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兒顰起眉,似是不滿。
「都已經過了弱冠之年,也不知好好念書,整日裡就知道跑出去玩。」
抬眼看向外面時,不耐煩道:「速速派人去將他給我找回來!」
丫鬟福身道:「是。」
然而丫鬟才剛離開前去找人,便又急匆匆的趕回來。
「夫人不好了,出事了!」
丫鬟邊跑邊喊,神色慌張。
等到許真兒的面前更是氣喘吁吁道:「大少爺他、他……」
說話也斷斷續續的,急的許真兒忙催促:「他怎麼了?」
「他、他被老爺給帶回來了!」
丫鬟指著前院的方向。
「而且還是被揪著耳朵帶回來的!」
許真兒心下暗道不好,一路小跑往前院去。
這小子也不知道又惹出什麼禍了!
但一準是大事。
彼時,前院廳堂。
孟大人一手拿著戒尺,高高揚起打在孟原的脊背上。
「好啊你,整日裡同為父說,你是在讀書,在寫文章!我竟還信了你這話,沒想到你竟然去了青樓,那是你能去的嗎?」
「你這般年歲就不學好,還不知上進,我怎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給你請了先生來?」
說話間又接連打了三下。
許真兒趕到時才剛進門就看見自己兒子挨打的一幕。
「老爺,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眼見孟大人還要打,許真兒急忙衝上去。
一把將他手裡的戒尺奪下來。
「老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孟大人氣的吹鬍子瞪眼。
雙手背後來回踱步。
「好好說?哼!你讓他自己說,今日他去了何處?」
許真兒疑惑的看向孟原。
像是在等著他的回答。
孟原卻低著頭,一個字都不敢說。
但他越是如此,孟大人就越是生氣。
「你沒聽見在問你嗎?啞巴了?說話!」
說著就又要將戒尺從許真兒手裡奪走動手。
許真兒急忙道:「老爺先別急,讓他慢慢說,興許是有別的緣由呢?」
「還別的緣由?我在青樓里親眼見到他,還能有別的什麼緣由?」
孟大人近乎是怒吼出來。
此刻氣的手都在發抖。
「青樓?」
許真兒愕然。
想過各種可能,就是沒想到孟原居然會去青樓。
甚至還正好被孟大人給逮到了!
她不敢輕易相信,又問孟原。
「你當真去了青樓?是被別人哄騙著去的,還是自己去的?」
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她自己是不敢相信此人竟然會去青樓。
哪怕是被哄騙著去的,也好過說是自己想去的!
但孟原卻只是淡然道:「是兒子自己要去的。」
「你聽聽!你聽聽他說的!」
孟大人像點燃的炸藥,頓時炸了。
「我花了那麼多銀子給他請先生,要他讀聖賢書,要好好看書,早日考取功名。如此我父子二人也能在官場相逢,我尚且能助他一臂之力。」
「結果他竟然不好好念書,偷偷跑去了青樓!」
越說越氣,嗓音更是出乎意料的大。
正在門外的丫鬟聽見這些話,躡手躡腳的去了主院。
將聽來的話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孟夫人。
孟夫人聽後頓時笑道:「這個啊,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父子二人在青樓碰見了,實在是可笑。」
說話間抬手扶了扶頭上的髮髻。
「可惜我沒有子嗣,要不然我以後定然是要嚴加管教的,絕不會出現這等醜事。」
雖說過了弱冠之年便可納妾。
去青樓倒也無妨。
但畢竟是年少,去的多了傷身。
皇城中達官貴人家,多是對此事頗感不屑,更是三令五申不准去青樓。
沒想到孟原居然去了。
甚至還被孟大人給逮到了。
「夫人要不要去勸說一番?」丫鬟問。
孟夫人癟癟嘴,「這事我可不去,省的惹禍上身。」
但不多時,便又有一丫鬟匆匆來報。
「夫人,三皇子派人來了,說是找老爺的。」
蕭琛派人來了?
聞言孟夫人頓時一怔,疑惑看她。
「可知是為何事?」
「奴婢不知,只知道那人來了以後,老爺就讓大少爺和許姨娘從廳堂出去了。」
丫鬟低著頭應話。
孟夫人不由得想起雲初說過的話。
難道是這也是雲初的手段?
但這種事情,想必是不會牽連到她身上的。
「罷了,不必管此事。」
前院廳堂內,孟大人擦著額頭冷汗,此刻臉色乍青乍白。
倒像是十分為難。
墨江又將方才的話重複一遍:「孟大人到底是要保住烏紗帽,還是要保住府中妾室,早做選擇吧。」
「墨侍衛,此事、此事可否再與殿下商量商量?」
孟大人擺明是兩個都想保住。
畢竟烏紗帽和許姨娘,都不能有事。
墨江卻直接站起身。
狠戾的神色,擺明是不容商量。
「殿下能給孟大人一個選擇,大人該知足才是,而不是得寸進尺。既然孟大人不願意早做決斷,此事也只好前去告訴殿下,大人二者都不要了。」
言畢提腳就要往外走去。
嚇得孟大人急切道:「墨侍衛,下官選……選烏紗帽!」
聞此言墨江才停下腳步。
還以為孟大人會是個深情之人,看來在烏紗帽面前,也不過如此。
「殿下只給大人三日,三日後倘若府中妾室還活著,到時候大人這官也不必做了。」
孟大人頓時愣住。
眼見墨江走出去,他急忙問:「若是將人趕走……」
「大人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將人趕走,萬一此人又對他人出手,怎麼辦?」
墨江一想到那些有孕之人被下蠱蟲的事情,只覺氣不打一處來。
他回過頭看向廳堂門口的孟大人。
「殿下能容她活這些日子,孟大人就該多謝殿下,又怎敢討價還價?」
拓跋寅和赫連允都為此事付出代價了,許真兒又豈能躲得掉?
等墨江離開了孟家,孟大人猶如被抽走了三魂七魄般,雙目失神的坐在椅子上。
眉目間愁意更濃。
直到許真兒再度趕來,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才問:「大人怎麼了?」
孟大人抬眼看她。
見是她來了,也只能裝著無事發生的模樣。
「沒事,只是有些乏了。」
許真兒忙將他扶起來:「既是乏了就先去歇息,妾身正好也有事要跟老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