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拯救王府暗衛（18）

  在不安中又過了大半月，男人回來了，與上次不同的是，他這次明顯高興了許多，整個人顯得更精神了。

  他帶回來了一個夜明珠送給女人，女人有很多話想問，但看見他們父女間其樂融融的樣子，只說了一句回來了就好。

  男人回來後，每個月都有幾天不在家，一直持續了半年。終於有一天，女人忍不住跟著男人出去。

  兩輛馬車，相隔不遠，最後都停留在了一個小巷裡。

  女人親眼看見男人進了一個院子，她頓時感覺五雷轟頂。

  女人一直在外面待到深夜，時不時還能隱約聽見裡面傳來的笑聲，像一把利刃直擊女人心臟。

  那一夜女人的世界崩塌了，一個她一廂情願構造出來的虛幻美夢。

  回去後，女人想了很多，那天夜裡的爭吵是因為這個女人嗎？是自己哪裡做的不夠好嗎？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很想要一個答案，但她不敢問，她怕她戳破這層窗戶紙，兩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沒事的，陳郎只是被外面的女人迷惑了，他是愛我的，他心裡是有我的，只要他還肯回這個家，就說明他是在乎我的，女人不停的安慰自己。

  就這樣，女人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同男人相處，她始終小心翼翼的，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同男人撒嬌，賣委屈，讓男人早點回家，她變得更端莊得體了，最初男人好似有些驚奇，在家的時間都變多了，但沒多久，又恢復了原樣。

  女人心中雖有不滿，但就這樣過下去，她也是能接受的，她始終相信男人只是在尋求新鮮感，等日子一長，他就徹底回家了，但之後發生的事情改變了她的想法。

  那天晚上，兩人剛剛就寢，就聽見門外有小廝在喊。

  男人一下子從床上起來，慌張的穿衣服，跟著小廝出門了。

  女人見過那個小廝，就是他駕著馬車送男人去的外面，那個女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出於好奇，或者說害怕，她偷偷的跟上。

  女人下了馬車，發現院子的大門都沒來得及關。

  裡面傳來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還有其他女人的聲音，聽著像上了年紀。

  她走到窗邊，透過縫隙看去。

  一個女人躺在床上，地上放著帶血的盆子和剪刀，穩婆一直在大喊「使勁，使勁！」

  男人跪坐在地上，緊緊拉著女人的手，不停的說：「錦兒，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窗邊的女人淚流滿面，錦兒？這個女人叫錦兒？

  憶錦，你給咱們女兒取名為憶錦，你居然給我們的女兒，取名為憶錦！

  一瞬間，女人覺得自己變成了笑話，這麼多年都成了笑話！

  原來自己丈夫愛的從來不是自己！這麼多年我都在自欺欺人，巨大的悲憤如洪水般湧來，一浪接浪將人無情的沉溺海中，又推上沙灘，無處停靠。

  女人不想再看，跌跌撞撞的走了。

  後來，聽說那個女人難產死了，女人心裡竟隱隱感覺到了痛快，她以為一切又可以回到正軌了，像小時候一樣，但男人將他和那個女人的孩子帶了回來，徹底將她變成了笑柄。

  陳老夫人不同意，男人卻格外堅持，甚至不惜忤逆陳老夫人。

  陳老夫人詢問女人意見，只要女人不同意，絕不讓進門。

  話雖這麼說，但女人知道，陳老夫人已經妥協了，她就算死活不同意，又有什麼用了，最後只會搞得家宅不寧。

  女孩到府後，男人一心撲在她身上，凡事都親力親為。

  「娘親，她是誰啊？是我的妹妹嗎？」陳憶錦問道。

  女人大聲說道：「不是！」

  憶錦被女人嚇到了，「可是，可是爹爹說那是我的妹妹。」

  女人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她歉意的摸摸女孩的腦袋，「你記住，娘只有你一個女兒，你沒有妹妹。」

  憶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男人安頓好女孩後，他終於開始意識到自己對女人有虧欠，「對不起，你是個好女人，如果你要和離，我也同意。」

  女人淡淡的問：「是不是從今以後，除了我再沒有第二個人？」

  男人頓了一下，才重重點了下頭。

  女人笑了，「那就好。」

  這些記憶在陸梨兒腦海中放映了一遍。

  陸梨兒挺感慨的，嫉妒，憎恨，不甘如影隨形，不停的緊緊纏繞著陳夫人，最終還是掉入了內心黑暗的深淵。

  賀風疑惑的問：「既然她當時都同意陳老爺將自己女兒帶回來了，為什麼她要花這麼長時間殺陳二小姐？」

  陸梨兒說：「因為她的愛，和陳老爺的偏心。」

  「愛？」

  「因為愛，所以才渴望，陳夫人一直渴望自己是陳老爺唯一愛的女子，但她發現那個男人最愛的不是她，且那個女子死後，陳夫人就知道自己的願望永遠都不可能再實現。」

  「為什麼？那個女子死了，陳老爺不就可能更愛她嗎?」

  「如果那個女子沒有難產而死，還有可能。」

  賀風聽得雲裡霧裡，「為啥？」

  「一輩子時間如此長，多少所謂的有情人因為各種原因厭惡對方，另尋新歡，如果那個女子沒死，陳老爺可能會如世間一切尋常男子一樣，慢慢對對方失去興趣，但那名女子死了，死在了陳老爺剛找回稀世珍寶的慶幸和歡喜中，人嘛，總是偏愛難以得到的事物，又尤其懷念永遠不能得到的東西，所以他將一切的愛，虧歉都給了他的二女兒，他每對二小姐好一分，在陳夫人眼裡，他就在對曾經的女人好一分。」

  「這也太不公平了，陳老爺也對不起陳夫人啊，如果他能公平對待，就不會導致現在的悲劇發生了！」賀風氣呼呼的說。

  「公平？愛只有這麼多，給了一個人，就會虧欠另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