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神力催發虛空變
塔塔的戰矛，是因特殊功勳獲得的准神器。名叫裁決。
裁決戰矛並不能超遠距離直接聯絡黑暗元神厄索斯的神力進行充能，但可以將神力搬運到足夠近的地方後進行吸納。
譬如，轟破鈞天艦能量外殼的空中神殿所進行的獻祭儀式，就可以為其充能。
這次戰事前期，塔塔也確實這麼做了，故而裁決戰矛中蓄滿了能量，威力巨大。
本來，塔塔是準備以之對付敵人中的式魔將的。
卡爾貢通過變節式鬼的記憶，知曉了式魔將乃至四王的存在，明白式魔將是可以媲美戰團統領的高階超凡者。
卡爾貢垂涎羅波的在靈能方面的能力和技術，並有把握利用秘法收為己用。
但飯要一口一口吃，他得先拿下鈞天艦。
作為黑星人的老對手，他很清楚天人議會追漲殺跌，征戰者之間派系林立，勾心鬥角的尿性。
他知道，一旦羅波失去鈞天艦，必然會遭受某些派系的天人及其他征戰者的拉踩。
不說是直接廢掉資格吧，也得是用新的業績證明自身的能力，才有資格重新拿回征戰者的權限，比如組團，呼叫支援等等。
這樣一來，就等於一段時間內切斷羅波與天人的軍事、後勤等方面的互動。
當然，卡爾貢並不知道羅波壓根就沒想過要指靠天人議會。
不過即便知道，他仍舊會這麼做。
滅其爪牙，剪其羽翼，斷其肱骨，誅其心腹。
一步步操作下來，才能有較大把握干翻羅波這個帝王。
而具體，也可以像現在這般，通過高投入的大型軍事行動，將幾個子項目同時推進，概括的說就是扳掉羅波的可用棋子，儘可能讓其變成光杆司令。
而且，卡爾貢還要小心翼翼的掩蓋自身的真實目的。
在黑暗元神厄索斯名下，只要能勝，發動這次戰役，大可以解釋為立功心切，甘當矛頭先鋒，為魔煉軍團車翻黑星人入侵玄兵世界以來展開的第一階段行動的領軍者，極大的挫敗了黑星人的囂張氣焰，為魔煉戰團與之展開正面大戰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尤其是鈞天艦這種在天舟世界花費數十年時光打造的新式越界超級兵器，苦心孤詣，彌耗良多，無論是擊毀還是復活，都有著重大的意義，甚至可以說，等於是將上次跟黑星人爭鋒卻以失敗而告終的場子找回來一半。
厄索斯是個勝負心很重，且活的太久而懶得注重小節的神靈。
從這個角度理解，他若勝，那真就一切都好說。
而野爹那邊，也同樣能交代的過去。他遵照約定，直接挑戰天人征戰者中當前階段的優勝者，而且足夠賣力，差不多是壓上全部家當。
如此重諾守約，連他自己都感動了。
唯一不美的，就是對手比他預想中的強大許多。
卡爾貢發現，他親自下場，竟然連羅波四名心腹中的一個都不能幹淨利落的拿下，這讓他感到羞惱。
而羞惱之餘，還透著幾絲驚恐。
神力於卡爾貢，就好像硝化甘油於普通人，威力大，敏感度高，運用需要非常小心。
然而，他付出不菲代價施展的神力碰撞所產生的湮滅效應，西王竟然從容接下了。
哪怕就算是表面看起來從容，也仍舊反應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希西王能夠以較低代價，對抗湮滅效應。
這裡需要指出的是，卡爾貢對神力碰撞的這個所謂效應，理解的不夠透徹，典型的不知其所以然。
準確的說，應該是『基於法則湮滅的超凡力狂暴』。
神力為什麼比超凡力嗶格高一個層次？
因為它加載的信息更複雜，技術度更高。
具體就是法則的相關信息在作妖。
將之拆分開來，本質就是超凡力對超凡力，神魂之力對神魂之力，法則之力對法則之力。
當然，實際情況要複雜很多。
比如說，由於認知、能力等等的差異，有的神靈生成的神力，就好像是鋼絲繩，是以相對較為簡單的模式擰編成一體的。
而另一些神靈的神力，宛如合金，熔煉成了一體。
鋼絲繩未必就不及合金，得看比什麼，怎麼比。
但從微觀的角度，可以概括為組合的對抗。
而在各自的組合中，就像將帥軍兵一般，有一些成分稀少但至關重要，有一些成分眾多但更經得起消耗。
而神力對撞，尤其是卡爾貢搞出的這種神力對撞，就好比兩支軍隊都沒有統帥，遭遇戰之後，雙方的將領都玩的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的策略，並且身先士卒，跟對面的敵將玩起了捉對廝殺。
戰將捉對殺，根本沒多少餘力統控軍兵，那下面人也是嘎嘎亂殺。
這就是超凡力狂暴的緣由。
至於法則湮滅，則涉及到法則之力在沒有監管乃至託管機制下的質變特性。
粗俗些理解，就像是汽油，它是會揮發的，得密封處理。
監管就是神力在神靈的掌控之下，就如同汽油在煉油廠，它甚至尚未被煉出來，神靈會根據需要生成。
託管機制就好比汽油存在油罐車的油罐中，有著專門的保存手段，令其不至於揮發。
卡爾貢的操作就好比汽油罐車和柴油罐車裝了花灑對噴。
本身就不穩定，易燃，偏偏還有第三方介入，那就是無處不在的天道法則。
它就像個火焰噴射器上的火頭，其溫度足以點燃被花灑半油氣化的汽油或柴油。
而這個火頭的存在，象徵著天道體系中最基底的法則之一，轉化。
世界一直在變，就像原子的聚變與裂變，萬事萬物無一不受影響。一如太陽的光能、熱能、引力等對人造成的影響。
而世界之所以能一直變，就因為『轉化』法則始終在運行。
卡爾貢玩火，拿出這種自然並不能很好控制的高端力量，指望靠著出其不意乃至自身的玩火經驗，來坑對手一把。
卻發現對家在這方面是個高手，起碼看起來比他更善於應對這暴虐恐怖的力。
西王確實是厲害。
主要是因為她的天賦，契合虛空。 要知道，舊日支配者，就是虛空屬性。
黑羅博作為一名舊日支配者，不可避免的沾染了這種屬性，直透靈魂，思維認知都受到一定程度扭曲的那種。
這就意味著，由他加工出來的靈武技術體系，不可避免的會帶上黑暗色彩。
黑暗只是個籠統的說法，畢竟虛空的黑暗也是一種黑暗。
所以，西王的靈武-虛空掌，只有她能玩的轉，羅波都用不出來。
西王也正是靠此天賦，近乎Bug的化解萬法萬力，從而成為羅波一系個人戰力的NO·1。
至於西王為什麼會有契合虛空的屬性。這就是另一個冗長的故事了。簡單的說，在羅波找到並將西王引入靈武之道前，西王一直在為她的這個天賦付出代價。
她過著噩夢式的生活，甚至若是沒能遇到羅波，這種生活將一直持續下去，直到她主動認輸，意識煙消雲散。
就好比那個『投胎是個技術活兒』的梗所描述的，有大富大貴，自然就有大災大難，公平，從來不存在，又或者說，得看怎麼理解。
特殊的經歷，賦予了西王與眾不同的性情，也包括直面死亡的能力與勇氣。
法則湮滅，超凡力狂暴，卡爾貢付出自己變半熟燒烤的代價而玩的恐怖之火，她卻敢收。
而且不但收成了，還化為了己用。
就像之前的虛空掌類似，西王用雙手圈出的虛空掌，將湮滅之力壓縮成了一個黃豆大小的珠子，輕輕的夾在手指間。
然後下一刻，她的身體就不受控的起了變化。
最先發生反應的是夾著那珠子的手指，竟然迅速生出了眾多牙籤般的觸鬚，包裹了珠子。
緊接著，皮下仿佛有蟲子蠕動，皮膚也開始劇烈變化，並且像多米諾骨牌般，一路蔓延。
卡爾貢原本藏著驚懼的眼神，頓時被狂喜替代，像他這樣的高階戰士，自然不會放過這等趁病要命的機會。
「不想要的，就給你更多！」他心中這般想著，拼著更嚴重的二次傷害，再度來了一次神力碰撞，推轟向西王。
這回，西王沒能從容化解，而是被扭曲到連色澤都難以描述的等離子態能量吞沒。
不過卡爾貢尚未將喜色用面部肌肉展示出來，就被西王那邊的新變化驚到了。
那狂暴的湮滅之力，並沒有在轟殺西王后向四面八方擴散，而是突然被從能量團內部伸出的藍紫色能量觸手所構建的力場給兜住。
然後，就像海眼黑洞，這些湮滅之力，迅速回縮，被吞噬。
接下來便露出了西王已經完成異變的新軀體。
「你是什麼東西！？」卡爾貢幾乎是下意識的驚疑出聲。
就見西王已然模樣大變，上半身面前還有個人形，下半身則是大量白蛇般鱗片細膩的觸鬚，像公主裙般蓬鬆開來，有密集恐懼症的絕對會當場犯病。
實際上，掉San值的影響已經開啟。
宛如畫了藍色眼影、而顯得氣質妖異的西王嫵媚一笑，道：「猜猜看！」
這還用猜麼？
如果說之前西王能用類似『倒庫之法』的手段將暴虐的湮滅之力挪到他處，還能看作是某種空間類的高端異能，那麼現在明顯是將湮滅之力當了營養膏。
能如此化解神力，並將之為己所用的，起步也是技術嗶格更高的神力。
卡爾貢是魔血戰團的戰團長，而魔血戰團又是厄索斯麾下魔煉軍團的一員，作為其重要的打手，活躍在某星域的諸世界大舞台。
這樣的人，自然是見過些世面的，知曉強中更有強中手，比厄索斯還牛掰的神，是存在的。
既然如此，又怎麼會想不明白西王是什麼？
只不過是吃驚於常在江邊走，終於濕了鞋，這回踢到鐵板了。
西王也確實向他展示了下新升格而成的鐵板有多硬，眼光只是一掃，原本當活道具的精銳魔煉騎士近衛，便紛紛被扭曲的光吞噬，化作飄落的藍色光斑。
卡爾貢的頭馬瑪蒙倒是扛住了，但從某種角度講，下場還不如沒扛住。下一瞬，無數觸鬚從其體內伸出，卻並沒有搞的血呼哧啦，而是令瑪蒙的軀殼迅速萎縮，包括其穿戴的高檔魔裝。
很顯然，這是將瑪蒙的血肉及法器當養料吞噬了。
這是由恐懼滋養生成的次級驚懼獸，在舊日支配者系列中，屬於不入流，但由於『一招鮮』特性，成功黑吃黑。
西王以神念命令：「占據這艘魔艦。」
形態很難描述的次級驚懼獸，立刻化作電流，轟擊在地上，消失無蹤。
它這是侵蝕進入金屬甲板下的魔煉血肉中了。
這些血肉是有神經元、神經束的，用於感知或者說監控各區域的狀況，也算是高級生命的一個特點。
現在，被次級驚懼獸利用了，侵蝕的速度宛如神經訊號傳遞的速度，只是幾秒鐘，就遍布全艦。
西王看向卡爾貢：「看在你助我升格的事實上，我給你個活命的機會。現在，下跪投降吧。」
卡爾貢臉色難看，強忍住當場嘔吐的衝動。
剛才西王的『恐懼凝視』是無差別針對，卡爾貢也同樣承受了打擊。他的意志的確更強大，卻仍舊是被呈幾何倍數放大的恐懼情緒搞的頭暈目眩噁心欲嘔。
他很清楚，他的靈魂已經受損，這是厄索斯神力和野爹神力都沒能辦到的事。
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希望的精神侵蝕之力比神靈更強了，前置條件不一樣，相較而言，存在卡爾貢身體中的神力，是靠機制運轉的，呆笨死板，就如同只有蠻力的鐵憨憨。
面對這種情況，卡爾貢也不得不拿出原本準備用來對付羅波的絕招了。
「是你逼我的。」他一臉猙獰的這樣說。
西王想翻白眼，心說：「這句話一出，嗶格頓時掉了一地。」
但下一刻，她就被卡爾貢以實際行動打臉了。
她竟然被未知的法則之力定在了那裡，動彈不得。
西王在那個瞬間，自然進行了一系列測試。
事實證明，這力量無論是心靈之力，還是自然之力，超凡之力，都不能撼動分毫。
但也有能確定的信息，那就是這種力量，屬於神靈直接干涉。
西王並未驚慌，畢竟先前之所以有一名鈞天艦上的式鬼變節背叛，就被懷疑是神靈親自出手，有一就有二，她是有心理準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