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劬自從能下地走路開始,就被陸月使喚著幹這樣,干那樣,雖然極不情願,也無可奈何,誰讓別人確實救了自己一命呢。
陸月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邊喝茶邊使喚他,「窗戶上面也要擦擦。」
百里劬拿著抹布,慢步走到窗前,兩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也能感覺到彼此的得意和憤惱。
砰砰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陸月和百里劬都警惕起來。
他眉頭微皺,快走幾步將她拉進屋子裡,透過門縫觀察外面的情況。
他的胸膛緊緊貼著女人的後背,溫熱的體溫燙的陸月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想往前一步,好逃離這奇怪的感受,感受到她的動作,他一把鉗住女人的手腕,將陸月往後一拉。厲聲道:「別動!」
這下,兩具身體靠的更近了,皮膚緊貼的觸感讓兩人都不自覺的走神。
老婦人從廚房出來,「來了,來了。」
打開門,看見是隔壁的嬸子,「不好了,不好了!劉大夫被官差抓走了。」
什麼?!
陸月和百里劬對視一眼,不好!
「我老頭子怎麼會被官差抓走呢?!」
「你家老頭子醫死了人,聽說那人還是陳府二小姐!」
老婦人一聽差點昏厥過去,陸月和百里劬連忙出來扶住她。
突然冒出兩個陌生面孔,嬸子:「你們是誰?」
「是我的外甥和他媳婦兒,來看看我。」老婦人半倚著百里劬回答道。
嬸子點點頭,對我們說:「你們快去衙門問問吧,如果是真的說不好要殺頭的。」
回到屋內
陸月安慰著眼睛都哭紅的老婦人,「您別擔心,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我們等會就去官府,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好,真是麻煩你們了。」
「您先休息,我們去去就回。」
和他走在街上,「你把這個戴上。」百里劬遞給陸月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面紗。
走到衙門口,被兩個府官攔住。
「你們找誰?」
陸月欠身問到:「敢問兩位,劉大夫犯了何事?是否被關押在這?」
他們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回憶了半天才回答:「哦,你說他,他醫死了陳府的小姐,現在就關在牢里」
「能否請兩位向縣令通報一聲,說有人想見他。」
「縣令不是誰都能見的。」
陸月將銀子遞給他「您通融通融。」
他擺擺手,拒絕了。
「規矩就是如此。」
這時一隻手從陸月手中搶過銀兩,放在手心掂了掂,「你小子,真是不知變通,擺在你眼前的銀子都不知道賺。」說完還捶了旁邊的人一拳。
「師傅,這不好。」
男人漲紅了臉,卻也不敢大聲指責。
「滾滾滾,你懂個屁。」
男人極不情願的走了。
「你們兩位有什麼事啊?」來人笑眯眯的詢問。
「我們想見一下縣令。」
「縣令?」他思索了一番,「為劉大夫的事而來?」
「沒錯。」
「那你找他沒用。」
「為何?」百里劬問道。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沒講話,但渾身散發出的氣場根本讓人無法忽視。
「我們這個縣令和陳府交情深厚,這件事怕是沒有迴旋的餘地。」
「交情深厚?據我所知,陳府是當地有名的商賈,官員和商人關係匪淺怕是不妥吧。」百里劬逼問道。
他笑笑:「你們有所不知,我們縣令當年赴京科考的盤纏是陳府所出。」
陸月和百里劬對視一眼,「那勞煩大人帶我們去見一面劉大夫可行?」她又拿出一把銀子遞給他。
「當然可以,不過你們得等到晚上,晚上你們來後門。」他笑著接過銀子。
「有勞了。」陸月微微欠身。
「喂,你對他們態度這麼好作甚?」
百里劬沉聲說道。
「求人辦事,你還拽的跟什麼似的。」陸月嫌棄的白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人家都不一定搭理你呢。」
他冷嗤一聲:「軟骨頭。」
「什麼?!混蛋,你罵誰!」
陸月氣沖沖的伸手想掐他耳朵。
百里劬靈活的躲避,反手將女人的雙手箍在背後。貼著她的耳朵說道,「誰在生氣說的就是誰。」
陸月癢的縮縮脖子,又羞又氣,使勁掙脫卻沒有絲毫用處。
「放開我!」
「不放。」
這個男人表面看著不苟言笑,實際上骨子裡就是一個惡趣味的人。
陸月找準時機猛的對著他踩了一腳,只聽見身後發出一聲悶哼,手上力道一松,陸月連忙掙脫開。
「看來堂堂暗衛大人也不過如此嘛。」陸月插著腰自鳴得意。
可現場的氛圍因為這句話瞬間冷了下來。
陸月說完才意識到不對勁,她現在根本不知道百里劬是什麼身份才對。
陸月抬頭看了一眼,他的目光像夜間的湖面一樣幽靜,但只要你深入其中,又像沙漠中悄然潛行的蛇一樣危險。
百里劬滿含深意的問:「你怎麼不裝了,還是說不小心說漏嘴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的眼睛裡狠厲乍現。
自知瞞不過他了,陸月裝作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等劉大夫被救出來後,我會都告訴你。」
「救?大夫醫死病人,即使不是有意害人,這也是重罪,人家死了女兒,恨不得把害了他女兒的人活剝了,依照這縣令和那家人的情分,你怎麼救?」他輕蔑的看著女人,「哦~」又故作明白的說道「如果是靠你背後的勢力那確實不成問題。」
我背後的勢力,難不成他已經知道我是陸梨兒了,可他是怎麼知道的?大街上既沒有我的畫像,身上也沒有什麼能識別出我身份的物件。
百里劬看著陸月苦著一張臉不說話,以為是被自己說中了,但又看著女人什麼情緒都掛在臉上,沒什麼心機的樣子,對她是太子府的人又產生了疑惑,就這樣的還能當細作?還是說她想用這種方式迷惑我,讓我搞不清她的真實意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女人是個大麻煩。
之後,兩人誰都沒有再說話,隔著一段距離,一前一後的走回家,氛圍詭異又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