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看著緊閉的房門,陸月鼓起勇氣敲門,半晌都沒有回應。
算了,他應該不會去了。
走到衙門後門,遠遠就看見一個人影在那。
「怎麼現在才來?」
是下午那人。他朝陸月身後看了看,「今天陪你的那位沒來?」
「他有事,我們先去吧。」
「走吧,晚上縣令不在,這會只有牢房裡有幾個兄弟。」
他帶陸月一路走到牢房門口。
「就在裡面最後一間,說完就儘快出來。」
陸月向前走,牢房裡特別安靜,只有牆上微弱的燭光忽明忽暗,突然竄出一隻老鼠從我腳邊溜走,陸月想大叫一聲,又急忙捂住嘴巴,更加小心的盯著地面。
「陸姑娘你怎麼來了?!」老人吃驚的站起來。
「劉大夫,你沒事吧?」陸月從上到下的打量著,還好,除了人看起來有些疲憊外,臉上沒什麼傷,衣服倒也整齊。
「我沒事,我家老太婆沒事吧?」
「您放心,婆婆沒什麼事,她只是很擔心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今天早晨我照常去陳府問診,發現二小姐的脈象細若遊絲,恐將不久於世,我給她開了最後幾副藥續命,結果她剛喝了一口就直接吐血了。」
「直接吐血了?!」
劉大夫的醫術遠近聞名,不可能存在開錯藥,讓人喪命的情況啊。
「您在給她看病的過程中,有發現什麼奇怪的事嗎?」
「哎,說來話長,這陳府的二小姐從小就體弱多病,半年前我就開始給她問診,發現她的病情總是時好時壞,我問過管家,說是每任大夫開了藥之後剛有點好轉,但隔了一段時間後,身體不知怎的又無緣無故的變差了。我前幾天去給她看病,發現她的身體極其虛弱,但並未到油盡燈枯的地步,我給她開了幾幅調理身體的補藥。」
這件事一聽就疑點重重。
陸月沉思了片刻,「您別擔心,只要不是您的問題,我一定會想辦法救您出去的。」
「姑娘,你幫我給我家老婆子帶個話,告訴他如果我回不來,就把醫館賣了,給自己留點銀兩傍身。」
陸月心裡很不是滋味,兩個老人無依無靠,兒子全都為國捐軀,沒想到到了這個年紀還被人當成了替罪羊,陸月下定決心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
但這件事靠陸月一個人不行,還得要百里劬幫忙。一想到又要看那個人的臭臉色,陸月就煩躁的想死。
回來後陸月先去看了老婦人,告訴她劉大夫沒受刑,一切都好,又來到百里劬門前。
陸月叩門,「你在嗎?我有事找你。」
沒有聲響。
「我確實不該瞞你,我說了這件事結束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還是沒有一點回復。
「你別忘了,不是劉大夫替你治療,你早涼透了,你不救他就是白眼狼,沒有良心!」
「你說誰是白眼狼,誰沒有良心?」
男人終於說話了,但聲音卻不是從屋內傳出來的,倒像是從背後。。。
陸月轉過身,他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前,黑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陸月悻悻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說把一切都告訴我的時候。」
站這麼久不出聲,看我笑話,陸月忍住想白他一眼的衝動,扯出一個職業笑容。
「進來慢慢說。」
他好笑的看女人忍氣不發的模樣,順從的走進屋裡。
「你去幹嘛了?」陸月疑惑的問。
「吃多了,出去消消食。」
即使知道他是騙人的,但陸月還是得微笑著說好的。
陸月把劉大夫對她說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他。
「你怎麼看?」陸月喝了口水潤潤嗓子。
「陳府有問題。」
「是啊,這二小姐的病從小就時好時壞,就好像是有人根本不想她完全好一樣。」
「明天去陳府一趟。」
「怎麼去?」陸月問。
「走著去。」他看女人一眼,「難不成你還想乘車攆?」
。。。。。。。
「我是問我們以什麼身份去!」
「哦」,「明天就知道了。」
陸月動了動腮幫子,莫名有些氣人呢
第二天
陸月早早就在門口等著,結果半個時辰還沒見人出來。
「你磨嘰什麼呢?人命關天的大事呢?!」
陸月拍拍門,半天沒有回答。她推開門進去,空無一人,只有桌上放著一張紙條,寫著「等我回來。」
什麼,居然背著我做事,是嫌我會拖他後腿嗎!
陳府大門
一個身穿麻衣,褲腳帶泥的中年男人跛著腳,走到門口,恭敬的說:「幾位爺,我們來給府里送菜,但不知怎的,敲了許久,後門也沒來人。」
「沒人?」家丁瞅了他一眼,「不應該吧,今天是送菜的日子沒錯啊。」
另一個家丁說道:「大胖昨晚喝大了,估計還沒醒呢。」
「對哦。」家丁拍了一下自己腦袋。對男人說:「那你先過去,我去給你開門。」
「好好好,麻煩您了,下次來給您帶瓶好酒。」男人彎著腰笑著說。
躲在石墩後面的女人趕緊悄悄跟在男人身後。
走了沒多久,就看見一扇打開的小門。
家丁:「大胖沒在,今天這些菜只能你自己搬進廚房。」
「好的,好的。」
「放好就趕緊走,別亂逛。」
「小的明白的,您慢走。」
男人目送著人離開後才開始搬東西。
男人第一趟中間隔了幾分鐘,說明廚房離著有段距離,在他第二趟開始的時候,陸月趁機溜了進去。
後院中有很多樹木,假山,正好利用它作為隱蔽,陸月一路躲避侍女,並仔細聽取有用的信息,路過的大部分侍女都在說最近二小姐暴斃的事,有惋惜的,有感嘆的,也有事不關己的。
看見有兩個人正在洗衣服,本來想繞開她們,結果她們開口第一句話就讓女人停下了腳步。
侍女一:「娘,你說為什麼府里不給二小姐辦葬禮啊?」
侍女二:「老爺到現在還沒接受小姐的死,誰提辦葬禮的事都會被趕出去。」
「啊?!夫人也沒勸老爺嗎?」
「老爺現在誰的話都不會聽,聽院裡的丫鬟說,夫人這幾天都在為小姐念經呢。」
「二小姐平時這麼討厭夫人,事事忤逆她,沒想到夫人不但沒計較,在小姐死後還為小姐做這事。」
「畢竟不是親生的,多年前又發生了那些事,二小姐心裡有隔閡也是正常的。」
「發生了什麼事啊?」女孩好奇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