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梅園。
等那三人離開，林華又吩咐下人前去準備午膳。
雲初和蕭琛來了，自是要多備些佳肴。
只是見林華仍舊如此熱情，蕭琛卻覺心中愧疚。
他沒能護住雲初，害的雲初被降為側夫人，可林華還是待他一如既往的好。
「初兒被降為側夫人了，母親難道就不想知道是為何？」
若是知道了，大抵還能責備他兩句。
也好過如今這般什麼都不問，甚至與以前一樣。
可林華卻笑道：「這種事，知不知道都一樣，事已至此也已經無法改變，倒不如接受。正妻也好，側室也罷，哪怕是妾室，也無妨。」
「只要你二人過得好，我便沒什麼好問的。」
況且前些日子云初也已經說過此事了。
她早就有了準備，自然也就無需再多問。
可她越是如此，蕭琛就越是愧疚。
「母親放心，以後本王一定還是待初兒和以前一樣好，定不會辜負她。」
即便娶了她人做正妻，但在府中受寵的卻也只能是雲初。
至少這一點他能做到！
林華笑呵呵道：「殿下為初兒做的也夠多了，至少我母女二人已經知足了。殿下如今、乃至以後，都不欠初兒的，也不必言及辜負二字。」
她雖年事已高，但尚且不糊塗。
知道蕭琛給雲初的寵愛遠比看見的要多。
甚至還治好了雲初的啞疾。
單單是這些，即便日後蕭琛變心，也談不上辜負雲初。
「只要你二人都好好的，初兒就算是做妾室也無妨。」
雲初見二人單單就此事越說越多，趕忙出聲岔開話：「母親，拓跋寅和赫連允都已經死了，往後母親也不必擔心那二人動手了。」
林華聞此言頓時雙眸一睜。
「這二人……都死了？」
她像是不敢相信。
畢竟那二人若不論人品，其養蠱蟲和下蠱的本事，都是南疆中數一數二的。
沒想到居然就這麼死了。
「是啊，那二人前去王府對我出手，殿下正好趕回去，這才動手除掉這二人。」
雲初不曾說自己被那二人威脅一事。
生怕林華擔心。
蕭琛明白她是何意，便跟著附和：「初兒所言不錯，如今皇城中少了這兩個禍害，往後也不必怕再有百姓被下蠱蟲了。」
但還有一個許真兒不曾除掉。
不過此人已經交給孟大人動手了。
想必今晚或是明晚，這事就會有結果了。
「除掉也好，這二人留著也是無用。」
儘管林華話說的輕巧，但臉上仍舊難掩惋惜。
倘若南疆不曾覆滅，那二人被好好教導，或許也會是個好人。
可惜說這些都晚了……
留在雲家用了午膳後，雲初和蕭琛便一起回去了。
兩人才剛進到院中，墨江就匆匆趕來。
「殿下，孟大人的妾室不見了。」
「許真兒？」
雲初倏地扭頭看他。
「何時不見的？」
「方才孟大人才派人來報，說是今日一早，許姨娘就不見了。」墨江脫口而出。
蕭琛和雲初對視一眼。
二人不禁都想到那日雲初勸說許真兒離開皇城的事情。
但那日許真兒不曾答應此事。
如今又突然消失不見，這事總不會是她反悔，又悄悄離開皇城了吧？
墨江見二人都不說話，只好又問：「要不派人找找？」
「先找人，但不可打草驚蛇。倘若此人是在皇城外，不必再取其性命。但如果是在皇城內，不必來報，直接除掉她。」
蕭琛念在此人還有四個孩子的份上，倒是能留她一命。
但需得此人識趣的離開皇城才行！
墨江拱手道：「明白！」
回到小院時，墨江已然前去辦事。
雲初低聲同蕭琛言道：「許姨娘會不會是孟大人故意放走的？」
「未必不會。此人與許姨娘畢竟有孩子，終究是要顧及此事。」
蕭琛倒也不介意孟大人將此人放走。
眼下他只想知道許真兒到底還在不在皇城。
不在皇城，只當此人已經不在人世間。
但若是還在，必然是要除掉她！
兩人回到屋內，看著才剛坐穩，夏燕端來茶水時，正巧馮姨娘趕來。
進門後衝著二人福了福身子。
「妾身參見殿下、側夫人。」
蕭琛端起茶水，垂眼看著泡好的茶水，輕輕吹去浮茶。
抿了一口，他才幽幽道：「何事？」
「妾身前來只是想問問殿下，迎娶王妃那日，殿下可要前去接親？」
「不去。」
蕭琛似是想也沒想就直接回答了。
那可是蘇二小姐！是宰相次女！
他竟然不去接親。
「殿下……」
雲初還想勸說，蕭琛卻打斷她的話：「到那一日讓墨江代本王去，就說本王有事，走不開。拜堂時也讓墨江抱只雞，與蘇二小姐拜堂。」
當初迎娶姜嫵就是這樣。
如今娶蘇二小姐也該如此！
反正這二人在蕭琛眼中，也沒什麼兩樣。
見馮姨娘遲遲不走，蕭琛問：「還有別的事？」
聞言馮姨娘卻看向了雲初。
笑的分外牽強。
「沒有，倘若還有別的事，妾身再來問殿下。」
馮姨娘福了福身子，「妾身先行告退。」
離開偏院，正守在小院門口的祺綿上前去扶著她，順勢低聲問：「如何？殿下可是要親自前去迎接？」
「不去，讓墨江代他去。」
意料之外的回答，倒是讓馮姨娘犯難。
宰相府的次女，蕭琛都不願意親自前去接親。
當真是絲毫不顧及顏面。
「罷了，此事也由不得我做主。殿下既然如此說了，聽他的就是。」
反正她也只是特意去蕭琛和雲初面前問問罷了。
免得日後何處安排的不妥，又要找她算帳。
不遠處看見一個熟悉身影走近。
馮姨娘強扯出笑來。
「呂姐姐這是要去做什麼？」
呂姨娘嘆氣，「這不是夫人被降為側夫人了嗎？我想著側夫人應當心下難過，聽聞她回來了，便想著去陪她說說話，總好過她一個人待著。」
好歹雲初沒少幫她，甚至還算是救過她。
眼下雲初出事，她自是想去多多安撫她。
可馮姨娘卻笑道：「呂姐姐多慮了，側夫人可不是一個人待著，殿下也陪著她呢。況且，以妹妹之見，側夫人像是並不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