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石頭初戰,天罡無量
曉得了這點以後,余琛去了趟判官大殿。
哪怕這會兒,文聖老頭兒聽了「周秀」這個名字,如今也是讚不絕口。
說那七殿下周秀,簡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帝王之相。
無論是心性,手段,謀略還是胸懷,都在這年輕一代的皇子中甩開他那些哥哥弟弟幾十條街。
甚至文聖老頭兒還說,先前他周秀和那大皇子周鈺爭得你死我活平分秋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周秀故意創造的局面。
——這會兒當今陛下老當益壯,雖然這些年來庸庸碌碌,但看那模樣不像是近十幾年就會咽氣兒的樣子。
所以七殿下周秀為了不引起他爹的猜忌,在和周鈺的爭鬥中處處手下留情,故意創造出倆皇子爭的如火如荼的假象。
但文聖老頭兒身為他的老師,卻是知曉得清清楚楚,這周秀要是真想摁死大皇子,那簡直太簡單不過了。
——要不是文聖老頭兒說的,余琛都不敢相信,文聖老頭兒在京城的時候,光是他知曉的,那大皇子周鈺手底下的門客和奇人,不少都是周秀安插過去的人。
他要是真想做點兒什麼,能輕輕鬆鬆讓那位大皇子殿下閉上眼睛,再也不醒過來。
「嘖,那般厲害?」
余琛聽罷,不由感嘆:「可惜得了病哦,再也無帝位無緣。」
——做皇帝,做一個合格的皇帝,要治理整個一國的疆土,操心勞累那肯定是必須的。
如今這周秀心臟出了問題,稍微勞神一點兒就渾身抽搐口吐白沫,誰敢再讓他去當那一國之君?
別哪天上朝的時候一個趔趄倒地不起,那可就真成了千古笑話了。
「得病?」
文聖老頭兒了解了這事兒以後,眉頭也是緊皺:「老夫看著周秀長大的,雖說未曾煉炁入道,但身子骨兒也是硬朗,老夫這才離開京城半年,他怎麼就突然病了?」
余琛攤了攤手,沒說話。
這究竟是他自個兒得的病,還是被人害了,誰曉得?
畢竟皇家最無情,他那幾個哥哥弟弟,死在「意外」里的了不少。
一番交談以後,余琛算是對這位七殿下有了個基本的了解。
而至於那劫了他的救命藥的人,他大概也猜了。
——從狼青等人的走馬燈來看吧,那伙「劫匪」只有八個人,但個頂個兒的都不算什麼簡單角色。
為首一人為靈相高手,剩下的也都是開海煉炁士。
這般陣容,肯定不可能是什么正常的劫匪。
畢竟到了靈相境界,隨便往哪個州城一去,加入哪個大家族成為供奉,那錢財根本就不夠花的,誰還去風餐露宿,把腦袋系褲腰帶上去當那劫匪?
況且劫的還是堂堂皇子的救命藥!
若不是一心想讓周秀因為缺藥而死,誰會幹這種費力不討好的活兒?
結合文聖老頭兒的話,思來想去吧,他只能想到了一個人。
——大皇子,周鈺。
是!
周秀這會兒是犯病了,封了王退出了奪嫡之爭。
但誰曉得他能不能治好?
這治好了不又是一個攔路虎?
還不如趁早除了去。
當然,這也只是余琛和文聖老頭兒的猜測,具體如何還要親眼看了才曉得。
又與文聖合計了一番,余琛才離開了判官大殿。
據文聖老頭兒說,和七殿下在一眾皇親國戚中,算得上少有的好人兒,雖說在奪嫡中手段有些必要的殘忍,但除此以外,這位殿下體恤百姓,從不干那些欺凌弱小的事兒,手下門客也被他所約束,在京城也是名聲極為好。
所以余琛便決定幫狼青這個忙,將那救命的藥給他送去。
帶著石頭離開了度人經,余琛沒有在古河縣再停留,坐上九幽鬼輦,朝狼青等人走馬燈里遭遇襲擊的方向去了,
到了地兒,那是一個荒僻的山谷,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的確是個殺人奪寶的好地方。
狼青車隊的屍首也在這地兒被余琛發現,整個一修羅屠宰場,鮮血凝固,殘骸遍地,慘不忍睹。
而通過獸禽通明之術,溝通周圍野獸以後,余琛也得到了那殺人奪寶的「劫匪」的行蹤——正是前往京城的方向。
他便駕著九幽鬼輦,以極快的速度追蹤而去。
——靈相境的煉炁士還不具備御空飛行之能,加上他們當時走的時候帶上了那些救命的藥材,而這些藥材當中有不少必須要以天地之炁所滋養方才能保持新鮮,無法放入芥子袋裡,所以他們必然只能帶著藥材上路,速度不可能太快。
所以余琛一路以獸禽通明之術追蹤,僅大半天后,余琛很快便遠遠望見前方官道上,有一八人車隊,駕著馬車,拉著三箱藥材,極速行駛。
余琛看了看底下的人,和狼青走馬燈里的「劫匪」都能一一對上,一個靈相上品煉炁士,四個開海煉炁士,腦門兒上都是血氣涌動,一看就是手上沾著血的。
「就他們了。」
余琛駕馭九幽鬼輦,降落在底下車隊的前方,看向石頭:「石頭,待會兒要是打起來,除了那個帶頭的,其他都交給你,沒問題吧?」
石頭咧嘴一笑:「老爺放心!」
說罷,倆人走下鬼車,在銀白如水的月色下,擋在官道上,擱那兒等著。
另一邊。
孫煬帶領著七八個手下,駕著車,正往京城的方向趕。
這兩天啊,日夜兼程,恨不得用飛的飛回去!
因為他非常清楚,自個兒這會兒正在做的是啥事兒!
表面上來看吧,就是劫了三大箱藥材,殺了二十來個人。
非要說起來,對於他大皇子門客的身份而言,算不得什麼大事兒。
可這事兒背後的因果真要算起來,那可不得了!
首先,那被他們殺的人是仁德王,也就是曾經的七殿下的人。而他們劫的貨,又仁德王周秀的救命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和弒殺一位王侯沒什麼太大區別。
這會兒啊,想著身後車上那三大箱價值萬金的藥材,孫煬只感覺手裡像握了坨燒紅的鐵塊兒,燙手得很!
本來按他的想法吧,劫了藥材,就該一把火給它燒了,毀得乾乾淨淨,然後自個兒等人悄悄潛回京城。
可大殿下非看中了這些藥材的天價,想拉回京城用來拉攏更多門客和勢力,讓他們原封不動地帶回去。
畢竟皇子說起來威風,但手頭錢財都去打點拉攏人了,再多也不夠用。
這一整得孫煬都快神經衰弱了。
草木皆兵!
就像昨兒晚上碰到一群打獵的老百姓走過來,他看了人家手裡的弓箭和棍棒,還以為是仁德王七殿下派來的人,一個激靈下了殺手,最後才發現這就是幾個農夫,這才草草掩埋了,繼續上路。
孫煬總感覺啊,哪怕自個兒真把這藥材送回了京城,精神也得出大問題。
這不,他想著想著,一抬頭,就看見那前邊兒官道上,站著倆人,一高一矮,一壯一瘦。
那高壯的,就跟熊瞎子一樣壯,戴著張武生角兒面具,好像座小山放在官道上。
至於那矮一些,瘦一些的就更離譜了,一身黑白戲袍,怒目臉譜,更是跟那戲曲裡邊兒的判官角兒一模一樣。
他娘的,莫不然昨晚沒睡好,起猛了,看見戲裡角兒跑現實來了?
他揉了揉眼。
這才發現,並非錯覺。
那前邊兒官道上,真有倆人拄在那兒,擋住了去路。
孫煬眉頭一皺,抬手讓身後的煉炁士們放緩了腳步,與那倆角兒遙遙相對。
看似沒有任何動作,但筋肉緊繃,命炁運轉,呼吸放緩,顯然已做好了鬥法廝殺準備。
且看那瘦一些的判官角兒上山一步,擋在官道上,開口道:「幾位,舟車勞頓,還是把那些不屬於自個兒的東西放下,方能走得輕鬆一些。」
話音落下,孫煬眼睛一眯!
一句話,他就已經曉得了,對方明顯是衝著背後的藥材來的。
「你們是誰?仁德王的人?」
孫煬深吸一口氣,不准痕跡地打了個手勢,後邊兒七個開海的煉炁士立刻催動命炁,神通術法,蓄勢待發!
「罷了,管你們是誰,所有曉得此事的人都得死!」
話音落下,他身後那七個煉炁士先前衝鋒,快若殘影!
且看為首一人持刀,刀光鋥亮,劃破長空;一人持劍,劍氣四射,如那天羅地網;一人拉開長弓,利箭如雨,唰唰落下……就好似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那八人同時出手!各種樣式兒的神通化作一場恐怖風暴,席捲而來!
石頭看了余琛一眼,後者點點頭。
便看那熊一般壯碩的身軀一步向前,踏出,出拳!
「喝!」
那浩蕩之勢,好似石頭背後出現一尊怒目圓睜的無量明王,同時轟出一拳!
天罡無量!
只聽轟隆!
拳風如火如獄,又好似無盡洪流噴薄而出!
無比粗糙,無比野蠻地將那漫天神通術法,盪了個乾乾淨淨!
拳風不停,摧枯拉朽,將那七個開海煉炁士盡數掀飛後,好似破布娃娃一樣砸在地上後,筋骨斷裂,五臟破碎,口吐鮮血,沒了聲息!
孫煬愣了。
前一刻還活蹦亂跳的幾個手下,轉眼就變成了橫七豎八的屍首,他甚至沒反應過來!
嘶——
倒吸一口涼氣!
七名開海煉炁士,一瞬間死得精光!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今兒,碰上硬茬了。
(本章完)