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黑羅博PUA了精靈王一通後，便玩起了自己的小把戲。
他現在算是奪舍了精靈王近衛。
這種近衛，武德充沛，即便沒能感悟法則，也是大師已滿的超凡職業水平，
這意味著軀殼沒少承受超凡投資。
因此，它具備素胚化，之後趁機祭煉的條件，值得拾、拾。
片刻之後，儀式的第一階段完成。
黑羅博原本的身體，成了花肥，生長出一株黃金樹。
這黃金樹的樣式很妖艷，就像是特殊的座椅，也可以堪稱是祭台。
黑羅博對精靈王做了個請的手勢。
精靈王收拾心情，闊步上前，躍坐而入。
枝蔓纏在了他的身上，在四肢形成了繚，在頭上形成了冠冕。
期間，精靈王不斷的翻白眼，等到恢復後，已然沒有了瞳孔，且眼射金光，
人性的部分，幾乎已變得不可查。
黑羅博見慣了大場面，這種連神性都未曾凝聚的偽神，自然不能影響到他。
「注意接收。」他這樣提醒精靈王。
於是接下來，眾多的靈魂，以光球的方式送到了精靈王面前。
看似簡單，但實際上是因為最有難度的流程部分，黑羅博幹了。
此刻的每一個魂球，不僅是封印靈魂那麼簡單，還包括了梳理情緒力量。
這些詛咒之魂，好多都是瘋上加瘋，不停的作，就像輻射放射源，一般點的心靈大師，處理個位數都有難度，別說是批量處理。
而黑羅博給出的這些，都是打包好的。
高中低檔，分類明確，一目了然。
精靈王接收後，只需要像彈藥入彈匣般，放在他覺得方便舒適的地方，接下來就是隨時取用。
靠著黃金樹之座，他此時已經跟拉迦尼爾無障礙聯通。
而拉迦尼爾又通過自然信仰之力，與每一名精靈子民，乃至樹海中的魔法獸精神上連接緊密，隨時可進行類似對講機通訊般的溝通。
這樣的連結，便是精靈王投放『彈藥』的渠道。
只要他想，一個念頭，魂球就能輸送到位。
而那個時候，是否英勇就義，就不是由當事人說了算了，君主替你做選擇。
很黑暗，但國滅族亡當前，已經顧不得優雅，也不講什麼道德了，有招出招，沒招搶王八拳，凸顯一個百無禁忌。
當然，即便如此，代表別人，替人做主，尤其還是生死這般大事，仍舊是件令人垢病的事。
只不過事急從權，而涉及國家、種族的大事，也不是區區一個『對錯』的概念就能定性的。
黑羅博這邊，卸掉眾魂，頓覺輕鬆了許多。
封印眾魂可不比倉儲囤貨，它需要超凡力乃至控制超凡力的心靈之力維持，
且如同負重，時時刻刻承受，這也是它之前急於找機會以之超凡力羊毛的一大原因。
輸送結束後，黑羅博手頭上還有兩百餘詛咒之魂。
這些魂魄在這個時代沒有映照，大概率是類天地法陣在漫長的歲月中，從外圍區域吸納獲取的。
它們不符合剛才黑羅博所言的任何一檔運用，但在黑羅博手中，仍舊有一定的價值。黑羅博將之當作超凡資源存著。
詛咒之魂後便是血咒技術。
這技術本身還是很有格位的，它是黑羅博這個外來戶代入的，在此之前，即便有相似的技術，也沒有深鑽疊代，水平跟黑羅博掌握的差了很遠。
而此時以成品的模式輸送給精靈王，也不怕其學了去。
手握這等只知其然的超凡知識，想要逆推，難度比科技道的技術逆推大的多，超凡道，千人千面，何況精靈王還欠缺血咒的前置技術。
精靈王也確實不會去深入解析和掌握，不止是因為費力不討好。
超凡之路有搞頭的不止一條兩條，智慧者不會臨淵羨魚，只會退而結網。
將自己的一攤做大做強，並不遜色他道。
若是連這點自信都無，那條路也走不遠。
但凡能在超凡之路上感悟法則，踏上傳奇之路的，基本都是跨過主次輕重心關的，不會輕易被外物誘惑而舍掉自身多年攀爬的道路，最多也就是借鑑一二又或將能夠助益主路的化作副職。
因此，哪怕精靈王成就憎恨之王，往後有萬年歲月可利用，也承認黑羅博的血咒所涉及的鮮血魔法十分了得，強的一匹，也不會改弦易轍、投身其中，嘗試破解。
拿到成品包後，他只是利用黃金樹勾連的自然權柄，複製這些技術包，而後通過信仰網絡，傳輸到目標身體中，並藉助神力，催動變化，對精靈們進行血咒武裝。
這種武裝類似變身咒的Buff加持，只不過這個是不可逆的，直接將精靈族長久以來自傲的血脈都改了，變得黑暗，以及邪異。
只不過，這種魔改，也是有其上限的。
碰觸到法則的存在，就不太適合用這等粗糙的魔改手段了。
因為能夠感悟法則的，對自身軀殼的掌控也必然達到了一個較高的水平，且與自身所定下的法則，修行理念，超凡認知等息息相關，這種情況下，即便魔改也必然得走複雜流程，否則大概率好心辦壞事。
精靈王像是有了新玩具的熊孩子，玩的不亦樂乎。
黑羅博同樣很忙，忙著協助拉迦尼爾梳理樹海的超凡資源和力量。
在他的眼中，此時精靈樹海的超凡資源運轉，就像科班畢業且進入行業的頭部公司工作了數年的程序猿、眼中的職高計算機畢業生寫的屎山代碼，雜亂低效，不知所云。
借著這次梳理，讓以拉迦尼爾為核心的樹海迷鎖降本增效，同時他還能中飽私囊，彌補一下本來該靠眾魂取的超凡力缺口。
毫無疑問，他這次被送來一萬年前，等於是將自己賣了個好價，並拿著這筆錢，完成了實力方面的層級躍升。
這不單純是整體效率的提升，更在於沒有觸碰一萬年後那疏而不漏的超凡規則之網。
在那個階級固化，大宗超凡資源，稀缺超凡資源，乃至法則之力均被頂流勢力把持的時代，不存在和平崛起，或隱秘崛起的可能。
他想要普升神靈，只能是破開鐵幕，一路廝殺。
甚至，隨著他的成長，那超凡規則之網，已經一次次的阻道。
尤其他厄運纏身，基本不可能技術性鑽漏成功。
說到厄運，這次被投送到一萬多年前，貌似是受探險團攻略組牽連，但被他這一番寡廉鮮恥的人奸式利用，可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也不曉得下一輪厄運在哪裡等著他，或許是他再也無法回到遺留著46條血蛇的那個時空節點？
說實話，這種可能，他已經有所料到。
他不後悔現在的選擇。他認為，在這個世界，格位突破更具價值。
損失的那些，撇開法則種子不提，他最多耗費十幾年的時間，就能補回來。
可甦醒以來的輾轉奔波、處處碰壁讓他意識到，以常規手段（包括殺出一條路）完成格位突破，不說耗時多久，單是難度之大，都令他心生畏懼。
而現在，假設他能順利回歸一萬年後，根本不需要再主動搞事，老老實實蟄伏十幾年，養魂煉法，轉化神性，使神魂名副其實，屆時即便遭遇神靈化身、聖靈聖域，打不過也逃的脫。
真到了那個時候，頂流超凡者們，便會投鼠忌器。畢竟一旦他下三濫玩偷襲了就跑的策略，頂流超凡者們根本護不住各自偌大的家業。
而一旦深陷泥潭就會引發破窗效應，然後是牆倒眾人推，吃絕戶。
所以，將通往頂階的路鋪設完畢，比保持當前自身周全更優先。
血咒傳授之後，黑羅博交涉道：「屬於我的活兒，現在已經完成大半。戰爭結果是打出來的，地獄也不是一天建城的。
自然之心在原本的歷史中可以安然的出現在一萬年後，成為迷鎖核心，沒道理有了我的介入，反而不能做到。
因此，我不會成為所謂的重寶攜帶者，精靈族的最後一役怎樣落幕，也由你和你的族人決定。
我會去一線斯殺，多少補足一些你沒能像原歷史那般親臨一線、鼓舞士氣、
決死一戰所造成的負面損失。
我想至少一萬年內，我們不會再見了。祝你死得其所，精靈王。」
精靈王點點頭。
精靈王必然會死在今夜，所以，黑羅博始終未曾問他的名，他也沒打算報。
但憎恨之王會存活很久，未來見面，再敘前塵。
「祝你武運昌隆，外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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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羅博嘴角翹了翹，戴好頭盔，闊步昂首向大殿之外走去。
他現在頂著精靈之軀，也必然以精靈悍將的身份去一線作戰。
不求滅殺多少強者，只求搶到足夠多的合用軀殼，為將來寄生體一系打開局面，贊些家底。
當然，他搶軀殼，跟常規認知中的是不同的，他要的是信息，尤其是獨屬的信息。
在他的認知中，靈魂與軀殼的關係，就像腳與鞋。
作為一個需要時不時奪舍的存在，研究兩者屬於干一行、愛一行。
對於「原裝」人類，靈與肉在漫長歲月中磨合，兩者是和諧的、妥貼的。
但奪舍之人就未必了。
有時候鞋小，就得縮著；有時候鞋大，就得著。
傻子一般就屬於小鞋，其靈魂在軀殼上留下的印記不夠深刻清晰、也不夠大，兩百斤的巨嬰，小鞋。
精神病人一般屬於大鞋，思路廣，在軀殼上留下的印記屬於怪獸的腳印。
那麼，如何奪舍後迅速駕馭軀殼？
就像不久前，奪舍精靈近衛，明明是外來戶，靈魂還不全，卻比原裝靈魂更具優先權，說控制就控制，說變臉就變臉，
究其根源，就是信息的掌握。而除了眾有類信息，區別你我他的就是獨屬信息。
所以，相關的信息庫越豐富，他在這方面的能力就越強。
也不光是奪舍，還關聯到他的血魔法，乃至敵情解析。
軀殼中的印記信息，就是靈魂意志的忠實反饋。
於是可以見微知著，看人知心。
只不過降臨體沒有攜帶資料庫，需要自己積累獲得。
與信息相對應的，是要素。
這裡的要素，指的是超凡資源的變形體。
曾經是法則、超凡力、超凡物，但現在，經過特殊的轉化，它成為適性更具針對性的狀態，這種富集了大量信息的超凡概念就是要素。
越是高端的超凡者，要素就越是量大質優。
這也是他願意獲取的高價值物。
哪裡是前線，很容易辨識，即便不去樹梢或懸於空中觀察頻頻閃耀的超凡力魔光，也能感受到飽含超凡力因子的一陣陣風潮肆虐擴散。
循著這風潮來的方向，自然就能抵達前線。
黑羅博就是這麼做的，化身巨蝙蝠，沒耗費多久，便來在前線。
不過他只是掃了幾眼，便離開了。
這裡不是他理想中的戰場。
或者說，他更希望偏特戰式的戰場，而不是堂皇的大戰場。
明明是連拉迦尼爾都付之一炬的大毀滅之夜，可這時都超過21點了，戰線仍舊呈戰狀態。
這戰並非不激烈，不殘酷，而是情勢膠著，完全看不出大勝大敗的跡象。
黑羅博不曉得進攻方是從多久前開始增添了夜戰，日夜不停的壓線的，他也不關心這個。
他在意的是有沒有渾水摸魚的機會。
正面戰場明顯沒有。
這裡甚至連犬牙交錯的戰線都不曾有。
這就很不好搞，即便他能突襲放翻某個帶頭衝鋒的敵方高端，也很難真正留住，其戰友會及時來救。
而若是有那種深入精靈戰陣的突出部，為救援不及埋下了伏筆，他就敢尋找機會嘗試一番。
可惜，雙方都很穩健，始終注意自身的側翼友軍情況，精靈一方更是習慣性以樹海為依託，即便對面放火焚毀，他們也將一腔怒火化作殺敵的動力，而不是急著衝上去拼命。
並且，由於有自然神的眷顧，拉迦尼爾的庇護，以及迷鎖的調節，無論是超凡火，還是巨型風刃，又火土浪地裂，冰雪之潮，都很難撼動樹海。
這一點黑羅博倒是一早就清楚了。
畢竟他不久前才梳理過樹海的運轉，原本就連傳導帶吸收，能減免過半的傷害，現在更是超過了65%！
也就是說，如果進攻方覺得自己超凡資糧充足，且火力牛，就想靠著粗暴的手段，毀掉精靈一方的樹海依託，那麼怕是得打掉兩三個後世的彩霧島超凡力總和，也未必能如願。
這也意味著，情況正向他事先猜測的那樣，精靈的大毀滅，並非源於正面戰線被壓崩，而是被內部爆破。
進攻方像一名優秀的珠寶匠，找到並完成了對鑽石上那個點的鑿擊，於是精靈陣營，分崩離析。
城堡總是從內部被攻破。黑羅博有這方面的猜測，自然也適當的查漏補缺了亂世先殺聖母。所以他上來嘎掉精靈王后，也有這方面的考量。
他的洞悉能力異常強大，來到王庭後掃一眼，就基本知曉精靈王后是個什麼貨色了。
簡單的說就是生長環境過於優渥，沒有直接接觸過人間疾苦的富養女人。
這種女人在和平時期，用來做道德吉祥物，還是很合格的。
但國破家亡之時，則大概率是劇毒。
更可怕的是，這人還掌握著巨大的權柄，她不僅本身是生靈，代表著自然的真善美、偉光正，還是自然神與精靈的紐帶。
所以，黑羅博請她早早的為精靈赴死，而不是在最關鍵的時刻，選擇不殺生和原諒，悽美的一笑，放棄抵抗，陪伴拉迦尼爾付之一炬。
相比於這種堪稱『善心極惡』的巨大隱患，在他進行儀式式跳出來刺殺的變節者不過是癬疥之疾。
現在，沒人能動搖精靈戰至最後一人的決心。
唯一的中樞，就是被黃金樹保護的御座，那是未來的地獄君主之一憎恨之王的王座。
拉迦尼爾將凝聚整個世界的天道之惡、自然之暗，以復仇惡魔之心的面貌，
撐起地獄的格局。
所有邪惡者、所有憎恨者、所有死卻懷有大執念者，都會被其吸引，在地獄血池中，成為復仇惡魔，直到達成所願。
當然，實際上基本不可能達成願望，殺戮和復仇，只會換來更多的惡，而惡像雪花，越滾沾上的就越多，恨意也會因此無窮無盡—
換個角度理解，地獄及惡魔，是職業工具人，這個世界的污穢太多，所以需要職業工具人加速降解轉化。
精靈王之下，本來是幾位統帥身兼重任的。
但隨著精靈王通過黃金樹御座與拉迦尼爾乃至自然神緊密勾連，以樹海迷鎖為代表的超級魔法陣，其關鍵節點，不再跟統帥綁定。
當然，這種綁定其實也是一種保護，迷鎖存在，統師在某些方面就有著變態強的防護能力，從而避免進攻方的諸神玩陰招。
畢竟這個時期，天道已經扭曲，神靈直接干涉主物質世界需要付出巨大代價的規則也隨之扭曲，代價已然變得可以承受。
總的來說，就像之前黑羅博對精靈王說的那樣，這一戰精靈並沒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諸神聯軍磨蹭，只不過是想以最小代價獲得最大的戰果。
對精靈一族而言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讓諸神灰頭土臉，損失慘重，以至於影響未來諸神在主物質世界的勢力格局。
而精靈一族則藉此機會，保留一點火種。
黑羅博沒有說透的是，這火種其實只是個念想。
精靈作為長壽種，雖然不像真龍那般，一度受世界眷顧，得天獨厚，但也享受了太多的超凡之利。
而命運早為一切慷慨的賜予寫下了價碼。精靈退出歷史舞台是必然的。
未來是黑鐵時代，由於整個世界的世界本源被抽走，所以黑鐵時代會很短暫，然後向著微魔世界蛻變。
世界環境如斯，哪裡還有精靈存在的環境土壤？若是復甦了只能被當作觀賞動物般呆在特製的生態保留區中，有意思麼？
所以，委屈也好，不甘也罷，時代的大潮滾滾向前，掩埋多少驕雄英傑、壯志豪情，這正是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精靈王不僅收回了迷鎖節點的控制權，還能以頂級奶媽之姿，隨時支援任何一個聯線的精靈。
這簡直就是地上神靈與他的虔誠信仰者。
正所謂成與斯，敗與此。正因為給到了最好，當失敗仍舊降臨時，才會愈發增恨自身的軟弱無力。
恨諸神，恨諸族，恨眾敵，恨自己，沒這等格局，憎恨之王就是個紙老虎。
即便再多的歲月，也無法彌補格位高度不夠的問題，
這就好比，同樣玩火，你的上限只有300度，人家是3000。
君王級的憎恨化身，想要成就還是有些難度的。
這也是他虛位恐懼之王的一個原因。
符合君王級恐懼之王格位的是黑羅博本尊，不是降臨體。
降臨體只是遊戲恐懼之王的印痕，沒有實質的相關信息。
搞這麼個假大空的殼，更多的是鋪路，方便本尊再度加注。
對他而言，這跟創業吸引投資一樣。
首先賣相要好，顯得未來可期。
然後姿勢也得擺對，給人以飛機已上跑道，打錢就能一飛沖天的印象。如此，金主就更願意投資了。
雖然本尊、降臨體其實都是自己，這種有一定諂媚嫌疑的小機靈，抖的有點搞怪可笑。
但換個角度，這也是在商言商，也是在遵守規矩。
這規矩是一種另類的底線設置，出於自我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