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開海圓滿,靈相將成
那種讓文聖老頭兒都感到驚悚的感覺,僅是一閃而過,便再也消失無蹤。
但他可以確定,這絕非錯覺。
「無上神通……」
文聖感嘆了聲,就已然知曉余琛乃是又踏入那空明悟道之境,得了一門大神通。
只不過啊,這會兒他已經絲毫也不感到驚奇了。
——你說連那古老傳說中的陰曹地府都整出來了,還讓他當了個審判陰魂的判官,區區一門神通,已不能讓他感到驚訝了。
甚至那就就是余琛突然立地成聖,文聖老頭兒估計自個兒也沒什麼反應了。
看了兩眼以後,他回了判官殿。
屋裡只剩下了余琛,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
二話不說,取出那一枚枚靈銖,汲取其中天地之炁,吐納起來。
在足量的靈銖供給之下,煌煌天地之炁好似那天河倒灌而下,湧入余琛的天靈蓋兒里。
翻湧的炁海里,巨量的天地之炁奔涌浩蕩,經那虛幻的輪迴神輪轉化以後,化作余琛自身的本命之炁,將他的道行推上更高的境界。
余琛很清楚,鄭家滅門的這件事兒。
還沒完。
雖說吧,滅了鄭家滿門的裘貞和胡田都死了。
付出了應有的代價。
但還有一個人,還在逍遙。
——厚土觀,大木真人。
那一位靈相圓滿的大神通者。
正是他,提出了讓裘貞和胡田偽裝成判官殺人的餿主意。
倘若不是他的話,那裘貞與胡田哪怕有賊心,恐怕也沒那個賊膽。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正是這老傢伙一手促成了這場滅門慘案。
而原本啊,余琛在斬了裘貞與胡田二人以後,正準備連這老傢伙一併收拾了。
但文聖老頭兒告訴他,大木真人乃是靈相大圓滿,以他如今的境界,恐怕不會是對手。
余琛這才作罷,只是將裘貞二人的證詞用留影石錄下來,等待後來的監地司執事們。
與此同時,他心底里那股想要變得更強的執念,愈發迫切起來。
所以一回來,沒有絲毫猶豫與心疼,就將那一枚枚價值連城的靈銖用在了修行吐納之上。
夜色如水,一枚枚靈銖,在那長鯨吸水一般的汲取中化作飛灰消散在天地之間。
而余琛炁海的本命之炁也隨之瘋狂攀升,從開海上品,一路橫推至開海大圓滿!
清晨時分,在消耗了芥子袋中近半的靈銖以後,余琛的炁海已經充盈到再也無法容納一絲天地之炁的地步!
是時候了。
他睜開眼,心念一動,從芥子須彌袋裡取出那《大輪迴經》的靈相卷。
好似手感受到那到了臨界點的炁海,這大輪迴經的靈相卷立刻化作一抹流光,融入余琛的肌膚。
順著那經絡,來到下丹田炁海之間。
那一刻,好似發生了某種奇異變化一般。
原本封閉的炁海空間邊緣,一條朦朧混沌的路,緩緩顯露出來。
那無處安放的巨量的本命之炁,就好似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口子一樣,盡數奔涌而去!
欲將那混沌之路,悍然開闢!
余琛心頭明悟,這便是在通往靈相境的破境之路了。
當那蒙昧混沌之路被打通,靈庭開闢,靈相自成,他便已然跨越開海,突破那煉炁入道的第二境——靈相!
據文聖老頭兒說,根據所修的經典與個人性格不同,天底下沒有任何一尊相同的靈相。
而靈相一成,不僅可以幾乎源源不斷地轉化天地之炁,更是每一尊靈相都有各自神異之威能。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余琛停下來,收起剩下的靈銖。
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那靈庭開闢,靈相自成。
「呼……若是靈相成後,那大木真人還活著,便讓我親自來取你性命。」
余琛喃喃,起身收拾了一番,下山去了。
來到縣城,喝了碗早茶,聽著周圍桌上早起的百姓議論紛紛。
今兒一早,官府貼出告示和兩張畫像。
說那滅了鄭家滿門的兇手,並非前些日子所傳的判官,而是畫像上的裘貞與胡田倆人。
而這倆人,也在昨兒晚上,被那判官割下頭顱。
與此同時,「陰司判官」一角兒,也正式被登上了官府的通緝令。
——雖說吧,死在他手裡的,好像都是那十惡不赦的混帳。
但公然動用私刑這種事兒,朝廷是不會容忍的。
當然,通緝令是發了,有沒人理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兒。
反正從今兒一早開始,余琛聽到的大多是對「判官」的讚頌之聲。
連帶著,那些小商販攤位上的判官面具,也幾乎買了個空。
所謂公道自在人間,大抵就是如此。
至於那些前幾天因為鄭家滅門案咒罵「判官」的傢伙們,也紛紛好似失憶了那般。
誰罵的?
站出來!
老子揍他個滿地找牙!
事兒嘛,反正就是這麼個事兒。
而通緝令貼出來以後,官府似乎也沒什麼實際行動——聽一些流言蜚語講,一大早就看見金陵好多大人物都出了城,好像有什麼大事兒那樣。
余琛喝了半個時辰的早茶,又吃了一籠熱氣騰騰的煎餃,才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變換了相貌,去了萬晟樓。
他早就有想法了,想看看萬晟樓對文聖老頭兒的死有沒什麼情報。
但先前礙於囊中羞澀,而文聖老頭兒的情報也不可能便宜,這才一直沒行動。
但這會兒斬了裘貞與胡田以後,得了一大筆靈銖,自然也就有底氣了。
拿著上次萬晟樓給的憑證,余琛上了二層樓。
——這玩意兒相當於一張身份魚牌,只要你在萬晟樓買過情報,就給伱一張。
以後就相當於你在萬晟樓的身份了,無論是買賣情報,都能憑藉著憑證去辦。
上了二層樓,依舊是一個面具男人熱情地接待了余琛。
待他說出來意以後,面具人說樓里的確有些關於文聖之死的情報,然後笑嘻嘻報出一個余琛瞠目結舌的價錢。
——別說是剩下的這些靈銖,就是昨兒晚上用掉的那些加起來,再翻個番,都不夠。
余琛人傻了。
看他模樣,面具人就曉得這傢伙錢沒帶夠,依舊相當熱情道,這萬晟樓不止可以買消息,也可以賣消息。
倘若余琛能給出一個價錢相當的消息,那不止不用收錢,甚至還有可能倒找余琛靈銖哩!
比如……陰司判官的身份?
面具人提了一嘴。
先前余琛來買了仨煉炁士的行蹤,轉眼這仨就被那聲名鵲起的「判官」殺了。
豬腦子都曉得裡邊兒有貓膩兒。
這面具人一肚子壞水,料定余琛和那判官有所關係,才提了這個。
余琛沒答,只是問他,萬晟樓怎麼能確定自個兒提供的消息是真是假。
面具人也不賣關子,直說萬晟樓有一種喚作「真言筆」的鍊金造物。
乃是創始人從海外帶回來的古老的鍊金之術創造而出,相傳是某個鍊金大宗失落的核心技藝。
不僅如此,這真言筆的鍛造材料也是相當難以收集,萬晟樓掏空家底兒,也不過造出來百餘支,每一支都是萬晟樓的的寶貝。
而這真言筆的神異之處,只有當書寫人在清醒狀態下、寫下「自認為真實」的信息時,方才會留下字跡。
而倘若是有心欺騙,那壓根兒什麼都不會寫下來。
余琛大感驚奇,就準備試試。
面具人很快給他拿來了紙和一支被鐵鏈拴著的筆。
在面具人期盼的目光中,余琛提筆揮毫,唰唰唰寫下一句。
漆黑的墨跡流動之間,最後仿若雕刻一般深深映在真言紙上。
面具人心頭一喜,接過來一看。
以為自個兒就要知曉「判官」的身份了。
但他沒想到的是,這紙上寫的並非是那判官的真身。
面具人只是匆匆一瞥,面具人當時人都麻了,滿頭大汗!
火急火燎跑出了門,請余琛稍等一會兒。
大抵是估量了這個消息的價值,又大抵是經過了高層商議。
一個時辰後,面具人才回到二樓雅閣。
見了余琛,再也沒那那副從容模樣,整個人都侷促了幾分。
然後恭恭敬敬地將一摞卷宗交給余琛,說裡邊兒是萬晟樓曉得的所有關於文聖之死的情報。
余琛接過,點頭走了。
只剩下那面具人,低頭抹汗。
他顫巍巍拿起那張紙,打開一看。
映入眼帘的一行字兒,讓人冷汗涔涔!
——大夏漠北神武王,身具龍陽之好。
好傢夥!
那位陛下的兄弟,根紅苗正的皇親國戚,鎮守邊關的鐵血大將!
喜歡男人?!
出了萬晟樓,余琛找了個角落,重新變換了模樣。
才七拐八拐回了萬家陵上。
至於那神武王私密的情報,他當然是不可能知曉的。
但文聖老頭兒不一樣啊!
雖然他這會兒只是個孤魂野鬼,甚至連自個兒咋死的都忘了。
但並不妨礙他之前曉得的那些朝廷秘辛啊!
比如什麼後宮的某個妃子其實是陛下的親女兒,比如什麼朝廷丞相其實是個閹人,比如什麼陛下……
那些朝廷里各個大佬驚世駭俗又離奇的事兒,文聖老頭兒曉得太多了。
一說出來,恐怕萬晟樓都兜不住。
那鎮守漠北的神武王的私下癖好,只不過是一朵小小的浪花兒罷了。
守陵屋裡,余琛打開那萬晟樓的給的卷宗。
——關於文聖之死。
越看,越感覺頭皮發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