊肥油在上面。
這樣味道才香,要不然吃起來乾巴巴的。」
李強十分的聽勸,快速拿了一小塊肥油,插在了簽子的中間。
看著滋啦滋啦,油花跳動的烤肉,李強的嘴裡不斷的分泌著口水。
又拿了一些鹽巴和孜然粉撒上去,剛剛烤熟,顧不得燙,就往嘴裡塞了一塊。
他旁邊的寸頭男人,不滿的瞪了他一眼:「不是說好了,這一串給我吃嗎?」
李強嘿嘿一笑,露出大白牙:「我先給你嘗嘗味道怎麼樣?」
寸頭男人的嘴角直抽抽,什麼時候你也學的油嘴滑舌了........
溫時澤把羊排烤好,又找了一個小盤子,放在了寧夏的跟前。
「嘗一嘗,我覺得羊排比烤肉好吃。」
寧夏眼裡冒著星星:「哇,咱倆是一樣的耶。
我也覺得羊排比較好吃,吶,給你一塊。」
她滴溜著一塊羊排往溫時澤的嘴邊送。
溫時澤剛準備伸手去接,就看到小姑娘執拗的又把羊排往他嘴邊推了推。
一瞬間,溫營長的面色通紅。
下意識的看了周圍一眼,暗自腹誹:小姑娘膽子可真大呀。
寧夏看到溫時澤就著自己的手把羊排叼在嘴裡,頓時就笑彎了眼。
另一邊的車廂裡面,偷獵者們眼巴巴的望著這邊。
偶爾發出了幾聲動靜,民兵們手持武器,朝著車廂上面磕了磕。
「都給我老實一點!」
偷獵者們神情訕訕,不敢再說話。
晚上吃完飯,大隊長安排他們在大隊部住下。
寧夏則是被大隊長媳婦盛情邀約到了自己家裡。
「俺家閨女在縣城上學,平時她的房子也是空著的,你就安心的住下來吧。」
對於別人的熱情,寧夏也不好拒絕,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另外幾個嬸子也被安排在了村民家裡。
畢竟大男人們可以打個通鋪對付一晚,把爐子燒熱一點,也能將就過去。
女人們就有些撐不住了。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溫時澤快速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他輕車熟路的來到了牛棚這邊,朝著父母住的屋子,窗戶上敲了敲。
睡得迷迷糊糊的溫望秋猛地一下驚醒了,壓低的聲音說道:「誰?」
「是我!」
聽到是自家兒子的聲音,溫望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疑惑。
他動作輕緩的把門打開,孟玉清也點燃了煤油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