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打魚捎鱉喜加一
西王猜對了，卡爾貢的確是路徑依賴、故技重施，又一次請野爹出手，像上次令式鬼變節般，以絕對之力，碾壓對手。
這麼搞自然代價高昂，但相比於敗亡，先贏下這一局，才是重中之重。這方面，卡爾貢的思路還是比較清晰的。
另外，雖然本質是被當作中轉容器使用了，但必須說，擁有這等生殺予奪皆在一念之間的力量感，真的是一件讓人沉迷的事。
卡爾貢當然明白，這種沉迷感本身，也屬於被侵染、被扭曲，就跟藥物依賴形成的由生理而心理的癮症相似。
但明白又如何？作為一個追逐力量的智靈生物，卡爾貢並不像黑羅博那般，約等於投了個好胎，誕生之初就在通往超脫高度的高速路上，不存在無路可走的問題，沖就完事了。
卡爾貢沒有足夠硬的後台，起步位置也不算高，需要上下求索，勞心費力之餘，還獻出了比菊花緊要的多的靈魂，才換來一點點力量的施捨。
有了第一次就有了第N次，靈魂上已成殘花敗柳的他，趁著自己還能賣上價，臊眉耷眼的認了野爹。
這樣的他，明知是在作死，也仍舊是只能繼續飲鴆止渴。
所以，那句『這是你逼我的』真的是包含了許多複雜的感情。既有對敵人的恨，恨對方為什麼就不能老實點死，非要一再加戲，也有對自己的恨，恨自己爬不出黑坑，越掙扎越深陷。
或許是因為付出了太多，平時也無人可傾訴衷腸，卡爾貢這時也不可避免的化身為死於話多的反派。
他惡狠狠的注視著動彈不得的西王，獰笑著罵道：
「你的超凡藝業是很高明，可能高過神靈麼？知道接下來你將遭遇什麼麼？我要……」
卡爾貢足足用了將近兩分鐘，來描述他掌握了多少種折磨人的手段，以及這些手段是何等可怕。
同時，他還凝結出一枚長錐刺形態的神力結晶，以作為接下來折磨西王的工具。
或者可以反過來理解，凝結出專門用來刑訊的高端工具需要時間，卡爾貢這個工具人趁機發泄了下自己的情緒。
眼瞅著工具造好了，該動手玩刑訊那一套了，西王開了口：「所以，讓外神隔界施法，就是你的全部倚仗！？」
說話間，西王身體中湧出光霧，光霧包裹其軀體，但很快散去，再看西王，已然恢復了人類的模樣。
但有兩點，與過去不同。
首先，就是沒有了之前的高階超凡者的威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起來都只是個普通人。
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卡爾貢再度震驚心慌。
他很清楚，這意味著絕對控制，從超凡力到法則，從軀殼到靈魂。
就他所知，即便是元神分身降世，也幾乎不可能難做到這等程度。
若非如此，元神又何必藉助弱小的工具人？直接降下分身，與本尊裡應外合，耗走最具價值的世界本源，然後下一個，這樣豈不是成本大節約，迅速積累出海量高價值財富？
卡爾貢自然也聽聞過以太級元神的威名。
但他不覺得那種頂級存在，會介入玄兵世界如今發生的這等紛爭。
這就好比他不認為頂級富豪靠下地幹活兒賺錢一樣。
不同檔次的神靈，有不同的獲取所需關鍵資源的路數。
但不管怎麼說，西王展現出了不可思議的超凡控制力，這是不爭的事實，而這事實讓他越想越怕。
西王與之前的第二點不同，就是眼睛中透出藍紫色的幽光。
卡爾貢的眼神與之幽光碰觸，有種面對無盡深淵的感覺，但又不是深淵，而是虛空。
這虛空擁有任何語言都不足以描述其百一的詭異深邃特質，卡爾貢清楚的知曉，若非他現在是神靈半上身的狀態，意識會在視線與這幽光接觸的第一時間淪陷。
他咬牙切齒的道：「你們的背後居然也有神明，難怪！」
西王微微一笑，探手在自己的身側一指。
自然之力乍現，隨即，卵形光門在空中浮現，洋溢著濃郁靈光的羅波，從內中行出。
羅波對卡爾貢道：「我特意來看你一眼。」
羅波確實沒有撒謊，他在一分鐘前，還在進行第九輪的離神融魂修行。
這也是為什麼他如今神州洋溢著濃郁靈光的原因。
強行終止，但難以盡斂，於是才有了這般顯性效果。
而強行終止的原因，是黑羅博主動聯繫他了。
黑羅博派遣他前往天舟世界的根本原因，就是想搞元神。
通過他給元神的關鍵分身下焊，最終確認那元神的準確位置，然後奇襲將之拿下。
結果這任務推進到現在，更符合黑羅博需要的兩名元神進入了其視野。
一個就是魔煉軍團的主人，黑暗元神厄索斯。
另一個則是卡爾貢的野爹，某未知姓名的元神。
這兩名元神，都不及天眷者威爾背後的那位元神強大，卻偏偏都是黑暗一系的。
這就意味著，這兩名元神，理論上比原目標元神更加可口。
黑羅博原本是不知道這兩個新出現的黑暗元神的。
畢竟為了保證任務不出紕漏，他主動斷開了跟羅波的聯繫。
但他也埋了一個伏筆。
那就是當外神直接或間接以神力對付羅波時，羅波會成為驚懼獸。
就像羅教士那般，這是一段封印在靈魂深處的信息，一旦符合條件被觸發，這段信息就會像程序代碼激活般，開始對血肉發送相應指令，極速重複羅教士變身為舊支系存在的過程。
甚至，為了速度夠快，特意降低了檔次，次級驚懼獸，而不是更高一個檔次的殲滅獸。
結果這個伏筆，被修習靈武技藝，且擁有虛空天賦的西王觸發。
對黑羅博而言，這絕對算是驚喜。
因為卡爾貢背後的野爹，在他看來，妥妥的愣頭青，居然敢親自神爪，當真是對這個宇宙的元神圈子缺乏敬畏心。
俗話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泥。
土著神、半神，聖域之流，就是吃泥的蝦米。
泥不是超凡者，而是這個宇宙特色的一個個自行分割成類星球模式的主物質世界，再說的直觀些，世界本源。
世界本源對土著神、半神之流，才是真正的大補，以至於需要通過一系列手段，對其進行類稀釋處理，然後攝入，才能進步飛快，又不至於傷到自己。
世界本源對於大多數元神的價值，就像是貴金屬於人類而言，確實有價值，但有前置條件。包括需要社會，或者說圈子。
在黑森林法則的大背景下，元神除了要防範同類，還要防範大魚，大魚吃小魚是常態，蝦米不值當的大魚費那個力氣，甚至有可能發生回報小於支出的情況。
而大魚為了達到目的，經常會做窩。
因此，聰明的小魚從來都是謹慎的、對力量、對這個宇宙，充滿敬畏的。
這也是為什麼黑羅博這麼些年，都沒能找到合適的下手目標的一個重要原因。
可現在，居然有某個黑暗元神在弄險。
這讓撿到便宜的黑羅博不禁感嘆：作死和好運，就像硬幣的正反面，前者肯送，才有後者的天降橫財。
當然，黑羅博沒有來玄兵世界，他只是在西王成為次級驚懼獸後，以其為工具，來了一次順藤摸瓜。
然後，就降臨至卡爾貢野爹的老巢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