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幕後推手

  眾人心中一凜，頭埋得更低了。無召返朝，這不是把人頭雙手奉上了嗎？

  低垂雙眸的謝晝腦中閃過什麼，心中輕嗤一聲，只道這世道，誰人都逃不過算計。

  「臣周璟，拜見陛下。」說著便拱手微微傾身行了軍禮。

  可上頭那人就沒這麼淡定了，「大膽！將領私自回京，你是想叛亂嗎？」

  周璟眼皮緊繃著跳了幾下，立馬雙膝著地行跪拜禮，「啟稟陛下，臣懷疑有人假傳聖旨，誘臣回京！」

  「放肆！」這問題可就又上升了一個層面，也怪不得皇帝頭兩側都暴起青筋，抓著奏摺的手也捏得死緊。

  「那你所接的聖旨呢？給朕呈上來！」像是在努力壓制起伏的情緒，皇帝不住地深呼吸。

  周璟臉色一變，連忙躬身磕頭。

  「啟稟陛下，下詔的公公言明這聖旨乃是交旨，需得回收。」到現在周璟怎麼可能還沒意識到自己被整了。

  「孽障，滿口胡話！朝中誰人不知只有抄家此類旨意才會接回。來人，周璟涉嫌通敵叛國，押入天牢等候發落！」那道明黃色的身影顯然是氣狠了，忽地捂住胸口，臉色發緊。

  便見周圍人亂作一團，一位太醫先反應過來，幾步並作一步衝上去，也顧不上禮儀，搭脈一瞬，鬆了一口氣。

  回過頭對眾大臣解釋道：「陛下只是情緒過於緊張，下來調養一下就好。」

  聽見這話的謝晝只是輕輕牽了牽嘴角，卻猝不及防與偏頭的顧亦瀟對視。下意識正了正神色，忽而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太對，謝晝又裝作鬆一口氣的模樣，也算是完美地融入大臣中。

  而眾大臣提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今日皇帝若是出了什麼事，在場眾人都脫不了干係。

  一道同樣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謝晝定睛一看，是先前那位關太尉。

  「還不快把這個逆賊綁下去！如此英明神武的陛下，都被他氣得夠嗆！」

  待士兵把人押下去後，朝會也算是接近尾聲。

  在回去的路上，謝晝倒沒被人攔下，通暢無阻。只在無人處暫停了一會兒。

  考取的功名不能作為高成就的根本原因，謝晝泡了一壺茶，就像今日的朝堂內也不缺狀元。但浮浮沉沉，就像這煮茶浮起的污垢雜質般，浮起來的大多髒得很。但倘若少了這些茶沫，那便是煮茶的手藝需得磨練了，如今的朝堂也一樣，這些心臟的大臣也是缺不得的，畢竟死於安樂。

  馬車漸漸減速，謝晝輕輕震了震那層白沫，輕聲開口：「今日表現已然不錯，只是你我心中都明白，這事，尚未解決。」

  「放心，我從來不覺得大皇兄如表面那般。」顧亦瀟笑得隨和而謙虛，「只是今日你給我的紙條……」

  「如殿下所見，殿下認為今日這場戲是誰的手筆？」將茶輕推給顧亦瀟，旋即帶著鼓勵的微笑看著面前這位金枝玉葉的三皇子。

  「周璟被利用了。」

  聽見清淡的回答，謝晝輕抿一口清茶，一股苦味在口腔中蔓延開。

  「不錯，的確是被利用，而非被害。那關於幕後之人，可有想法？」

  「倘若周璟真是被冤枉的，那麼能夠做到假傳聖旨的，除了對父皇字跡和習慣很熟悉的人，就是能接觸到私印的關太尉了吧。」

  「還有一人。」

  顧亦瀟略微沉默一瞬，便驚愕地抬起雙眸。在錯上那道清淡的目光之時，顧亦瀟心中微動，「你是說……」

  謝晝擺手，「我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