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琛終究還是先離開了養心殿。
出了皇宮,正好遇上趕來的太子妃。
此人是蘇家的嫡長女,如今見到蕭琛,自是停下腳步。
蕭琛只能衝著她拱手道:「皇嫂。」
太子妃緊抿著唇笑出來。
「太子一直想將三殿下請去府中吃酒,不過這些時日三殿下一直忙著,太子也就沒敢派人去請。等過些日子殿下不忙了,到時候太子再派人去請殿下來撫上吃杯酒。」
「正好也有些事,需得多多請教殿下。」
她倒像是絲毫不在意蘇二小姐的事情。
此刻與蕭琛說話也仍舊是十分客氣。
蕭琛沉聲道:「此事是臣弟辦事不當,合該前去東宮拜訪。」
成為皇子之前,身為九千歲的他,即便是太子見了他都要客客氣氣的。
如今他在太子面前卻不得不低頭。
雖說是做了皇子,但總是莫名有種遠不如從前尊貴的感覺。
「都是自家人,不必拜訪,往後有事就只管來東宮。太子殿下早就盼著三殿下來了。」
太子妃說著又偏頭看向宮內。
「今日還要去見父皇,替我那妹妹求情,就不與三殿下多說了。」
原來是要入宮為蘇二小姐求情的!
蕭琛只能拱手道:「皇嫂慢走。」
二人分開後,蕭琛朝著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墨江見他神色不對勁,低聲問:「陛下難道不答應放了蘇二小姐?」
又何止是不答應?
簡直就是在強人所難!
眼下不讓見蘇二小姐,還想要蘇二小姐不再退婚。
在獄中,她又怎麼敢輕易說不再退婚?
蕭琛上了車,坐穩後才言道:「是不答應,此事還要另想法子。」
除非是逼不得已,才能答應娶她。
墨江坐在馬車外面趕著馬。
行了足有一炷香,他才敢說:「拓跋寅已經找到了,但此人身上的傷並未及時醫治,找到的時候就已經歸西了。」
蕭琛眉目間蹙起,低聲問:「在何處找到的?」
「城門口附近。」
拓跋寅擺明了是想出城,但皇城中那些守城的將士都已經認識他了,自然不會放他出去。
如此一來脖頸上的傷,也就耽擱了治療。
真是沒想到他們想盡法子想要除掉的人,竟然是以這種方式離世了。
「孟大人的那位妾室,也該想法子除掉了。」
蕭琛坐在馬車內,隨著馬車的晃悠,身子卻紋絲不動。
雙眸緊閉,恰好遮住眼底的殺氣。
「儘早除掉此人,最好是讓孟大人親自動手。」
若是以前,他是九千歲,想動誰都無妨。
但如今既然已經是皇子了,行事就需得更謹慎了。
墨江應了聲是。
三皇子府。
孟夫人時隔幾日又來找雲初。
「王妃,妾身已經按照王妃所言做了,府中那些下人的賞銀也給了。剩下的又該做什麼?」
自從聽了雲初的話,孟夫人在府中下人口中,便成了心善之人。
這話在以前她可不曾聽見過。
可見雲初所言是有用的。
如此她才會在今日又來找雲初,只想再多請教幾句。
「孟夫人接下來什麼都不必做,明日我自會將許姨娘請來府中,勸說她離開皇城。她若是答應了,到時候府中中饋之權自然是夫人的。」
「她若是不答應呢?」
孟夫人迫不及待的問。
生怕此事又出現紕漏。
雲初淡然道:「她若是不答應,到時候自然會對我出手,如此倒也能將此人送走。」
一個敢對皇城中有孕之人出手的人,她可不覺此人會是個善人。
真要是不答應離開,到時候一定會對她出手!
有的是法子能將此人送走。
「如此一來,王妃豈不是會有危險?」
雲初如此幫她,孟夫人自然也不希望她有事。
「倘若實在是冒險,還是算了吧,不能為臣婦的事情,讓王妃冒險。」
可雲初卻淡淡一笑道:「此事我心中有數,孟夫人聽我的就是。」
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小院門口走過,直奔書房去,雲初的目光也跟著看過去。
蕭琛臉色不好,大抵是蘇二小姐一事,沒辦成。
這事怕是難辦了!
「孟夫人若是並無別的事就先回去吧,這幾日在府中只要不惹出事就行。待人和善些,不可再跟以前一樣暴躁。」
孟夫人站起身福身道:「是。」
等她離開了,過了一個時辰,雲初才派夏燕前去給許真兒傳話。
要她明日來王府一趟。
許真兒即便是不想去,但也不得不答應。
等夏燕離開後,便低聲問身邊的丫鬟。
「夫人今日是不是出去了?」
「正是,聽聞才剛回來一個時辰。」
許真兒對著銅鏡將珥飾摘下。
眼眸也在轉瞬間冷了下來。
看來三王妃是真要幫夫人了!
明日只怕是一場惡戰。
「這幾日不能夫人可曾得罪過何人?可曾對下人打罵過?」
許真兒不死心,又接著問下人。
丫鬟搖頭:「沒有。夫人素來都不會對下人動手,只是性子急,會偶有怒罵兩句。這幾日也不曾有過罵人的事,聽聞前幾日還給了賞銀,當真像是變了個人。」
看來還是有高人指點。
那人究竟是誰,許真兒心中有數。
「老爺呢?還沒下朝回來?」
丫鬟緊抿著唇,思忖後言道:「聽聞是跟同僚一起去飲酒了。」
見她神色不對,許真兒頓時意識到沒那麼簡單。
「去哪飲酒了?」
聞此言丫鬟低下了頭,不敢再說。
可許真兒也已經猜到了。
無非就是煙花柳巷之地!
自從上次她寫信威脅雲初後,兩人就像是有了隔閡。
孟大人這些日子更是鮮少來她屋子裡。
但也沒去孟夫人的屋子。
只是住在客房。
如今甚至還去了煙花柳巷之地,許真兒擰著眉,更覺得心煩。
「世間男子哪個不貪圖美色,我如今是年老色衰了,隨他去吧。反正我也攔不住他。」
但只要她有這幾個孩子,老爺就遲早會回來找她的。
外面那些女子,不過是玩玩而已。
許真兒起身朝著門口走去,見三個孩子正在院中玩耍,又問:「原哥呢?」
原哥是她和孟大人的長子,如今已過弱冠之年。
早就已經無需她管教了。
丫鬟低頭應話:「大少爺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