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海森堡一夜成
「這故事聽起來就像個三流段子，漏洞百出。」
浮士德很是不滿的指出：「澤地王權可以沒有超凡，但超凡是真實存在的，這個王權一系不能當沒看見吧？
既然知曉，不去碰，但不等於不去防，相關顧問總要請把？
別告訴我傳承久遠的澤地王族，始終是個草台班子，身邊連個專業人士都沒有。」
浮士德說這番話時，人已經在灰矛海岸。
荒蕪之地之所以荒蕪，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其西邊有著南北走向的群山，這群山在寂靜海形成數千公里長的懸崖式海岸線，就像天神用劍硬生生劃出來的一般，因此叫天裂群山。
若是羅博至此，會認為這裡是地殼板塊擠壓形成的，而不是天神傑作。
當然，天裂群山的由來跟魔幻，更有超凡特色，其北端，拐了個彎，隔開了荒蕪之地。
因此荒蕪之地無論是西面，還是西北面，都享受不到寂靜海的濕潤海風。
天裂群山的北部頂端，也就是荒蕪之地的西北角，群山倒是蒼翠的，群山中甚至有山林，其特質有些像與內華達西北部相鄰的俄勒岡群山。
但這片山區遠沒有俄勒岡那麼大，且一旦繼續向北離開便是被海水倒灌的澤地區域。
灰矛海岸從高空俯瞰，就像海岸上的沙洲，斜著插入大陸架所在的淺海區域，給人感覺，有點大風大浪，這裡就只見海水不見陸了。
但就是這麼個破地方，如今居然畸形的興盛，成了船、舢板房、石基、木基混搭的水寨的聯合體，妥妥的違章建築，海上垃圾棚屋，也有著與貧民窟匹配的煙火人氣。
至於原因，自然是能活命，這裡的海水能養蚌與藻，可謂澤地偏遠之邊緣，沒那麼危險。
浮士德來晚了，薩瑪蘭淪陷已經是半年前的事。
翡翠天龍一系，也是因為有著一套通過夢維度片區的景象，察覺現實相對應區域異變的法子，才知曉大焰山和澤地出現了令人擔憂的變化。
現實的力量在夢維度映照顯現，本就需要時間。而翡翠天龍一系的巡查觀測體系，也頗為古老，運轉節奏緩慢，而不是什麼消防火警。
並且，翡翠天龍們也得進一步確定後，並挑選合適的時機，向羅教士講述異情，畢竟雙方的關係不算親密，羅教士對它們而言，屬於是順道幫忙的施恩者，而它們能回饋的很少，卻又希望羅教士能多關照一二，就很尷尬。
大焰山和澤地的情況，也是翡翠天龍一系感覺其與黑暗者在法則層面有諸多相似之處，這才向羅教士提一嘴，否則翡翠天龍們即便管不了，也只會任其亂著。
它們早年扮演救世主，管了夢境管現實，揮霍世界意志賜予的力量，好不爽快，後來連基本任務都完成不了，只能看著世界意志沉淪，自身也受影響，日間腐朽凋零。
這毒打可謂是挨的夠夠的了。
可以說，如果不是羅教士給予了翡翠天龍一系德魯伊技術體系，讓它們有了新的更自然世界互動的渠道，即便羅教士將夢維度的黑暗者污染點都拔除，那些類似墨跡般四處散落的污染殘餘，對它們而言仍舊是近乎不可能完成的清理任務。
正是因為這一系列原因，翡翠天龍與羅教士的互動是謹慎的克制的，儘可能不給偉大的世界守護者添麻煩。
於是一來二去，時間就耽擱了，澤地的異常，比大焰山那邊出現的更早，但因為澤地對外封閉，閉關鎖國式的獨存，遲遲不為外人知。
這就使得浮士德的一番準備白瞎。
原本他是聽半身人大腳氏族的一位同族聊過，荒蕪之地的馬幫很出名，人手火銃，來去如風。
荒蕪之地，民風彪悍，光靠打家劫舍，也不是個辦法。
馬幫能存在，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他們開闢出一條群山之路，能跟灰矛海岸的海民做些交易。
海民跟澤地人不是一個民族，但海民是澤地人建立的澤國的一部分，被澤地人征服過，自治但服從澤國大方向上的領導。
海民原始，孤僻倔犟，對外來者不友好，但因為跟馬幫交易，所以火銃馬隊，數量不少，這樣的團伙，海民們更願意互動。
有的談，那就是好的開始。因此浮士德就做了一番準備，總不能走到哪裡都打打殺殺，不能談幫不上忙就去死，他還沒那麼霸道。
沒想到等跟希拉米家族聊起來相關情況，才知道馬幫已經煙消雲散了。被他變成不死奴僕的，就是馬幫中某些習慣了殺人越貨的槍仔。
而馬幫之所以解散，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已經無法跟海民正常交易了。
浮士德自然也找人問了，希拉米家族是荒蕪之地的地頭龍，利用其人脈找找近來參與過馬幫行動的人問個話，此乃物盡其用。
結果找了好幾個，所言儘是表象，諸如不肯交易了，來了不少澤地人，不再是純粹的海民。
浮士德就很無語。別光跟我說現象呀，背後原因呢？
沒有。
好吧，這些人不過是幹著幫眾、趟子手的營生，你不能指望拿白菜薪水操白\粉心思。
那就親力親為吧。
結果等到了地方，最終還是以拳服人。
原本有個什麼阿迦，在這裡沐猴而冠，吆五喝六的，明明浮士德都亮出了馬隊，仍舊嘗試用澤國虎皮責令浮士德接受種種規矩。
納貢交稅也就罷了，居然還要剝奪他的武力，讓騎手在其帳下聽用。如此喪心病狂之人，浮士德自然幫他治病，一根粗長大杆子，菊花插入，嘴中穿出，旗杆一般立在那裡，近30個小時才死去。
而那些死忠的所謂加齊，也被他製成了不死奴僕。
這一度造成了大量逃到這裡的澤地人的恐慌。
還有些男人，一臉悲憤的拿著簡陋的武器，群聚起來打算拼命。
好在海民出面，才最終化解了誤會。
原來，這些逃難的澤地人，見浮士德使的是黑暗系手段，將之誤會成禍害了整個澤國的邪神一系。
灰矛海岸的海民尚未受邪神一系的荼毒，沒那麼殘酷血腥的感受，故而願意相信浮士德是從荒蕪之地來的，這才從中周旋，化解了誤會。
浮士德也知曉了，原來阿迦，就相當於Lord、Master，是對澤國文武官員的一種尊稱，部落的酋長、村長、地主，包括海民的頭領，也能被稱作阿迦。
至於加齊，則是高階戰士，這個高階不是指實力，而是地位，粗暴的理解，就是神的戰士。
水神薩瑪，國都薩瑪蘭，『蘭』是『之地』的意思，薩瑪蘭就是水神薩瑪的土地。
如今浮士德來了，雖然只亮了三十多名槍手，但看著個個不好惹，尤其不久前又露了一手，將阿迦及其手下揍的毫無還手之力。
於是這幫人就尊稱浮士德謝赫，也就是長老。
謝赫就謝赫吧，浮士德知道這幫人有著不差的生存智慧，知道以當前的情況，最重要的就是建立秩序，否則此間很快就會成為另類的廝殺場，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那點信任，也會消失殆盡。
「拿我當規矩，那我就當仁不讓的給你們立規矩，誰讓我有這個本事來著！」於是他就通知了鷹巢堡的斯普林：速來，帶著糧食來，還有工程法師團，這裡需要你們幫我打開局面。
羅教士沒有繼承人，且就這麼一個學生，那浮士德就是少主，億萬家產的繼承人。
而且羅教士也跟帕茲和斯普林打過招呼：「浮士德正在為我做事，如有需求，你們盡力去完成，不必特意詢問我。」
所以接到飛訊，斯普林就組織人手乘坐空天戰艦往這邊飛。
而趁著這個空檔，浮士德了解情況，結果有人為了掙賞錢，就自告奮勇的說：「我知道！我知道！」
聽完之後浮士德覺得漏洞大的慘不忍睹，根本就是吟遊詩人的故事，而不太像是真相。
講故事的這位也說了實話：「聽聞薩瑪蘭就沒有活人逃出來，具體的情況自然是跟真相有些出入的，但大差不差，是澤地最德高望重的前任伊瑪目以神術察知的。」
伊瑪目是宗教領袖，約等於教宗。
前任伊瑪目，這個信息量對浮士德而言略大，他以為教宗這種職務，都是前任蒙神召喚伴駕，繼任才會上台，沒想到還能卸任養老。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薩瑪蘭確實是邪異爆發的中心。
臨近傍晚，斯普林帶人來了。
狼人工程法師，都是月神教信徒，夜裡正好幹活兒。
工程法器紛紛啟動，類似混凝土大廈框架打灰模具，只不過這個技術是一次性就將整個框架搭建起來，工程法器為樞紐，能量為約束。
那種秩序感，有幾分賽博朋克的未來感。
沒辦法，浮士德在阿列克星的自由伯爵領，就受來自虹晃星的賽博科技體系影響了，其造物帶著那麼點風味很正常。
框架完成，然後就是灌沙，這灰矛海岸不缺海砂，土系法術驅動，令其宛如靈動大蛇，紛紛自行遊走，進入能量模具內里後，隨著術法加持，海砂就變成了砂岩。
化泥為石再來一遍，砂岩就變成了花崗石。
連帶海底之下化為岩磐的地基，融為一體，大型的海中大廈，框架主體就有了。
這種成品，還算不得巨構，因為花崗岩的承重抗壓扛拉等等數據，都屬於相對較低的水平。也就是個能經得起海浪長期洗刷的石頭堡壘。
當然，對於海民和難民們而言，這已經是超豪華的基建設施了。
他們就是一邊享用黑暗森林產的糧食果蔬，一邊親眼見證這宏大設施無中生有的，非常震撼。
甚至有人已經膜拜，表示浮士德其實是薩瑪的使者，是薩瑪派來拯救他們的。
「滾！少來大爺這裡碰瓷。水神很了不起麼？就算了不起，也跟大爺我沒關係。大爺是，世界的守護者……」
替羅教士吹的那一套又開始了。
海民倒是無所謂，反正他們的信仰，更像是在瞎起鬨，是澤地人推廣水神薩瑪，他們才跟著信的。也沒見啥實惠。
現在玩一手有奶就是娘，也沒毛病。
逃難的澤地人就比較尷尬，原來人家背後真有大佬，世界的守護者，聯合的還是月神。
你說敬畏吧，自家還有信仰，不敬畏吧，人家顯聖了，還給實實在在好處了，真就不如之前不提這茬兒……
浮士德不尷尬，完全以領主自居，不是稱呼我謝赫麼？謝赫現在就發布命令了。
都動起來，將違章建築，給謝赫我拆掉！
於是大量的木製品，被工程法師二次加工，成了新堡的牆和地。
純石頭的會需要更多的支撐，造的也相對慢。
不像現在，差不多一夜就能成堡。
隔出房舍，分配物資，順便梳理統計人口，需要治傷的就治傷。
果然，這裡邊有寫生的間諜，死不承認的，嘗試逃脫的，結果自然是都被拿下了，回頭炮製。
均了均鍋碗瓢盆之類的生活用品，金銀細軟之類的沒有均。
另外還幫著修了修船，改了改船，使之能更好的在近海打魚撈蚌。
碼頭自然是不差，大大的碼頭，還能當放浪堤用，還有專門的深水碼頭。
另外就是空塔，用於停靠空天戰艦、飛艇。
還修了一條通外澤地的橋路，最靠近城堡的橋能吊起末端橋板。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很明顯，浮士德也遺傳了羅教士喜歡土建過家家的調調。
直接就將海上垃圾堆，變成了海上城堡。
「海上的木頭、石頭城堡，就叫海森堡好了。」
工程法師們的貢獻還不止於此。
一直以來，海民們吃淡水，都要靠海蚌的蚌殼磨成的份，經過多種加工程序，製作濾器，從而獲得。只能說勉強夠用。
而隨著澤地難民們逃過來，用水緊張也是個大問題。
工程法師直接建造月亮井，雖然不及黑暗森林版的牛嗶，但也完全夠用了。
工程法師還帶來了蔬菜種植。
這個就有點小昂貴，卻也是值得的。
用超凡法製造種植土，然後在頂台等區域開闢菜園子，可閉合成大棚的那種，以防止大風大雨，這樣就能有些綠菜可吃。
之前海民們一直以海藻海菜替代，但澤地難民卻是不習慣，已然有人因這方面的攝取長期不足而出了狀況。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只能是嘗試種植。
浮士德沒有理會這些，他玩過這一波，興致就迅速下降了，日常耕種養殖不是他的愛，他只是喜歡無中生有、將破破爛爛垃圾點變成城堡這一進步升格的過程。
斯普林跟當地人代表，協商更長遠的計劃的時候，他就已經出發，開啟了巡邊之旅。
沒錯，是巡邊，而不是直搗黃龍，殺向都城薩瑪蘭。
浮士德記得羅教士說過的話，羅教士現在在跟大焰山那邊的邪神維度較勁，沒辦法給他兜底。
既然已經初步確定這裡也是邪神一系的作為，羅教士又顧不上出手，那他就不打算直接將對方惹惱開啟決戰，而是決定徐徐圖之。
中心地帶已經被邪神一系禍禍的千瘡百孔，倖存者都被向澤地邊緣驅趕，他的打算，就是將這些人都竄連起來。
儘管這些人未必能在與邪神的正面對抗中幫什麼大忙。
但浮士德認為，只要他們還活著，就算是一種幫忙。
如果讓邪神拿到滅絕澤地人之類的成就，他估計對方會進一步解除封印。
沒錯，羅教士跟浮士德簡單聊過相關推測。
羅教士認為，邪神很可能是被變相的鎮壓著。
地火水風，就是給束縛它們的牢籠供能的設施。
從這個角度理解，邪神想幹什麼，就竭力阻止其達成目的，必然是沒毛病。
至於邪神到究想要幹什麼，就得有點預測能力和前瞻能力了。
反正他覺得，滅絕澤地人，這個成就對邪神而言獎勵不低。說不定，能就此將澤地人千百年來的水神信仰之力，化為己用。
無主了嘛，自然也就能予取予奪，而不用擔心被信徒影響了。
這也是他從海森堡的那些澤地人的信仰方面的表現悟出來的。
雖然這個水神貌似沒生麼卵用，從來不曾顯聖。但許多澤地人的信仰卻是真的。那就意味著確實有同頻的魂力在不斷聚集。
基於此，保護澤地人，使之不會跌破到某個下限，就是緩緩圖之的行動方案。
其他的，不好說，具體遇上，具體解決。
就這樣，百騎踏破澤地，浮士德沿著澤地外圍，開始繞大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