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由?」
雲清河嗤了聲,「她能有何緣由?即便是她對了,可她也不能跟三皇子起爭執!那是皇子,豈是她能得罪了,當真是不要命了!」
餘光斜了眼雲初。
「是聖上仁慈,才將她降為側室。如若不然,她早就沒命了。」
雲初簡直哭笑不得。
見風使舵,果真是被叔父玩的爐火純青!
「既然如此,叔父往後還是離我母女二人遠些吧,免得日後我當真惹出事來,到時候叔父也會受牽連。」
話音剛落柳氏就急切道:「你如今好歹也是側夫人,先從府中支取三千兩銀子……」
可三千兩銀子幾個字方才脫口,雲清河就打斷她的話。
「五千兩銀子!」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柳氏赫然反應過來。
雲清河一本正經道:「趁著蘇二小姐還沒入府,你又是府中側夫人,先從府中支取五千兩銀子給我。日後你若出了事,還能回來住。到時候叔父還能做主,再給你找一門好親事。」
「你大放心,真到那時,這五千兩銀子也是要用在你身上的。」
「叔父絕不會花你這銀子,只是幫你存著。」
如此一本正經胡扯的話,雲初差點聽笑了。
當初雲清河一家人住進這個院子,直到前些日子蕭琛出手才將這三人趕走。
若非如此這院子遲早是要落在雲清河的手裡。
如今真要是將五千兩銀子給他,來日她若是被休了,五千兩銀子能到手五兩銀子就算燒高香了。
這種話,傻子才信呢。
「有勞叔父上心,不過真若是有這五千兩銀子,我自己收著就好。」
雲清河陰沉著臉,「你難道還信不過叔父?」
雲初淡笑道:「還真信不過。」
「你——」
雲清河愣是被她這話氣的臉色漲紅。
林華見狀忙勸說:「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莫要爭執了。」
況且也根本沒有五千兩銀子。
為此事爭執,實在不值得。
「白眼狼,虧得我夫妻二人養你這些年,如今竟連你至親的叔父也不信,當真是讓人心寒!」
柳氏裝模作樣的陰陽怪氣。
「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養你!」
雲初卻是聽笑了。
不等她回懟,一個熟悉身影走了進來。
正是蕭琛!
雲清河看見他來,趕忙起身。
柳氏和雲嫣也跟著起身。
林華雙腿不適,起身時慢了些,方才遲了幾息。
幾人一同行禮,同聲喊道:「參見殿下。」
蕭琛走上前去扶住林華。
「母親不必多禮。」
「殿下是皇子,日後不可再喚民婦母親了。民婦擔不起。」
聞此言蕭琛卻道:「母親永遠都是本王的母親,此事絕不會變。」
即便林華只是岳母,但對他而言此人就是他的母親。
無論他是皇子還是九千歲,都一樣!
「這……」
林華為難不已。
蕭琛卻強硬道:「此事就這麼定了,往後母親也不必行禮。」
言畢餘光看向還不曾起身的那三人。
「你們三人也起來吧。」
「多謝殿下。」三人同聲道。
等起身後,雲清河衝著蕭琛諂媚一笑。
見蕭琛扶著林華落座,趕忙言道:「下官知道雲初被降為側室了,生怕大嫂為此事擔心,才想今日前來為大嫂寬寬心。沒想到殿下和雲初一起來了。」
「不過殿下能和雲初一起來,可見雲初還是受寵的。」
若是不受寵,蕭琛是不可能跟著一起來的。
但此刻蕭琛卻不管此人說了什麼。
反倒是看著眼前這三人不禁訕笑道:「方才雲夫人說養了初兒這些年,本王倒是不知你二人究竟是花誰的銀子養了初兒。」
雲清河的官職本就是雲初父親死後所給的蔭封。
而雲清河才剛來皇城時,身上本就沒什麼銀子,所花的全是雲家府上留的銀子。
換言之,這一家三口畫的都是雲初父親留下的銀子。
如今竟還有臉說他們養了雲初!
分明是他們花了雲初父親的銀子!
「是賤內說錯了話,殿下莫要與這等婦人一般見識,下官回去定會多加管教。」
雲清河的腰猶如冬日裡被吹彎的枯草。
言辭更是低微到骨子裡。
「本王是可以不與她一般計較,但你夫妻二人日後若再敢逢人就說,是你二人養了初兒。到時候本王絕不饒你,雲大人這烏紗帽也別想要了。」
雲清河如今就靠著些俸祿才能勉強養著妻女。
若是連烏紗帽都沒了,怕是就只能喝西北風了。
他嚇得趕忙拱手道:「殿下放心,日後我夫妻二人都不會說這話。」
稍稍抬眼時,見雲初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他又趕忙言道:「下官突然想起來,還有些公務要忙,先行告辭」
倒是個有眼力的。
蕭琛嗯了聲:「雲大人慢走。」
旋即雲清河就帶著柳氏和雲嫣一起離開了。
直到上了馬車,柳氏才敢開口。
「這雲初不是被降為側夫人了嗎?怎麼三皇子還是寵著她?我還以為她定然是失寵了呢!」
早知道此人還是受寵,他們又怎敢如此囂張?
雲嫣也覺得奇怪。
「方才雲初那死丫頭說昨日和殿下吵了一架,為何殿下還是寵她?」
甚至還跟著一起來雲家了。
倒像是和以前一樣受寵。
「這話恐怕就是騙我等的,這丫頭當真是夠狠的。」
柳氏一想到蕭琛問話的一幕,仍覺後背直冒冷汗。
她實在是怕了蕭琛!
如今在蕭琛面前甚至連句話都不敢說。
始終沒開口的雲清河突然問:「倘若雲初還是如此受寵,又是為何會被降為側夫人?」
這其中緣由,必然是件大事。
否則也不會引的聖上降旨將其降為側夫人了。
到底能是何事呢?
可這些日子皇城中也不曾有何關於雲初的傳言。
她應當不曾犯錯才是。
雲清河半眯著眼,隨著馬車緩緩駛出,他也不再多想此事。
「這其中緣由只怕也就只有聖上和三皇子府上的人才知道了。往後我等還是少惹此人,省的又被她算計了。」
至少這次雲初明知道蕭琛來了,卻也不說。
害的他們又被蕭琛警告!
若說不是故意的,誰信呢?
雲清河也愈發覺得,雲初比他所想的還要聰慧。
可惜他以前不曾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