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頭疼的問題
「言盡於此，母親自己好生思量。」顧廷煜說道。
他雖然想讓顧廷燁繼承爵位，卻不願意去求顧廷燁回來。
這次的事對他來說，倒也是件好事。
小秦氏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顧廷煜的院子，剛出來就碰到急匆匆趕來的四房五房的人。
四房五房七嘴八舌的詢問小秦氏有沒有想到救人的辦法。
小秦氏心情本就不好，還覺著自己兒子是被四房五房的給牽連的，自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冷哼一聲，直接走了。
四房五房的沒有辦法只能去找顧廷煜。
…………
「娘子，慢點。」顧廷燁攙扶著余嫣然在院子裡散著步。
如今余嫣然懷胎九個多月了，眼看著就要生產了。
「官人，我沒事，不用如此小心。」余嫣然挺著肚子笑道。
「我就說搬去橙園那邊住，你就是不答應。這裡太小了，散個步都走不開。」顧廷燁說道。
他雖然有錢，但是在汴京這個地方，想買個好宅子，還得看運氣。
後來他得了賞賜，也就沒有了買宅子的想法了。
「我倒是覺著挺好的，家裡總共也沒幾個人，橙園那邊太大了，住著多冷清啊。」余嫣然微笑道。
這只是她的藉口，主要是橙園和顧家只有一牆之隔，離的太近了，她擔心顧廷燁心裡難受。
夫妻一體，她能夠感受到顧廷燁自從父親死後，心裡有多難受。
可以說要不是她肚子裡的孩子，讓顧廷燁有些慰藉，顧廷燁怕是要更加難過。
顧廷燁知道妻子的用意，心裡感動，也沒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好了，今天差不多了，咱們回房吧。」
「嗯。」余嫣然面帶幸福微笑，點了點頭。
「子謙的孩子比咱們的要晚點生，若是我們兩家一男一女，正好能定個娃娃親。」顧廷燁笑道。
「要是如此就好了。」余嫣然笑道。
夫妻倆閒聊著回了屋子，剛坐下一個下人匆匆走了進來，行禮道：「主君，四房五房的老爺和夫人來了，說要見主君。」
「應該是為他們兒子的事來的。」顧廷燁冷笑道：「告訴他們，我有事沒功夫見他們。」
「官人，不管怎麼樣，他們畢竟上長輩，還是去見見吧。」余嫣然勸道。
顧廷燁背負著氣死父親的罵名，如今長輩登門，要是不見，誰知道他們會編排什麼。
「既然娘子說了，那我就去見見。」顧廷燁說道。
「嗯。」余嫣然點了點頭，說道：「官人記著不要發火，有什麼事好好說。」
「知道了。」顧廷燁點了點頭，出了屋子往正廳而去。
等他來到正廳，只見屋子內站著坐著的，加上丫鬟有十幾人，正廳都有些擁擠。
不僅他四叔五叔夫妻來了，幾個堂兄弟的妻子也來了。
「見過四叔四嬸，五叔五嬸和幾位嫂嫂。」
顧廷燁裝模作樣的行了一禮，略帶譏諷道：「自從分家後，四叔五叔們還是第一次來我這吧？」
「二郎！」
聽到顧廷燁有些嘲諷的話，四房五房有求於人，也不敢發作。
四老爺說道：「之前事情多，才沒過來，你媳婦也快生了吧？到時候讓你四嬸五嬸她們過來幫忙照顧照顧。」
「對對對，你媳婦怎麼沒過來？我們還給她帶了好些補品呢。」四夫人說道。
「好了，現在也沒外人，四叔五叔就別裝模裝樣了，有什麼事直接說便是。」顧廷燁淡淡道。
當初他父親死的時候，四房五房還叫著要把他逐出族譜。
現在有求於他，又在這惺惺作態，讓人作嘔。
「二郎，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們做長輩的好心好意來看你們，你這說話夾槍帶棒的，眼裡還有我們這些長輩麼？」五老爺臉色難看道。
「這麼說四叔五叔就是單純來看我的，那我真是太感動了。」顧廷燁有些嘲諷道。
「你…」五老爺聞言就要發怒。
「老五！」四老爺連忙攔住了五老爺，小聲道：「咱們是來求他幫忙的，要是真把他得罪了，他不管了咋辦？」
「哼！」五老爺聞言冷哼一聲坐了下來。
「二郎啊。」四老爺賠笑道：「我們是來看伱的，順帶也想找你幫個忙。你那幾個哥哥弟弟不爭氣，在外認識一些狐朋狗友，受他們連累，如今被當成逆黨給抓起來了。你和那齊衡不是關係挺好的麼，幫忙求求情，看看能不能把人給放了。」
「怕是來看我才是順帶的吧？」顧廷燁譏笑道：「以前四叔五叔不是常說我在外面認識的都是一些狐朋狗友，還讓我和堂兄弟們多學學呢。怎麼現在他們也絕交了狐朋狗友？」
「砰！」五老爺拍案而起，喝道：「顧廷燁！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來，如今你哥哥弟弟落了難，你不幫忙就算了，還在這落井下石，幸災樂禍是何道理？」
「老五！」四老也急道：「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麼？」
「好好說？」五老爺怒聲道：「你看不出他是在奚落我們，根本沒有幫忙的意思麼？」
「我確實沒有幫忙的意思。」顧廷燁冷笑道：「五叔說什麼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來，當初你們想要把我逐出族譜的時候怎麼不說？我父親去世，你們怎麼沒想過通知我一聲，讓我見見我父親最後一面？」
「你把你父親都氣死了，我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麼？」五老爺說道。
「我父親怎麼死的，你們心裡清楚。」顧廷燁冷笑道。
「二郎，你就不能救救他們麼？他們可都是你的兄弟啊。」四老爺說道。
「兄弟?兄弟會和我房裡的通房丫鬟私通？兄弟會在外面喝花酒，用我的名字掛帳？」顧廷燁嘲諷道。
他在不知道母親的事情前，和顧偃開關係不好，和四房五房的幾個堂兄弟也不無關係。
那些人惹禍欠帳全往他身上推，每次父親都會因此責罰他。
無論他怎麼解釋父親都不信，這才導致父親關係越來越差。
可以說四房五房就是小秦氏的幫凶。
「何曾有這些事？」五老爺說道：「你若不願意幫忙，也沒必要抹黑他們？」
「呵。」
顧廷燁冷笑一聲，坐了下來，說道：「我不會幫，也幫不了。四叔五叔有這時間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吧。」
「你什麼意思？你想報復我們？」五老也臉色難看道。
「我沒那個功夫。」顧廷燁冷笑道：「四叔五叔還不知道我那些堂兄弟都幹了什麼吧？他們幫兗王在江南採買了不少妙齡女子回來。」
「買些女子也不是大罪？更何況那時候兗王也沒造反啊。」五老也反駁道：「總不能和兗王有接觸的，都是逆黨吧？」
「自然不會。」顧廷燁笑道：「你們知道那些女子最後都去了哪裡麼？」
「去了哪裡？」四老爺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些女子都被兗王拿去拉攏人了，幫助兗王造反的人中，人人都有份。四叔五叔說說這是什麼罪？」顧廷燁笑道。
「什麼？」
「哎呦，我可憐的兒啊。」
顧廷燁此話一出，廳內亂成了一團。
四房五房的女眷哭哭啼啼的，感覺天都要塌了。
「都別哭了！」四老爺大喝一聲，看向顧廷燁說道：「你有從龍之功，和桓王殿下很是親厚，你應該有辦法吧？」
顧廷燁聳了聳肩，不答反問道：「我為何要幫？」
「二郎，那是你哥哥啊，你難道就看著他去死麼？」
「二叔，救救我家官人吧。」
女眷們一聽，連忙哀求了起來。
「住口！」
四老也喝止了眾人，說道：「二郎，說吧，你要如何才肯幫忙？」
「四叔就比五叔聰明，要是早這般不就好了？」顧廷燁笑道：「我聽說父親死前留下了一封遺書，我想要那封遺書。另外…」
「胡說！」五老爺臉色一遍喝道：「你爹是被你氣死的，連遺言都沒有，哪來的遺書！」
「要是如此，就沒法談了。」顧廷燁攤了攤手。
「你繼續說，還要如何？」四老爺攔住了五老爺。
「我還要我母親入顧家祠堂，就這兩個條件，能辦到，我可以保他們一命。做不到就等著為他們收屍吧。」顧廷燁說道。
「老爺！」四夫人一聽急了。
「這件事我們要回去商量商量。」四老爺說道。
「沒事，我有的是時間。」顧廷燁微笑道。
「我們走！」四老爺說道。
「哼！」五老爺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顧廷燁面帶微笑的看著他們離去。
「消息是你送來的麼？」顧廷燁喃喃道。
他其實也不知道父親臨死前留下過遺書。
但是今天有人送了一封信給他，信里說了，他爹臨死前留有一封遺書。
顧廷燁原本還有些將信將疑，但是剛剛四房五房的反應，證實了確實有這封遺書。
…………
「官人。」
明蘭帶著丹橘走進了書房。
「娘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睡？」李安回過神來說道。
「我白天睡多了，晚上有些睡不著。我讓人做了碗參湯，已經不燙了，官人喝點。」
明蘭從丹橘端著的托盤上端起參湯，遞給了李安。
「謝謝娘子。」李安接過說道：「你快回去，早些睡吧。」
「那我回去了，官人也別忙的太晚。」明蘭說完，便帶著丫鬟離開了。
李安把參湯喝完，伸了個懶腰。
「倒是給我出了個難題。」李安喃喃道。
今天他接到了王安石的一封信。
王安石在信里，闡述了完善後的攤丁入畝的詳細章程。
李安看完後，覺得十分不錯，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不過王安石在信的最後，說他最近想到了一個關於馬政的政策，被他稱之為保馬法。
李安自然知道保馬法，他原本以為王安石早就有過這方面的設想。
沒想到竟然是現在才想出來的。
不過想想也正常，王安石變法是在趙策英登基以後。
他變法時實行的政策，也不一定全是早就想到的。
王安石覺得保馬法能夠增加馬匹，解決大宋缺馬的問題，還能減輕朝廷的壓力。
此法也不影響士族和地主鄉紳的利益，應該不會有什麼阻力。
而且此法越早用越好。
王安石讓李安用他的名義將此法獻上。
王安石這麼做，等於是把這份功勞讓給了他，可謂是高風亮節。
但是在李安看來此法弊端太多（前面提過），並不是一個好辦法。
以王安石的性子，李安要是沒有上奏，他很可能會自己上奏。
王安石是屬於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
當初要不是李安建議他在地方上試驗他的新政，讓他撞了南牆，他也未必會潛心完善攤丁入畝。
怕是現在還在不斷的上奏請求變法呢。
坦白說，保馬法乍一看確實是個很好的辦法。
要是王安石上奏，趙宗全看到很可能會啟用。
所以李安自己不上奏不行，還得說服王安石放棄保馬法才行。
或者想個更妥善的辦法。
李安斟酌許久，把汴京如今的局勢告訴了王安石，同時也說出保馬法實行後存在的隱患。
至於王安石會怎麼做，就是他的事了。
忙完這些，李安才回了房。
得知明蘭已經睡著了，他直接在外間簡單洗漱了一下，輕手輕腳的進了裡間。
李安上床躺下的時候，明蘭好像有所感覺一樣，一個翻身鑽到李安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李安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閉上了眼睛。
…………
顧廷燁和余嫣然正在吃早飯的時候，丫鬟走進來行禮道：「主君，夫人，老夫人來了。」
余嫣然聞言一愣，就要起身。
「娘子，你慢點。」顧廷燁連忙拉住了她。
「官人，婆母來了，咱們快些過去吧。」余嫣然說道。
「急什麼，咱們不都還沒吃好呢麼。」顧廷燁說道。
余嫣然急道：「哪能讓婆母等著啊，而且婆母也不知道用飯沒有，咱們去問問，要是沒吃一塊吃點。」
她也知道顧廷燁和小秦氏的恩怨，但是小秦氏名義上是顧廷燁母親，若是怠慢傳了出去就麻煩了。
「她現在怕是吃不下去，我們先吃，讓她等會。」顧廷燁說道。
余嫣然見狀，勸道：「官人，我知道你和她有恩怨，但是外人又不知道。你得注意你的名聲啊。」
「我現在還有什麼名聲？放心吧，她現在不敢惹我。」顧廷燁不在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