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太后的背刺
「官人先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娘子吧。」蕊初微笑道。
對於明蘭能夠得封誥命，她不僅沒有芥蒂，還很為明蘭感到開心。
至於她自己沒有誥命，是因為縣主根本不會封誥命。
縣主相當於是爵位了，各方面的待遇和勳爵其實差不多。
只是因為是女子，不能擔任官職，可比誥命什麼的強多了。
誥命說到底就是一個榮譽封號罷了。
「嗯，我現在就去把這個消息告訴明蘭，晚上再和你細說。」李安說道。
經過幾個月的相處，李安已經徹底了解了蕊初的性子。
她就一個普通宮女，雖說沒有什麼大智慧，卻有著屬於自己的獨特智慧。
並沒有因為得封縣主，而變的有什麼不一樣。
骨子裡就是一個普通女人，並不像他想的那樣，有什麼壞心思。
進門後，一直在明蘭面前執妾禮，十分尊敬。
李安不去她房裡，她也從沒有派人去請過。
但只要李安過去，她都會笑臉相迎，盡心服侍，也沒有露出絲毫不快。
即便是明蘭，也真心認可她，有時候還會催著李安去她房裡安歇。
「嗯。」蕊初臉色微紅的點了點頭。
她自然明白李安說的意思。
蕊初離開後，李安來到明蘭的院裡，把這件事跟明蘭說了一遍。
「我要馮誥命了？」明蘭難以置信道：「祖母都未能封誥命，我怎麼能封誥命呢？」
「妻以夫為貴，還不是你家官人厲害。」李安笑道。
明蘭笑道：「是是是，官人厲害。」
李安能想到那些，她也能想到。
不過看李安跟個孩子一樣，她也樂得順著李安誇誇他，也算是夫妻間的小情調了。
李安看著明蘭笑魘如花的樣子，有些挪不開眼了。
明蘭算不上絕美，但此時懷著身孕，身材也豐腴了不少，此時別有一番風情。
李安的目光變化，明蘭也察覺到了。
兩人成為夫妻這麼久了，她哪裡看不出李安目光的含義。
「官人，蕊初妹妹今日進宮，心裡擔驚受怕的，你去陪她說說話吧。」明蘭說道。
「娘子。」李安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我聽說有身孕過了前幾個月，後面只要小心點就沒事了。」
「不成，萬一傷到孩子呢。」
明蘭紅著臉，連連搖頭。
她其實也知道，但是那種時候興頭來了，誰能控制的了。
「你放心，我會小心些的。」李安攬著明蘭說道。
「不行，官人還是去找蕊初妹妹吧。」
明蘭堅決不肯，但也礙不住李安一直勸說。
其實她也有些想了，只是因為怕傷了孩子，一直忍著。
李安一直勸說，她最終還是鬆動了。
李安見明蘭答應，心裡一喜，說道：「丹橘你們退下吧，我和大娘子睡一會。」
「主君，這都快要用晚飯了，不如等用了晚飯…」
丹橘連忙拉了拉小桃，說道：「是！」
說完就拽著小桃出去了。
剛剛兩人說話都很小聲，小桃呆呆的不懂，她卻從兩人的神情中猜出兩人要做什麼。
「官人，天都沒黑呢，你瞎說什麼。」明蘭嗔怪道：「看丹橘那樣子，肯定是知道了。」
「真要等天黑熄了燈，看不見傷了孩子怎麼辦？現在正好。」李安抱起明蘭說道。
倒不是李安急色，以明蘭的性子，等會冷靜下來，估計又該反悔了。
…………
一個多時辰後，李安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讓丹橘她們進去伺候明蘭洗漱。
他自己則去了蕊初的院子。
他發現自己有些找罪受，明蘭有身孕，他根本放不開手腳。
晚上在蕊初這邊倒是沒了那麼多顧慮。
蕊初對李安向來千依百順，無論李安提出多麼羞人的要求，她儘管羞澀不已，卻也願意配合。
…………
李安享受的時候，齊國公府卻燈火通明。
齊衡召集諫院的官員來家裡，把今日面見太后的經過說了一遍。
太后見齊衡的時候，其實並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垂淚，然後說那封懿旨是自己醉酒後寫下的。
還勸說齊衡算了，只要能讓朝堂穩定，她受點委屈也無所謂。
但是齊衡豈能願意，他召集諫官，把情況一說，諫官們便群情激憤。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他們都無從選擇。
「官人，不會出事吧？」平寧郡主擔憂道。
「唉。」齊國公嘆氣道：「隨他去吧，朝廷向來沒有殺文官的例子，而且他是文官，哪怕犯了忌諱，也不會被問罪的，最多被免職罷了。」
「而且如今朝堂局勢變幻莫測，他要是被免了職，閒賦在家也好。」
言官風聞奏事無罪，只要不帶有私心，哪怕官家再不高興，也不可能因此問罪齊衡。
平寧郡主聞言，雖然還是擔心，卻也沒有說什麼。
要是以平寧縣主以前的性子，必然會強勢的制止齊衡這麼做。
但是經過那次的事情後，她的性格沒有那麼強勢，也能聽的進人言了。
…………
一直到深夜，諫院的官員才離開齊國公府。
齊國公府的動靜自然不可能瞞得過趙宗全。
趙宗全雖然憤怒，卻也無可奈何。
他若是能掌控朝堂的局勢，也不會借著追封的事，來逼文武百官站隊了。
他總不能不讓言官進言，那樣他就真的要遺臭萬年了。
汴京雖然還如往日一般繁華，但是汴京的官員和勛貴，都感受到了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了。
但凡知道點情況的，都在叮囑家中子孫，最近老實一點，不要惹事生非。
一時間整個汴京的紈絝子弟好像突然全部消失了一樣。
李家此時卻一片喜色，因為當家主母被封了誥命，主君李安發話，府上下人每人賞賜三月月錢。
下人心思簡單，主家越來越好，他們也會越來越好，將來的子嗣也能繼續為主家效力。
若是主家不好，他們這些作為下人的，也屬於資產的一部分，弄不好就要被發賣了。
他們只是小人物，沒有抉擇權，只能隨波逐流。
李家主君主母對待下人寬厚，並沒有苛待他們，他們自然希望李家興盛。
「娘子，你都看了快半個時辰了，聖旨都被你摸褪色了。」李安無語道。
接了聖旨後，明蘭就喜滋滋的抱著聖旨看。
好像能看出花來似的。
「官人，這可是誥命啊，連祖母都沒有呢。」明蘭說道。
不知道是封了誥命，還是昨晚得了滋潤，明蘭滿面紅光，神采飛揚。
「那要不要等誥命服做好後，穿著回趟盛家？」李安調笑道。
明蘭聞言眼睛一亮，她倒不是想炫耀，主要是若是這樣風光回去，她小娘和弟弟在盛家也會好過些。
不過仔細想想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以王大娘子的性子，她要這麼做等於是給王大娘子上眼藥。
說不定會嫉妒的針對她小娘。
明蘭白了李安一眼，說道：「我現在有身孕在身，量尺寸也得等孩子生了以後，再說了，哪有回娘家炫耀的。」
誥命服都是量身定做的，明蘭現在有身孕，肯定量不了。
不然尺寸有差異，穿不上，或者穿上難看，豈不丟人。
李安笑了笑：「不過一個四品誥命，等將來伱官人給你賺個二品誥命，讓你好好風光風光。」
一品誥命，基本只有相公和國公夫人才能得封。
明蘭聞言搖頭道：「官人，我已經很滿足了。」
官場的兇險明蘭也知道。
她並不想李安官職太高，官職太高，意味著兇險越大。
她對盛紘這個父親有很多不滿但是在為官之道上卻很佩服盛紘。
當初邕王和兗王爭奪儲君之位，多少人參與其中，反倒是盛紘看到其中的兇險，主動使關係，從尚書台，調往了工部。
這種果決，有幾個人能做到？
能夠察覺到其中兇險不站隊的有很多，但是如盛紘這般懂得明哲保身的很少很少。
盛紘這種想法，若是說出來，會被很多人所不齒，卻是官場中真正的生存之道。
作為枕邊人，明蘭了解李安。
李安其實什麼都明白，卻心有抱負。
李安並不知道明蘭所想，也沒多想，畢竟明蘭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
明蘭封誥命這種喜事肯定要慶祝一下。
李安也沒大肆請人，只請了明蘭娘家的親戚。
他家在汴京沒有親戚，想請也請不了。
師傅那邊李安也請了，但是石林不願意來，以孫子需要照顧為由給拒絕了。
石柱的孩子是個哥兒，出生的時候，蕊初剛進門不久。
小傢伙如今才幾個月大，前些日子李安還去看過，長的虎頭虎腦的。
石家一脈單傳，如今有了孫子，可把石林給高興壞了，就連武館都暫時給關了。
畢竟之前石柱跟著李安護趙宗全平叛，也被賞了兩座皇莊，每年收入不低，如今吃喝不愁，不用靠武館養活了。
要不是李安在汴京，石林都想賣了莊子，回揚州了。
盛家對於明蘭封誥命都很高興，惟有王大娘子心裡嫉妒，整個席間都在強顏歡笑。
後來聽明蘭說，因為回去的時候還被盛老太太給罵了。
盛老太太倒不是維護明蘭，畢竟王大娘子也沒說什麼怪話出來。
但是在大喜的日子，王大娘子作為岳母，表現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讓李安怎麼想？
王大娘子要是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還好，問題是她全擺在臉上。
…………
幾日時間轉眼而過，又到了早朝的時候。
朝廷目前是五日一朝，這幾天諫院官員一直在聯絡朝臣，準備在今日早朝發難，並不是什麼秘密。
往日待漏院內，官員們等待上朝前都會三五成群閒聊，很是熱鬧。
今日卻十分安靜，即便有人說話，聲音都壓的非常小，氣氛很是壓抑。
等太監通知時辰快到了，文武百官出了待漏院，來到大殿外的廣場上排好隊列，進入大殿。
今日早朝還是只有趙宗全一人，太后沒有前來。
趙宗全也知道今日不能善了，等百官見禮後，臉色陰沉的坐了下來。
他不是沒有想過稱病不朝，但是以言官的尿性，肯定會跑到宮裡來堵他。
若是不讓這些人進宮，他們堵宮門來個死諫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
仔細考量後，趙宗全還是來了。
等司殿太監唱喝，宣布早朝開始後，齊衡就出列發難。
「陛下，臣諫議大夫齊衡有本要奏。」齊衡行禮道。
趙宗全面無表情道：「講！」
「臣彈劾大相公韓章，先是以求雨為名，從太后娘娘手裡誆騙玉璽，後又趁太后娘娘醉酒，誆騙太后娘娘寫下懿旨。大相公所行之事，簡直大逆不道，人神共憤！應當罷免其職，交由大理寺問罪！」齊衡說道。
「雖說言官有風聞奏事之權，但你彈劾的可是當朝大相公，若是沒有證據，你可知道有何後果？」趙宗全冷冷道。
「臣知道，不過此時事請太后出來一問便知。若是臣所言不實，臣甘願受罰！」齊衡正色道。
「太后身體尚未痊癒，你卻說請太后前來對峙，安的是什麼心？」趙宗全喝道。
「臣懇請陛下請太后娘娘出來對峙！」齊衡說著，跪了下來。
「臣懇請陛下請太后娘娘出來對峙！」
諫院大多數官員都站了出來，齊聲重複了一遍齊衡的話跪了下來。
不僅如此，還有一些其他的官員也出列跪下，提出請太后出來對峙。
一時間，朝堂官員跪下了三分之一。
「你們這是要逼宮麼？」趙宗全質問道。
「臣等不敢！只是想請太后娘娘出來說明情況。」齊衡說道。
「好，好的很！」趙宗全眼神蔭翳的看著齊衡，道：「朕就請太后過來和你們對峙！」
說完，趙宗全起身離開了大殿。
雖然趙宗全走了，但是大殿內依舊十分安靜。
李安站在人群中微微搖頭，趙宗全敢去請太后，應該是有什麼把握了。
接下來，這些人怕是要慘了。
重要的是還是齊衡組織的，到時候這些人肯定會把事情怪到齊衡頭上。
等了大約一柱香時間，大殿後門方向傳來了腳步聲。
眾人連忙屏氣凝神，當看到趙宗全攙扶著太后過來，行禮齊喝：「拜見太后娘娘！」
「哀家上次不是說了麼，官家要怎麼樣都是官家的事，哀家年紀大了，無力垂簾聽政，從今以後就還政給官家了。」太后神情憔悴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